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精心编织着每一个看似无懈可击的谎言,只为自己能在离开时变得心安理得,而你面对眼前拙劣的表演,没有丝毫怀疑,更别提是否会当场拆穿。
启程的那一刻,我们的缘分已经被上天偷偷用剪刀隔断,预示着再无瓜葛。
上天亲自导演的这场戏,将有缘无分这段突出得淋漓尽致,我们仿佛是任人摆布的木偶,只能顺从安排,无法选择抗拒。
车窗外陌生的景色一闪而过,变化万千的趋势越演越烈,刚好为车厢内增添上一层无形的压抑,如嬉笑般投井下石的路人。
“都跟你的朋友一一道别了?”母亲伸手抚摸着苏晓瑾微温的脸蛋,一边用纸巾为她擦拭落到嘴角处的泪水。
几句简单的道别就能轻易将一段段友谊割舍吗?她脑海中忽然掠过喻小放真致的笑容。
“直到现在,我还是非常想念在那里相识的每一个人!”她转身紧抱着旁边的母亲,埋头大哭。
难以控制的眼泪,再次巧妙冲破意识的防守,如同不可战胜的巨人,气焰嚣张到极致。
“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的!”母亲用手绕过她肩上的长发,轻轻拍按着她的后背。
“以前那些幸福快乐的生活已经被我们亲手丢弃,这道坎能跨过去吗?”她从怀里挣脱,眼泪汪汪并带着一丝幽怨望着哑口无言的母亲。
“原本美满一个的家,最终竟落得如此田地!”她模糊的记忆,尘封已久。
“以前的事,就由它过去吧,我不想再谈了。”母亲一声沉重的叹息,似乎在刻意躲避着这个问题,无心再提起那些陈年旧事。
“可是,凡事总要有个原因吧?”多年来缠绕在心里的问题,折磨了她无数个日日夜夜。
遭到生活无理的挑战,我只能丢盔弃甲,以惨败收场。
表情由惊愕转变成淡然,母亲迅速背过身,抬手将眼角来不及显现的眼泪抹去。
“我真的想知道答案,不想再被它无休止的困扰着!”软弱无力的嘶吼过后,她瘫倒在座位上,情绪混乱难捋。
残破不堪的过往,就让它随风飘远,若想重提,无异于在伤口上尽情的撒着盐,加剧痛苦悲伤的感觉。
02
夕阳西下残留的余影,拼尽全力眷恋着天边每一片云彩,仍然敌不过时间的催促,最终鲜艳褪去,只剩下孤单的洁白。
夜幕悄然降临,楼下熙熙攘攘的同学各自离开校园,只是苏晓瑾依然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那天在海边我们手牵着手的时候,你没有感受到我心中的爱慕之意吗?
抑或是你不喜欢我,从头到尾都是我自己一厢情愿?
频繁的质疑浮现后,带来无穷无尽的问号,令她心乱如麻。
不管我们的结局能否终成眷属,我都会将今晚的毕业聚会,当作是最好的回忆留给你。
笔长的过道上,行人逐渐稀少,隐藏在夜色中的花草树木,似乎被黑暗绑架,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仿佛经历整个世纪的漫长,才艰难步行到尽头的公寓,她迫不及待的回到自己宿舍,然后小心翼翼的打开衣柜,将里面折叠齐整的长裙捧在手中。
倾刻,她脸上展现出如少女怀春般的幸福,并兴奋不已的换上这条颜色分明,款式新颖,贴合身材的裙子。
透过镜子才惊觉,自己的脸蛋变得红彤彤,伸手去触碰时竟有些烫,她自然的提起下半截裙子转动身体,裙摆随风而动,整个姿态优美得恰到好处,犹如仙女下凡般惊艳。
“你今晚真是美得有些过份呀……”陈茗茗从换衣室里走出来,瞬间被她吸引过去。
“是不是想给你男朋友一个惊喜?”陈茗茗围着她转圈,一番仔细打量后,心生羡慕。
似乎被一语命中,她吱吱唔唔的没有回应,但是自己娇羞的面容,给人一种默认的感觉。
“准备好出发了吗?万众瞩目的舞台正等着你呢!”陈茗茗已然成为一个聪明懂事的助理。
经过再三确认,一切准备得细致无遗,俩人干脆的锁上房门,然后慢条斯理的离开宿舍。
楼梯转角处,苏晓瑾与自己的母亲戏剧性般相遇。
相见无言,缓缓靠近后她才发现母亲的眼睛异常湿润,而且充斥着红血丝,痛哭过后留在脸上的难过尤为明显。
“你先去参加聚会吧,我随后就来。”她意识到接下来事态的严重性。
“那我们待会见!”陈茗茗不做任何多余的停留,识趣的离开。
狭小的转角空间只剩下两个人,此刻逼迫的气氛逐渐凝固起来,仿佛已经低于冰点,只要轻轻一敲,就会支离破碎。
“就在刚才,你爷爷去世了!”母亲脚步轻飘,将此消息忍痛告知后,便旁若无人的嚎啕大哭起来。
“不可能,一定是你在骗我,这肯定不是真的……”她拼命摇头,难以置信。
犹如晴天霹雳,突如其来的恶噩奔袭成功,让人毫无还手之力,甘心落败,她双手撑在护栏处,眼前一黑,虚弱得似乎下一秒就会倒在地上。
心里的悲痛无限度加剧,最终突破身体的承受极限,统统化成凄绝的哭声和悔恨的泪水。
无法挽回的遗憾,无法面对的罪恶,无法更正的过错,只能在祭奠中获得自我救赎。
“我们明天回去吧,奶奶在家里非常想念你……”母亲的声音因为颤抖而变得口齿不清。
这算不上是一个可供讨论的提议,只能硬生生的去执行,无法讨价还价,更像是我命中注定的宿命。
“我们先回家,明天早上再坐车离开,车票我已经订好了!”
“我们现在的住处,存在过温馨感人的气氛吗?这个不完整的家我宁可不要!”
尖锐的话语直刺要害,心底埋藏已久的回忆统统裸露出来,誓要将旧日的伤口重新掀开。
“这都是我和你父亲的错,才会造成对你无可估量的伤害,尽管再也无法挽回或者纠正……”母亲痛心疾首,多年来一直希望得到女儿的谅解。
短短的几句话语,更像是对神明诚心的忏悔。
“我明天会和你一起回家!”她抹干挂在脸上的泪水后,与母亲紧紧拥抱着。
两份相同的悲伤交织在一起,凝聚成更加强烈的悲痛,瞬间让俩人的世界变得天翻地覆,如同一片无法复原的废墟。
原本负面的情绪逐渐从感性中抽离,理智开始慢慢恢复,母亲牵上她的手,正欲一同离开。
“有些人,我想在离开之前再见上一面!”她轻轻推开母亲的手,心意已决。
每个人都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世界,你也不例外!
在感到欣慰的同时,母亲内心的愧疚感却没有减弱半分。
青春的剧本已经让上天改得乱七八糟,甚至面目全非,我们没有一丁点话语权,内心明明已经千疮百孔,仍要强颜欢笑。
03
上天,我认输了,我愿意带上负心人般的怆惶,不辞而别,也愿意咽下你亲手递过来的恶果,从此万劫不复。
脑海里点点滴滴的回忆与身后渐行渐远的城市相互疯狂撕扯着,决绝得不留一丝情面。
曾经天真的幻想着,只要与你相处下去,往后要走的路就不会再崎岖,梦想会为我们开拓铺垫出想要的未来。
原来我错了,错得无可救药,当然亦输得一败涂地!
青春散场之前,我以为能够再与你奔向下一段全新的旅程,无柰呈现到我眼前的只是一张单人票。
这也许是最好的结尾,我们之间不存在懵懂的开始,自然不用担心会有惶恐的结束到来。
其实对于你,我有想过自私一次,拥有你地久天长般的陪伴,直到海枯石烂也不分离。
这似乎幼稚得有些可笑,我未曾带给你欢乐的时光,又何以留下悲伤让你独自苦尝!
原谅我的言不由衷……
原谅我一个人静悄悄为我们的相遇划上了句号。
从前有你,我会为每一个未知的明天感到惊喜期待。
如今,我心如止水,不想再泛起半点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