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三殿下发怒了没有!
初九点头,眼珠子迅速转了转,委婉地问,“昨晚是谁送我回来的?”
仙桃送上盐水让她漱口,又把拧干的脸巾递过去,“是三殿下送您回来的。”
闻言,初九神经一紧,激动地抓住她的手问,“那他有没有什么反应?”
“没有。”
没有。他怎么可能还没有反应?
“……”蓦地,初九失落的松开手。
传闻三殿下喜怒不形于色,普通人岂能猜到他的心思?仙桃疑惑地盯着她,“二小姐您怎么了,为何如此在意三殿下的反应,难道您爱慕……”
“怎么可能?本姑娘才不是肤浅的人!”
那男人表面无害,实际上满肚子祸水,初九可不会被他那风华绝代的容颜蛊惑。
那笔仇,她记得可清了!
第二次计划,又失败。呜呜……
“遭了!”突然,仙桃惊呼一声,慌里慌张的道,“遭了,今天是嬷嬷考试您们学习成果的日子,现在过去肯定迟到了!”
初九漫不经心地摆手,“怕什么,即使不迟到也考不过呢。”
“……小姐,您不能这样的。”仙桃对她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很无奈。
“我早就跟你们说了,别对我抱有期望,我根本就不适合做什么千金大小姐。”
那样太麻烦了。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啪啪啪——
打开门,站在门口凶神恶煞的人是嬷嬷,旁边还有一个姣美和小跟班。
“苏二小姐人呢?”
“二小姐她……”
仙桃的话还没说完,被嬷嬷狠狠推到一边,几个人进了屋。
一看那架势,便来势汹汹。不过初九可不会怕这些人,慢条斯理地从梳妆台过来,微微一笑,“嬷嬷,您怎么来了?”
“苏家二小姐,现在已是午时,您厢房未出,未免也太不成体统!”嬷嬷训斥。
“是吗?”初九伸出手看了眼纤长的指尖,抬眸看向气势凌人的老妈子,带着笑意一字一句道,“您说我不成体统,那您知书达理,又为何擅闯本小姐的厢房?这样,岂不是知法犯法?”
“你!”嬷嬷脸色一阵难堪,想着现在不是收拾她的时候,朝身后的下人吩咐,“把苏二小姐给我带走!”
说完,几个大块头侍卫上来,架住初九的双肩。
“我是三殿下的客人,你们要做什么?想造反?”必要时候,身份是有必要对某些人拿出来的。
嬷嬷冷冷一笑,“回二小姐,老奴正是奉了三殿下之命,前来教你熟悉宫中礼仪!”
什么学习礼仪,摆明着就是公报私仇!
初九磨牙嚯嚯,“本小姐的人生自己做主,不需要你们来指手画脚!”
“哼,三殿下的话,你不听也得听!”嬷嬷目光毒辣地瞪她一眼,随后离去。
嬷嬷是宫里的老红人,却也是个极其势力的人,因为初九没有讨好她,所以这几天背地里使了不少绊子。甚至一早还特意去向陌南君告状,被崔尚三言两语打发掉。
“二小姐!”见初九被人抓走,仙桃吓坏了,想扑上去,反被嬷嬷的人一脚踹出去好远。
“要是再动本姑娘的人,我会杀了你们!”
两个侍卫被初九脸上凌厉的杀气吓得手一抖,不如刚才张狂。
什么所谓的学习礼仪,全都是幌子,暗地里给她穿小鞋呢!
一连两天,初九被老妈子关在房里,不按照她的学习,就不给吃不给喝,时不时地还冷言冷语嘲讽一句。
“就你这种女人,连给三殿下提鞋都不配!”嬷嬷恶毒地说。
身后的小姐们跟着起哄,“嬷嬷别为了这种人气了身子,要不是她倚仗着城阳王,三殿下看她一眼?根本不可能!”
“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能配得上三殿下的,只有我们姣美小姐!”
穿着小鞋,头顶顶着一只青瓷碗的初九,咬紧牙关,垂在身侧的五指猛地收紧,眸中燃烧着熊熊烈火。
忍,她忍。
嬷嬷对于这些人的奉承,心中乐意地很,故作一副什么都懂的样子,“哎,若是三殿下的王妃是这种女人,说出去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不可能!”姣美才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三殿下的妃子,一定不可能是她!”
妃子?
初九身体一僵,刚要开口,只听到姣美激动地说,“城阳王算得了什么,我父亲是堂堂南国丞相,论身份,也轮不到她!”
听了这么久,初九终于明白了。她被送进来这么久,整天学习这学习那,城阳王是打着把她送人的算盘?
初九眸中溢出些许自嘲,随后把头顶的碗扔到那几个女人面前,一双幽邃的眸子寒气逼人,“给我闭嘴!”
老虎不发威,还真当她是病猫呢?
哐当——
锋利的碎渣在他们脚下散开。
许是此时的初九眼神太过骇人,气势凌人的老妈子也是一愣,“你……你反了天了……”
初九神色狠厉,攥紧了咯吱作响的拳头,一步一步朝他们逼近,“我问你们一句,老实回答我,不然我杀了你们!”
“……”此时,嚣张跋扈的那些人吓得跟什么似的。
……
“二……二小姐……”
“你老实交代,城阳王是不是为了巴结三殿下,所以才把我送进宫?”
仙桃知道真相迟早会来,但没想到初九竟然如此激动,她害怕的低着头,猛地跪到她面前,“二小姐您饶了奴婢吧,这,这都是老爷的主意,奴婢也不敢不从呀……”
如此一想,事情就理得顺了。
这么多年了,城阳王为何执意要找到她这个与婢女风流后生下的孩子,原来是抱着这个打算……
她还以为,他有那么一些真心。
初九平静下来以后,把仙桃扶起来,沉沉地说了句“我不会怪你”,然后转身出了房门。
“二小姐……”仙桃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欲言又止。是错觉吗,她竟然从没心没肺的二小姐身上,看到了一丝落寞的悲哀。
皇宫的风,也不如外面的清爽。
初九在轩寒殿转了很久,坐在请来唐朝名匠打造的池中假山上。一张秀丽的小脸紧皱,脚下乱踢着价值连城的石笋。
远处,一座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