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苑的院落还没走出去,便与对面而来的姣美迎面相撞。
“哟,我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人敢撞我们小姐,原来是苏家二小姐呢。”
说话的是姣美的奴才。
一看就是有备而来,故意找茬。
初九显然不想跟她们纠缠,皱了下眉,越过一脸得意的姣美身边欲要走。
蓦地,察觉到后来伸过来的手,初九眉心一蹙,飞快的闪身躲过。
那婢女手落空,一不小心差点摔倒。
下一秒,她又要扑上来。
刚好等她离自己近距离时,初九灵活一闪身,婢女猛的栽倒在地。
“你!”
不关他的事儿。初九无辜的摊摊肩。
见状,姣美气恼的紧了紧拳头,僵笑着,“苏小姐,小桃只是跟你开玩笑而已,你怎么可以……”
“打住。”初九玩味的看了眼那奴婢抱紧的手,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这个锅本姑娘可不背,我没动手。”
小桃心有怨恨,爬起来,恶狠狠的就要扑过来,“你,你!区区一个庶女也敢跟我们小姐顶嘴,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你区区一个卑贱的丫鬟,拿什么跟我大呼小叫?”偶尔,身份是可以利用的。初九一把抓住挥过来的巴掌,一寸一寸加重力道,“谁给你的勇气?”
巴掌大的小脸,浮现出凌厉的戾气,让周围看好戏的人不禁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后退。
下一秒,用力甩开她的手。
小桃肥胖的身子狼狈落地,手肘一崴,咔擦一声,彻底脱臼。
就在这会儿,后面侍卫簇拥的人群朝这边走过来。
脸色气得扭曲的姣美,突然变得一副备受欺负的受气模样,上前挡住初九的去路。
“让开。”初九脸色一沉。
姣美眼睛一闭,眼泪珠子像跟黄豆那么大的落下,“苏小姐,您怎么可以这样?你和小桃吵架也就算了,怎么可以动手打人?”
这女人是唱戏的?
“你确定那么想我把你口中的动手变为事实?”
姣美面露委屈,“这么多人看着,你要是敢动手,三殿下不会饶过你的。”
初九压根儿就没察觉到身后男人的靠近,冷笑着扬起拳头活动活动筋骨,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危险的气味,“你放心,三殿下现在不在这里,他保护不了你。”
“你——”姣美彻底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沉重的压迫感蓦地从头顶压下,初九一怔,陌南君的声音落下,“本王保护不了她,那谁保护得了?”
“三……三殿下……”
“三殿下!”
一旁的女子惊讶之后,迅速跪地请安。
“姣美拜见三殿下,给您请安。”
这一瞬间,初九明白了。
姣美那朵旷世白莲花,故意陷害她。
不过,她向来随心所欲,不看任何人脸色。初九转身,看向男人请安,“三殿下。”
陌南君淡淡的视线落在她身上,语气虽平淡,听不出情绪的变化,隐约间却露出一丝威严,“本王倒是想听听看,你还想怎么做?”
初九一扯唇,“当然是教训白莲花咯。”
“三殿下……”姣美委屈巴巴的呼唤,那哭得一脸泪痕,看得周围侍卫保护欲爆棚。
后面的崔尚上前冷冷发话,“苏二小姐,这里是皇宫,不是民间,请您收起在外面沾染的那些恶俗,三殿下不是您能菲薄的人。”
没劲儿。话是三殿下自己问的,她只是回答而已可好?
不过,初九知道现在不能得罪他,看也没看面前的男人,敷衍的低头道歉,“是小女子不知分寸,请三殿下原谅。”
闻言,陌南君风轻云淡地没有一丝波澜的俊脸,划过反感的神色。
他讨厌心机深重的女人。
更讨厌不识时务的女人。
“你确定知错?”
“……”
那不是明知故问?初九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既然知错,那就在这里跪着,直到本王感受到苏二小姐的诚意再说。”
说罢,陌南君直接转身,在侍卫簇拥下,离开。
等等,他刚刚说什么?
初九一愣。
下一秒,突然反应过来,刚要抬头,膝盖被过来的冷漠侍卫一顶,猝不及防的一痛,双肩被按,被迫跪到地面。
“你们做什么?”她愤怒。
侍卫面无表情,“回苏小姐,卑职奉三殿下之命,看着您改过自新。”
士可杀,不可辱。初九哪里能如此甘心被下跪,当即挣扎要还手,反被侍卫围攻,“如果苏小姐不配合,休怪卑职不留情!”
说罢,寒光一闪,剑鞘脱壳而出,猛的落在初九的脖子上。
“……”
妈的!被一白莲花陷害成灾,真是日了狗了。
看着初九阶下囚的样子,姣美暗中一喜,立马甩开刚刚装模作样扶着小桃的手,快步跟上陌南君的步子,表面善解人意,“三殿下,打扰了您出游的雅兴,不如姣美做东,邀请您去西苑,尝尝看姣美的手艺可好?”
也许是走得越来越远,没有听到陌南君平平淡淡的嗓音。
紧跟着,一群千金小姐们幸灾乐祸的看了眼初九,又嫉妒羡慕的目光投向融入侍卫中的姣美,纷纷散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越来越暗。
“侍卫,大哥,英雄,公子——”死蹄子三个字刚到喉咙还没发出,旁边的侍卫受不了她,松口道,“苏小姐,您可知您得罪三殿下什么?”
“……”
“知道中午被您放走的那匹马吗,到现在还没找到。那匹马不仅仅是世间少有珍贵的汗血宝马,而是当初皇上登基时送给三殿下的礼物。若是被皇上得知,您遭受的罪可不是区区下跪如此简单。”
皇帝送给他的礼物?
一开始,只是想报复他,但没想到马跑得那么快,她根本就追不上去……
初九神色微滞了一瞬间,“皇帝送给他的礼物?”
“是。”侍卫道,“皇上和三殿下乃是同胞兄弟,感情甚好,皇上拥有的,一定会先送给殿下。”
“……”初九正了正色,说,“我会把马找回来。”
真不知道她是装傻呢,还是真傻。侍卫想笑,“汗血宝马乃整个中原最厉害的马匹,一个时辰可跑到南国至唐朝边境地区,您一介女流之辈,如何能找回来?”
“……”
不知为何,心头如同压了一座沉重的山,闷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