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就像黑暗,始终围绕着每个人的周身,无论你愿不愿意它都会一直陪伴着你,它更像一份真挚而忠贞的爱情,无论贫穷还是富裕、无论健康还是疾病,它一直在,特别是失落的时候,尤为强烈。
———胤天赐
……
“喂?喂!对没错、没错,是我,呃,这个……哎哎哎……你别挂啊……喂?喂!!”
“嘟嘟嘟……”(忙音)
“你大爷的!”
听到电话铃声响起,胤天赐连忙扔了下手中的活计接起电话,但接通还没有六秒就被对方挂断,仅留一阵忙音让他在风中凌乱……
本着不在一棵树上“吊死”的想法,胤天赐向许多家公司投出了简历。
但无论面试官,亦或是刚才的电话,都明确的对胤天赐表达出一个意思“小伙子你的学历不太适合我们这里的工作啊!”
(通俗点就是: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文凭,您配吗?)QAQ
他对着手机无语良久,终于接受了事实,在无可奈何中揣起二手小灵通,只好接着继续面前的活计了……
Y市四月的天气尤为恶劣,特别是炎热的阳光挥洒在大地上时,植物们都打着卷儿,无精打采的在风中摇摆。
在这种‘夏眠’的季节中,就该叼着冰棍,吹着空调在家和一群狐朋狗友开黑打屁。
在他人还在欢声笑语中沉浸时的,胤天赐正卖力从面包车里搬出了一件矿泉水,将其和其它几件摞在一起,驼在背上慢吞吞的爬上了食堂的三楼储存室。
他只穿着有些泛黄白色的衬衫,而这完完全全抵挡不住太阳的毒辣温度,阳光直射在他的脖颈上,正如刀刮一般火辣辣的痛,汗水如不要钱的流淌,一滴滴汗珠顺着脸颊弧度摔落到地面上,几秒钟就被烘干,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些泛黄的白衬衫早已经湿了干,干了湿,散发着一股他自己都觉得恶心的酸臭味。
他低着头,眼神有些涣散,麻木地看着那仿佛变得永无止境的阶梯,就像自己这枯燥又辛苦的生活,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头。
呼~
把最后一箱药品搬上了三楼,胤天赐不顾地上厚厚的灰尘,一屁股坐在地上,浑身酸痛,如灌了铅似的脚下也好像踩着浮云,随手抽来一瓶矿泉水大口大口的灌着,借此来平息喉咙的火烧,云里雾里中思绪飘荡。
“小子,你怎么又在偷懒了,快去洗碗去,要不是看你可怜,才好心收你在这打工,而你竟然在这里偷懒?”
一阵略带气急败坏的责怪声扯回了胤天赐的思绪,窗外灌进来风中的那份灼热让人头昏目眩,再加身旁呈喷射状往外飞溅的吐沫星子,配上不知在哪里老鼠挠墙的声音。
啊~真是令人作呕的感觉。
“算了,你就是烂泥扶不上墙,我去开校会了,回来之前不把盘子洗完,你就不要来上班了。”
大腹便便的厨师长,用他那肥腻的可以滴油的手指了指楼下堆积如山的碗盘,说完就挺着大肚子迈出自信的步伐踱步而去。
好嘛,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胤天赐无所谓的撇了撇嘴角,有谁搬了几面包车的重物还洗的动盘子,好你个周扒皮,要不是我比别人干的多,钱要得少,你早就把我撸了,还可怜我?
站起了身,胤天赐并没有去洗盘子,而是拍拍裤子上的灰尘,手插裤包向着后厨走去……
点火,刷锅,烧油一气呵成,因为有现成的食材和佐料,胤天赐很快就搞了一荤一素一汤,闻着扑面而来诱人的香气,他不由的咧嘴一笑,小爷也是偷了几手师的……
在古玩街道上的人很少,哦不,因该是像胤天赐这样的人很少。
漫无目的在街道上走着,独享着内心那份空落落的孤独,唯独太阳非常讲义气,狠毒的照顾着胤天赐,可他的心依旧冰凉,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只是感觉到这座城市是那么的陌生。
向大家介绍一下,这一条古玩街就是Y市古玩藏品种类最齐全,各种藏友淘宝者最集中的地方。
历朝历代的文物收藏品在这里都能寻到(当然,和其他地方一样,赝品与真品交错混杂,真真假假,真身假低、假身真底,这种货色屡见不鲜)。
淘宝者与收藏家络绎不绝来此,虽然时常被坑,但却乐此不疲(有钱人的狂热,穷人是真的不懂。)
宛若旅游景点般的古玩街,古典的建筑肩并肩,褪了色的朱砂墙壁,泛白的琉璃窗,无不呈现出年代的悠久,到处都是古色古香的调调。
除了街道两旁古色古香的店铺林立之外,青石大路旁还有许多另类的摊点。
在地上铺上几张纸,或一块旧布,摆上些老物件便可以做开了生意。
虽说同样是交着市场管理费,但讲究的是先到先得,他们每天踏着露水气来争抢绝佳位置,摆出的地摊也就成了五花八门。
而对于胤天赐而言,仅仅是路过而已,对那些摆出的老物件啥的压根提不起半点兴趣,好吧,是因为自己口袋里只有不到30块钱。
热闹都是他们的,而我……
“小兄弟,过来看看我的货吧。”一个头戴瓜皮小帽的中年男子,向胤天赐兜售起了地摊上的物件,但话刚出口就引来了旁边摊主们一阵哄笑。
“老张你是要笑死我啊!你看这小哥穿着朴素,眼神飘忽,心不在焉的样子,充其量就是个路过的,有个卵心思鼓捣你的物件。”
他穿着复古白袍,微微依靠着墙,悠然自得的扇着扇子,打扮得像茅山道士似的,他说道:“瞧他那身行头,身上怕是连一张青蛙皮(50)也掏不出来,你还拉个毛生意。”
你大爷的!
自认为修养良好的胤天赐也不禁嘴角抽搐……好吧,我还真没有……
中年男子无所谓的笑了笑道:“这些也不是什么贵东西,今天一大早能开张也是个好兆头。”
“哟~老张,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还玩起封建迷信咯?”一旁又有摊主调侃。
中年男子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摇了摇头。
听着他们毫无意义的对话,胤天赐居然鬼使神差的停下了脚步,蹲在中年男子的地摊旁随意翻看起那些个老物件,叫老张的摊子上物品繁杂,从锅碗瓢盆到斧钺钩叉应有尽有,但胤天赐的目光却不知怎么的被一颗布满红色花纹的石头吸引了,或者说是被着石头上的某种无形的力量吸引过来……无聊。
他把它拿起来仔细端详了一番,除了花纹奇特和没有后期加工的痕迹就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板,这颗石头多少钱?”胤天赐虽兴趣缺缺但依旧的问到。
主要判断出这颗奇艺花纹的石头是自然留下的痕迹,不然自己还真舍不得买,虽然有些不大可能,但万一是宝贝呢?发家致富的机会宁可买错,也不放过。
“五块……要是你喜欢三块拿走吧。”摇椅在摇晃中不堪重负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中年男子摆摆手随意说道。
好嘛,摊主竟然自己砍自己的价,这也是独一份了,默默的掏出三块钱递给了中年男子,而中年男子看都没看,一手接过钱,直接揣进裤包里,继续“咯吱咯吱”的摇着老式摇椅。
无所谓的耸耸肩,胤天赐顺路到了每日必去的图书馆看书……
满足的从图书馆出来,路过超市只买了点面包和水,几乎清空了口袋里剩余的钱,哼着无绪小曲向自家走去。
胤天赐目前住在城中村里,这是一套长期没有人住的房子,索性就把门锁换了,这自然成了自己的小窝,反正也都住了一两年了也见有人来过……
走在阴冷的小道上,胤天赐一边把玩着手中刚淘来的石头,一边向着那个熟悉却没有丝毫温暖的住处走去。
向前望去,在这条万年不见人影的巷子里有一个老者在路上烧着东西,走近一看原来是在烧纸钱。
“老人家,地上凉,我扶你起来”胤天赐看着老者坐在潮湿的地面上有些于心不忍。
(他自问不是什么圣母,但自己都背成这样了,做点好事就当积点德,转转运。)
“……”老者没有说话,也没有起身,继续在火堆中添着纸钱,身前跳动的橙色火焰映在他满是皱纹的脸上。
“呃,老人家,这是一些吃的,你收下吧,我先走了。”
胤天赐鬼使神差的把装着面包和水的塑料袋放在了他的身边,便向住处走去。(反正也不多少值钱,要是老天看我做了好事,给我捡个百八十万的,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
想到这里胤天赐不由自主的笑了出来,表情很是yin.dang
但当时的胤天赐并没看见,在自己走出巷子的时候,老者抬起头面向他所去的方向,却是闭着眼,满是皱褶的脸似怜悯、似解脱、又好像在压抑着什么。
“哎,罢了……”他叹了口气,声音如同砂纸摩挲一般生涩。
……
我叫胤天赐,虽然我的名字中带着某位皇帝大大的姓氏,但我似乎没有沾到他一丝丝运气,生活依旧贫困艰苦,不过我并没有被它击倒,几经转折中,成功考上了Y市的重点学校——第三师范中学,我终究还是战胜了困难。
之前自己在学校里还有一个女朋友,不过早就分手了。像我这种没钱、没房的穷小子,哪家的闺女看得上,裸婚时代,终究也只是一部电视剧而已,毕竟有多少人会喜欢和‘浮萍’过一辈子啊。
现在住的地方是一个拆了四分之三的城中村,那为啥拆了,咱还住这呢?原因是拆这个地方的一名官员因为设及巨额的贪污,现在已经被依法被捕,而这个地方就这样被拆的不三不四的也没人管,更因为早早就赔了拆迁款的缘故,所以没有人想回来这个废墟住,反正这里方圆几公里都没一个人影,我也倒是住的安逸。
突然胤天赐想起了什么:“我去,我的泡面!!”
果然,桌子上的一盒泡面现在已经变成了一坨,看着那“粗壮”的面条,他整个脸儿都变成了苦瓜状。
“哎,吃吧。明天还得继续去找工作,再跟着周扒皮干几年,估计活不过二十就得从新赶投胎了。”
默默的找出一个干扁扁的钱包,胤天赐一脸的蛋疼,现在自己所有的“存粮”只有不到十块,而这个月才到月初,也幸好自己不用交房租,要不然自己真的要去卖血维持生计……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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