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事?”祁言不咸不淡地说着。
这话把沅灵栖从狗血幻想大剧里唤醒过来,她有些不自在地抓抓脸:“那个,我能暂时、留在这吗?我家长……要我留在这呆三年……”
祁言狐疑地打量着沅灵栖。
“别看我,我家长的想法我也不太懂,总之我不太想违背……”沅灵栖有些脸皮薄,说出这些话已经脸上隐隐泛红,耳朵红了一半,“呃、就当在这的住宿费……我来帮忙怎么样?灵能帮的忙我想还是挺多的……”
祁言听完,默默扫了一眼桌上的书:“我现在都还没找到有关记载了灵的书籍,你的话我还不能信服”。
你能找到就是鬼来了……沅灵栖无奈叹气:“灵要么就被误认是妖,要么就伪装成人,也不会有变态会盯着一直问……而且本来灵就少,能碰上被认出来还会记载的,你没个一年半载就别想找出来了”。
“灵的说法,是你们自己所作的还是人说的?”
沅灵栖翻了白眼:“你当我是千百岁的老不死吗?那么久远的事情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在灵里面,换算成人类的岁数,也就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行吗?”
祁言愣怔了一下,满是怀疑地看着她。
沅灵栖缓缓磨了磨牙,面上尽量维持还算和气的笑容。
她一个本来过的不错的小姑娘,莫名过来就被打了一顿,还被人软禁,被说老人家,好好的苍惘山都要她呆在外边,保护一个不知死活的小兔崽子,现在还被这个不顺眼的小兔崽子用这种怀疑的眼光看着,她何苦啊她?
“那,”祁言顿了一会,才开口:“你是活了多少年?”
“闭嘴……”
实在不想提这个话题,沅灵栖苦闷地眼睛四处乱飘:“那个,要我帮忙追踪那个卖你法器的人吗?这个的话,我大概能帮上忙,不要的话,等你查个一年我再走……”说着说着心情就沉重起来,简直是心累。
祁言想了会,还是点了点头:“好”。
祁言让她呆在书屋,自己去拿东西过来。沅灵栖百无聊赖坐在那,瞥了眼堆得整整齐齐的书。
一声木鱼响忽的地在耳边荡开,清心宁神。沅灵栖本来懒懒散散的神色忽地一凛,伸手就是往空中一抓,一条丝线连到小角落,沅灵栖往自己这边一扯,一声咿咿呀呀的喊叫穿过大半个书屋,窜到沅灵栖手中。
那是一个小小的虚影,能看见是个小和尚样的人,委屈巴巴看着沅灵栖,小模样挺可怜。
可沅灵栖不是什么心软的人,手掌一摊,小和尚身上的丝线猛地缠紧,小人一下子就哭嚎起来。
“你欺负人呜哇哇啊啊啊啊啊……”眼泪一下子就掉下来,沅灵栖还是不为所动,只是冷笑一声:“要是你不打算对我动手,我会逮你?”
小和尚止住了哭泣,一抽一噎地说着:“我只是看看,你对小言是不是有坏心思嘛……”
说完又是委屈地瘪嘴,眼泪汪汪的:“不是说你在灵里面算是十岁吗?我都三百多岁了,在精怪里都算是快四十多岁了……我怎么打不过你啊……”
沅灵栖嘴角一抽,看了小和尚半天,还是忍不住戳戳那个小小的脑袋:“我们跨界啊小不点!你当我们灵年纪换算和你们精怪一样啊?而且——”
沅灵栖很是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谁说十岁的灵就弱了?也分种类好吗?像我”她指了指自己,哼了一声:“换我原身来,绝对能掀翻你那个祁言!还什么小言,你说着心里不会起鸡皮疙瘩吗?”
小和尚委屈地瘪瘪嘴,眼见又要哭,沅灵栖连忙打住:“停!你不是说自己四十多岁吗?四十多岁还这么爱哭,你丢不丢人?”
“我们精怪本来就都是这样啊!跨界啊大笨蛋!”小和尚带着哭腔大声朝沅灵栖吼。
沅灵栖被吼得一愣一愣的,得,跨界,不太懂……果然还是我们灵成熟些……
“你说,看我有没有坏心思……你是祁言什么人啊?”沅灵栖又看了看和小孩子无异的小和尚,心里开始严重怀疑四十多岁的真实性,跟祁言怀疑她十岁一样……
“他监护人!”小和尚挺起胸膛骄傲地大声说道。
“哈哈哈哈哈……”沅灵栖一下子就被破功,笑得身体直发颤,监护人哈哈哈哈哈祁言要是有这么个监护人,够她笑个一年了,真是舒心啊哈哈哈哈哈,祁言居然有个爱哭鼻子的监护人哈哈哈哈。
不过笑完之后,沅灵栖还是很清醒又无情地说:“行了,你怎么可能是他监护人啊,你当他徒弟他都不会收的”。
小和尚眼睛一闭又是大哭:“你怎么能这样对长辈……”
讲真,你们也没把我当十岁小孩爱护啊,沅灵栖面无表情看小和尚哭得稀里哗啦,大概是见这样哭下去也不会换得人的心疼,小和尚最后还是抽抽噎噎地止住了。
“哭够了?我先说好,我对你没什么好奇的,也不管你和祁言什么关系,不过,哼哼……”沅灵栖阴阳怪气冷笑了一声:“对我动手啊,总还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外面响起不徐不疾的脚步声,一大一小齐齐望向外面,接着又齐齐转回头大眼瞪小眼,小和尚眉毛高高耸起,做出一副很凶的样子。
沅灵栖还是面无表情,手一收拢,小和尚就一脸惊悚的表情被包了个严严实实一丝不露。
想要喊出声,呜呜呜的声音都被层层丝线隔开。
沅灵栖若无其事一样把包成个茧的小和尚放进口袋。
祁言进门,察觉到了这里有过灵气波动,疑惑了一下,看向沅灵栖,沅灵栖面不改色地说:“刚才无聊练了下手”。
祁言也没在意,只是掏出一面小镜子,放在桌上,示意沅灵栖看。
沅灵栖拿过镜子,一手扫过,眼神透着淡淡的浅金色的光,镜子被一股淡淡的浅金色雾气笼罩。
她先是肃然地看了会,然后脸上露出纳闷的表情,没一会,就是很无语加不耐烦的样子,深深吸了口气,还是把镜子一把重重扣在桌上。
尽力让自己保持心平气和的样子对祁言说:“耍我呢?这个镜子只有你的气息,应该就是你自己做的根本没经过别人的手吧?”
祁言脸上还是很平平淡淡的样子,“对,就是试验你一下,这次是真的”。
然后从口袋掏出一个小手链,黑色的珠子上刻满符文。
沅灵栖忍着额上青筋暴起,我忍,我忍还不行吗!
拿过手链,又是一扫,这下子,本来略微有怒气的脸一下子变了,变得有些凝重,她微微皱眉,很是认真看着,有疑惑不解,也有冷然和肃杀。
祁言没见过她这么带有杀气的样子,冷冷的像是刀锋,随时都要出鞘见血带来一片冰冷一样。
她看了好一会,然后眼睛恢复成普通人那样,只是眼神还带点没有散去的冷凝,语气也正经了很多:“有很多人的气息,不过我大概能知道主要的几个,还有就是,我感觉到了,和你很相似的气息”。
“这个手链本来就是我父亲做的”,祁言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沅灵栖,仔细看她的表情。
“不是这个”,沅灵栖冷冷说着,“是最近,应该是最近这几年,感觉到了这股气息,还有就是”。
她看向祁言,眼里忽然闪过一丝疼惜,也就一丝,“这股气息没猜错,应该算是炼尸,和你一脉相似度很高,只会是你父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