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轩寒殿,也能让人混进来,如何能保证本殿下的安危?”
崔尚突然跪下,“一切都是属下失职,请三殿下责罚!”
陌南君轻哧一声,一挥袖,转身离开。
他的意思是,暗示她图谋不轨?
没有错过那货眸中掠过的精光,蓦地,初九心血一热,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她怎么能忘了,那人弱不禁风的内心深处,实则隐藏着一颗腹黑到了极致的心。
不然,怎么会追着她满大街跑,还不动手,这摆明着就是在欣赏她垂死挣扎的样子嘛!
…………
半个时辰后。
初九被自家丫鬟认领回去。
见到她乔装成侍卫的模样,头发也乱糟糟的,衣服上还落下一片枯黄的叶子。
“二小姐您……”丫鬟仙桃吃惊极了,“您是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的?”
初九满脑子像是一团乱糟糟的毛线,压根儿没空余思绪回答她的话,“你告诉我,我们现在在三殿下的地盘?”
仙桃点头。
都三天了,二小姐竟然还不知道这里是三殿下的宫殿?
不过这也是她父亲城阳王的意思,怕以防万一,索性就瞒着二小姐了。
初九秀眉一蹙,盯紧她,“城阳王为什么要送我到三殿下宫里?”
综合这几天千金小姐们众多,还有嬷嬷让她们学习三从四德什么的表现,不难猜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仙桃目光闪烁,憋了半天支支吾吾道,“城阳王不是说了吗,您长期在民间不知府中规矩,特意让二小姐您前来学习各种礼仪。”
真的是这样?
初九半信半疑。
“呀!二小姐您赶快把衣服换回来吧,若是被嬷嬷知道,您肯定又会被骂了!”
仙桃说着就去收拾衣物,同时也暗自松了口气。
第一次逃跑,不仅失败,还把那个三殿下给砸了,不知道他会怎么报复自己。
不过这倒也正中了初九的小心思,默默祈祷陌南君越讨厌自己越好,最好把她赶出宫去,这样就不用费尽心思逃了。
另一边。
陌南君一袭墨色长袍,伟岸的身体伫立在窗前,斑驳的阳光挥洒到他雕刻般的侧脸,给周围略微压抑的空气徒增了一抹柔软的颜色。
随后,有人敲门进来。
是崔尚。
“殿下,刚刚那位女子的身份已经查清,是城阳王王府二小姐。”
他纹丝不动伫立在那,没有说话。
崔尚又道,“皇上为殿下您挑选的王妃人选,手下把重要的几个大臣之女挑出来,这是他们的资料,请您过目。”
说罢,双手奉上资料。
“你的意思是,那个女人是最合适的人选?”陌南君英俊的眉宇一挑,没什么表情变化的脸上,有着让人猜不透的高深莫测。
崔尚顿了一下,“以我们目前来的情势来说,是这样。”虽然,他也没想到那个莽撞不懂分寸的女子竟是城阳王王府千金。
这样的女子,怎能配得上尊贵的三殿下?
陌南君沉默半晌,眸中掠过凝重的思索,才开口,“众多客人们来了也有几天,派人去通知她们,晚上在轩寒殿设宴招待。”
“是。”
这时,突然想起什么,他眸中掠过一抹危险的光,“那个人找到没有?”
半个月前,陌南君出宫,被两个抢劫犯劫持,崔尚交了五十两银子才赎回人。不过,敢在太岁爷上动土,那人是不想活了。
“回殿下,人抓到了一个,主谋没有找到……据同伙交代,那个……女人,是太平街一带出名的江湖混混。”
陌南君眉梢一挑。
女人,他倒是不奇怪,因为那日那人虽乔装蒙面,但身体的幽香,嫩滑如脂的肌肤,和隐约从眼前划过有耳洞的耳垂,他已经猜出大概。
不过,竟然被一个女人用刀比着脖子!
陌南君冷冽的瞳孔一缩,周身的气温下降了几分,“再给你几天时间,我要见到那个女人!”
他倒想知道,这究竟是简单的劫财,还是有人刻意而为之。
他不下令,崔尚也一定会把那个女人揪出来,“您放心,属下不会放过那个女人!”
“……”
陌南君倚窗,投向远处的眸子愈发幽邃,没有再说话。
肩膀隐隐作痛。
刚刚被城阳王苏家二小姐砸到右肩,可能真的受内伤了。
看来,扮演弱不禁风的模样,身体都开始变差了。
-
中午被“非礼”一事关乎到陌南君的男人威严,崔尚命令任何人不得传出去。
这一小小的插曲过去,并没有引起轩然大波。
初九在仙桃的伺候下换回女子优雅恬静的粉色流苏裙,美丽的发髻带上粉色珍珠发簪,略施粉黛的小脸,清澈灵动的眸中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美人如画,让人移不开视线。
“二小姐您在想什么?”仙桃站在初九身后,替她理好垂在耳畔的发丝,问。
“如何才能让人更加讨厌一个人。”不经过大脑思考的话脱口而出,意识到口快,初九漆黑的眼珠迅速转了转,“我的意思是说,怎么才能为自己在别人心目中加分。”
仙桃年纪尚小,涉世未深,很好糊弄过去,“二小姐您聪明伶俐,生得又那么美,怎么会有人讨厌您呢?……不过,您现在代表的是整个城阳王府,切记不能再贪玩,一定要按照嬷嬷所说的规矩行事,不然很容易引起祸端。”
中午的事情,仙桃并不知情,若是她知道了非得吓破胆。
又是这套长篇大论。
“我可没说我是城阳王王府的人。”
从小被美人师傅收养长大的她,对父母的概念并不深刻,甚至有些薄凉,所以对城阳王并没有什么感情。
仙桃微微惊讶地看着她,“城阳王可是整个南国家喻户晓的常胜将军,您难道不想做她的女儿?”光是荣华富贵,此生享用不尽。
初九懒洋洋地摆摆手,一脸不在意地叹了口气,道,“哎,你不会理解,整天学习那些繁琐复杂的礼仪的痛苦,还有那什么长篇大论的三从四德。”
“二小姐,这些话您当着奴婢的面说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