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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察觉,怀疑

窗外依旧是灰暗的默片,练琴房内却是截然不同的气氛。

邵一安浑身发麻,急促的呼吸才让她大脑回氧。她这才回想起那个吻,来得突然却不意外。她只记得于经纬说“他已经失去了一些东西,不想失去另一些”。人在高度紧张的时候,并不会心跳加速,而是会感觉心跳停止,不知何时才能落回。邵一安现在就是这种感觉。

她没有沉浸在里面,而是迅速清醒,思考该如何回应。

“于经纬……”她很少当面直接叫于经纬的名字。

于经纬势在必得的样子,往前拉她的手,邵一安却躲开。

“怎么了?”

“我想你应该明白。”邵一安说到一半停下来,这是他们都心知肚明却从没直接聊过的话题。

他们一个属于2007,一个属于2017,如果那块手表突然停止运作,他们便连告别都来不及说就永远也无法相见了。

所以现在要练习,说永别。

于经纬看着邵一安,她眼睛耷拉着,像极了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表情,那时她不太爱笑。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不在乎,我只会后悔没有在一起过——”于经纬变得有些激动。

“可我在乎!”邵一安打断他的话,既然可以看到结局,便不要按下开始键,“对不起。”

她面无表情地往外走,本以为于经纬会追出来,直到打开门,身后都没有一只手抓住她。其实如果于经纬追上来了,她也就不那么坚定了。

邵一安猛地拉开门,身后突然传来钢琴声。是《彩云追月》。

弯弯月儿夜渐浓

月光伴清风

月色更朦胧

倒映湖中她面容

柔柔身影中

点点相思愁

月色似是旧人梦

遥问故人可知否

心中望相逢

唯有请明月

带走我问候

彩云追着月儿走

于经纬说过,《彩云追月》是他最喜欢弹的一首曲子。可现在听,每个音符都那么沉重,彩云怕是追不上那弯明月了。邵一安顿了顿,还是走出来,任琴声被关在那扇厚重的、隔音的门里。

出了楼门邵一安才发觉,外面的风这么大,她刚来的时候满心欢喜,一点都不觉得冷。她戴上外套上的帽子,低头疾走,走着走着,眼里生生掉下一滴泪来。袖子的粗糙感划过脸颊,她胡乱抹掉了泪。

邵一安没看路,校园的主干道那有几十米宽,她想并没有人睁着眼撞上来。快走出校门的时候,突然有人蹭着邵一安的胳膊走过去,力道很大,她被撞得一趔趄,差点站不稳。她回头一看,是两个男生,穿着很相似,已经走出几步远了。

其中一个男生突然回过头来,勾起嘴角说:“嫂子,对不起啊。”

是李欣平。

他在“银杏杯”中也失利,不知在得意什么。邵一安突然心生出一股厌恶,刚才那一撞必定是故意的了。

她皱眉头,望着他们两人远去的背影,突然注意到,李欣平身边的那个男生,说不出的熟悉。她眯着眼看,一时想不起,干脆跟在他们身后。

李欣平没有去钢琴系的楼里,而是往图书馆方向去了。邵一安跟着他们过去,李欣平和那个男生拉开玻璃门,走进图书馆一楼的咖啡厅。

她正要上前,却被徐蕊拦下来,她拽住邵一安:“干吗呢,鬼鬼祟祟的?”

徐蕊带着一个吉他系的学生。邵一安没心思搭理她,漫不经心地问:“徐蕊姐,好巧。”

“我去办公室帮他找找档案。”徐蕊毫不掩饰脸上的不悦,“看办公室没人,就把档案放我桌子上了,我完全不记得。档案当然要交给档案室啊,不然学校分那么多部门干吗。”

她声音很大,像是说给邵一安听的,又像是说给她身边的学生的。她看邵一安眼神飘忽,便顺着邵一安的眼睛看过去,什么都没看到。

邵一安想了想,说:“徐蕊姐,你帮我个忙吧。”

邵一安主动请她帮忙,百年一遇,说不定还能捞出点什么料来 ,徐蕊便答应下来。邵一安靠近她,小声告诉她该怎么做,徐蕊听完,略显失望,跟于经纬没有任何关系,只是让她想办法打听跟李欣平一起的男生叫什么名字。

当然,徐蕊也不是吃素的,她瞅了瞅身边那学生,邵一安马上明白她的意思,回答:“我带他去办公室找档案。”

邵一安领着那学生往教学楼去了,徐蕊看着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小声说:“看来,你对于经纬根本就不上心。”

感叹完,徐蕊自信满满地走进咖啡厅。

说来也巧,李欣平就坐在进门的位子上,徐蕊推门而入的瞬间,他正跟人打电话说,“我正跟徐志洋在一起呢。”

得来毫不费工夫。徐蕊怕她忘了,嘴里默念着“徐志洋徐志洋”,走出咖啡厅的门才赶紧发短信给邵一安。

几分钟后,邵一安便收到了徐蕊的短信,她打开手机,一个熟悉的名字映入眼帘,“徐志洋”。

是他!

邵一安一惊,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她坐在办公室,一副丢了魂的样子,根本不记得要做什么,还是那个学生自己找到档案自己离开。

虽然没有正面交锋,但她几乎可以断定,跟李欣平一起的男生,就是十年前的徐志洋。一想到这个人,她不禁打了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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