看了一会后,方翼就支撑不住睡意,倒在地上呼呼大睡,他在晚上睡眠,那都是浪费时间,连休息的效果也做不到,只有早上的睡眠才能让身体和精神得到休息,他一睡都得睡到日落才能起来,他甚至让怜昕试试看他在睡着后能不能叫醒,但他们用了很多的方法,把他砍的半死不活,就是没见他哀号一下。
看他暂时不需要人肉后,荆凌便先离开,前去朝圣殿,还没入殿,他就看见了权寰宇,不可避免地,他们在殿门前遇见了,权寰宇朝他一笑,荆凌也陪了一笑,都同时停下了脚步。
后来才到的大沉也在他们后面伫足,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两人,虽然他们每每在殿前相遇时都会如现在这样斗嘴,但大臣们都不觉得害怕,反正那两人每次都只是斗斗嘴,众人也就当作一场舒压的戏。
这斗嘴的两人,一名是三朝老臣,有着庞大的势力,阴险狡诈,另一个是新起之秀,虽然年轻,但能力却不输给在场的众人,处事也雷厉风行,一点也不怕招惹到人。
“听人说,左相昨日到华春坊抓捕刺杀皇上的刺客,如今关押在牢里,不知老夫在下朝后能否看上几眼?和他谈谈看?”权寰宇不冷不热地笑着,看得出来,他有意要把方翼拉来,至于是要拉拢还是有其他目的,暂且是看不出来。
“右相说笑了,关入牢狱的罪人,岂能与外人相见?这规矩右相不会不知道吧?还是说右相年老了,记不住了?”他特意加重后面的话,暗指他年老了,不中用。
“这规矩本相自然知道,但老夫对此事有些疑问,希望能让那刺客给老夫解释,就比如……昨晚御龙殿旁驻守的可都是校尉以上的侍卫,个个能力不弱,甚至还有大都督看守,怎么会有小贼能出入呢?若不是那人有绝高的武功,是个江湖人士,不然就是宫内有人与他串通!神出鬼没,真当皇上是摆设吗!”
话锋一转,他怒声喝斥,一副恨不得那人死的模样,但荆绫知道,他这是高兴那人替他保守住华春坊的秘密,还让他能借题发挥。
“右相疾小人如仇的个性还是一如既往,令本相实在佩服,若本相也有右相这样硬朗的身子,本相定会请御前宝剑,将那些宵小,以及奸臣斩杀!用以血洗那些意图夺荆家江山的人!”荆绫握紧右拳一甩袖袍,进入朝圣殿内,权寰宇笑了一声,也进入里头,两人各站在自己的位置,静等上头那位来。
过了半刻钟,那尖而细的嗓音打破了宁静:“皇上驾到!”登时,群臣皆跪倒在地,等到脚步声传入殿,他们才提着嗓子喊道:“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荆风坐在上头,面容露出了些许的不耐烦,这在众臣眼里是正常的,毕竟这位皇帝才刚上任两、三年而已,每次上朝都得听这两位丞相斗嘴,又阻止不了,只能无奈地听着,然后把所有的事交给左相,虽然皇帝是意识到了他的地位可能不保,将所有的奏折都给了左相。
可这样也有弊处,他将自己所有的势力都交给左相管理,万一他倒下了,或是倒戈了,那他的势力就会马上土崩瓦解,只能说,这位小皇帝的经历还是不够。
荆风的话刚说完,两人就开始辩论了,谁也不让谁,见此,荆风翻了个白眼,支着额头听他们说话,中间他都没发声,就怕多说一句,让他们说的更久。
说了约半个时辰,两方才安静下来,而后换成荆绫上奏:“才子大会的场地都已举办妥当,在臣的丞相府内,七日之后让那些文人住进臣的府内,由臣挑出适合的人选。”
“等等,才子大会一年一度举行,目的就是为了让那些有学识的才子能入官为仕,有能力者提拔至高官,事关重大,左相一个人怕是忙不来,不如让臣也陪同吧!”
荆绫轻笑一声,朝阶上拱手:“既然右相愿意与臣陪同,那当日可否请皇上到臣府内一同挑选?”他今年故意要将这事揽到自己身上,也是故意让权寰宇陪同,就是为了让皇上也能来,既然权家已经有意要夺皇位,那就不必要再继续偷偷摸摸的,直接趁这次拓展他们的人手。
“就照左相说的办,朕乏了,退朝。”荆风一走下阶,群臣又再度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荆绫在此时站了起来,跟在荆风身后离开,等到他们各自上了马车,众臣才纷纷离开。
兵部尚书朝权寰宇走进,他人高马大,不知道的人还可能会把他当成武官,别看他外表木讷,他的脑子可比那些一到冬日就要咳上三下的文人聪明多了。
“父亲,孩儿以及把高将军说服了,只剩下那些前朝的老将军,但孩儿正在收拢兵权,不出两个月就能全数收回,将兵部掌握住。”
“别太信任那个姓高的,老夫怀疑这是杂种留给老夫的棋子,毕竟我们行动太过明显,虽然不足给他们留下把柄,但也足够让杂种警惕,他也是不简单,在朝上装成一副初入朝廷险恶的雏子模样,把所有事交给那小伙子操办,把自己的权力都掌握的好好的。
另外,派人跟随左相,确保那刺客可以活到五日之后,下次上朝,老夫就能向皇上讨要个说法,老夫要好好利用他们计划上的疏失,毕竟老夫可是非常担心皇上的‘安危’,总得利用他们的错误,来帮助老夫。
衡儿,老夫在朝廷上的手段你要多记住,日后有任何敌人,首先要做的就是尊敬他们,而后生出敬畏,再用这个畏去生出战意,利用尊敬、崇拜的心理将他们的动作收入你的心中,再畏惧敌人的强处,以已之刃,攻其不备之处,提防对方的刀刃,有了畏,你就不敢临阵脱逃,勇于一搏,将胜利的局面赌出!”
“是!孩儿谨记父亲的指导。”权容衡恭敬地回道,让权寰宇心中有些感叹,他这儿子虽然了解快,学的广,武功这方面更是优秀,但就是个性过于一板一眼,他庆幸这孩子是生在较为开放的权家,要是生在普通人家,恐怕就如同愚公门前那座山,冥顽不灵,无论别人怎么叫喊,都只愿意停留在原地。
不过他这一板一眼的个性也在慢慢改掉了,从他招揽人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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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绫回到丞相府后,就换上一身轻便的衣裳,而后乘坐马车到御龙殿,此时荆风也将衣服给换好了,准备乘坐自己的马车,荆绫赶紧下车阻止。
“皇上,我们这次过去还是别打草惊蛇的好,让李卿先看看状况,宴会过了半个时辰再出发也不迟,没必要事先埋伏着。”他荆风这是着急想抓住权家的把柄,但荆绫还是认为不怎么稳妥,他们都想到事先埋伏,难道权寰宇那老贼还不知道提防吗?
另一方面,权容光如坐针毡地在梳妆台前看着越打扮越好看的自己,他紧张的不是自己再这样下去会生出奇怪的癖好,而是现在正帮他的人是权仪碧,这个心狠手辣的小姑娘,他刚刚写了字条告诉权仪碧他的嗓子沙哑了,不能说话,才躲过了这一劫。
但他的脸型和权容亭有些许的不符,就算是戴上了人皮面具也能摸的出来,他就怕那双小手撕下他的面具,把权容亭辛辛苦苦了好几个月的计划给打乱了,虽说他们准备了不只一个计划,但这个是最安全,最快速的。
“姐姐打扮起来还是很美的,要是姐姐平日里多多打扮,去皇上面前走走,想必还是能多少收获一些皇上的欢心。”权仪碧双指夹着眉笔,将最后一笔眉毛补上,细柔而妩媚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一旁的宫女都不敢出声。
权容光点点头,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权仪碧见他妆容都画完了,便挽起他的右手:“姐姐走吧!”她清浅一笑,带着他上了马车,马车的廉上还绣了一个权字,让路上的行人和侍卫都纷纷让路,生怕去招惹到车里的那位。
“姐姐吃吃看这个桂花糕吧!是家里做的,姐姐你离家这么久了,一定很想念家里的味道,对吧?”权仪碧捻起一块小巧的桂花糕送到权容光嘴边,后者笑着摇了头,示意自己不需要。
权仪碧愣了会,随后勾起嘴角:“既然姐姐不喜欢,那妹妹就把这盘带回去,告诉母亲姐姐你不喜欢这味。”权仪碧叹了口气,把桂花糕丢回盘中,露出哀伤的神情。
他看向马车外,不去看权仪碧的神情,更不敢去动那盘桂花糕,虽说权容亭已经猜出他这个身份很重要,但这无法权仪碧在里头暗暗下毒,比如让他把话全吐出来的毒,或是一辈子都无法解开的毒。
“姐姐想什么呢?怡红楼已经到了,我们赶快进去吧!”她灿烂的笑容就如孩子一般天真可爱,权容光也回她一个笑容,一起走入怡红楼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