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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周遭的一切全变了

这件事开始得很离奇。

喻袅袅像往常一样躺在床上睡觉,前半夜相安无事,后半夜忽然鬼压床。

迷迷糊糊的意识中,喻袅袅承受着一种窒息感,然而陷入沉睡的身体完全反应不过来,她每一根手指都摊平了压在床上,眼皮子睁不开,走表的声音传入耳中,忽远忽近,将每一秒都拖得漫长无比。

喻袅袅一度以为自己要死了,虽然睡死在床上挺舒服的,但还是有点忍不住地想骂娘。

直到这股压力猛地散去,喻袅袅诈尸一样惊坐起来,却发现周遭的一切全变了。

面前的房子透着一种古朴与堂皇,镀金的对联祈盼着“招财进宝”与“吉祥如意”,朱红的大门向两面打开,上面的铜环都像是新换的,没有青绿色的陈锈,平顶的青瓦反射着阳光,还能听见里面热热闹闹的鞭炮声。

时值盛夏,喻袅袅穿着粉色的睡裙站在空荡荡的街上,从脚底生出一种阴寒。她咬了咬舌头,疼得“嘶”一声,嘴里涌出来一股血腥味,这才确定自己醒了,她正在经历的不是梦境。

因为她职业的特殊性,喻袅袅不算穷人,房子买在市中心,通宵达旦的灯火辉煌,几乎属于不拉窗帘就睡不着的热闹地段。

可当她醒来时,眼前就成了青瓦白墙,大街空无一人,只有这座深宅大院半掩着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催促她进去。

更古怪的是,门上头还有一块匾,刷着“刘府”两个字,处处精细富贵的人家唯有这块匾老旧的不像话,木头裂开的缝隙里滋生着霉斑,细小的年轮就像是一颗眼睛,死死地盯着门前的人。

喻袅袅犹豫地时间不长。她左右看了一眼,见那街道笔直的延伸下去,一眼望不到头,就算现在拔腿就跑,估计天黑之前也跑不出这个镇子。

既来之则安之,更何况这外头还有点冷。

喻袅袅瞥见门上鲜艳的“囍”字,搓了搓手,又拉了几下睡皱的衣服,揉了把脸,假装自己能够出门见人,随即笑容可掬地踏进朱门,见着人就鞠躬握手“恭喜恭喜”,仿佛周围都是熟人。

她一进来,立刻收获了一堆打量的目光。

房子里跟房子外的氛围完全不一样,房子里像是在筹办一场婚事,不仅热闹,还热闹得非常喜气。

主人家穿着很民国的旗袍锦缎,但脸色却不怎么好,整个人怏怏的,就算是迎来送往到处张罗的管家佣人也很憔悴,像是几天几夜没有睡好觉的样子。

喻袅袅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这才发现自己带了十几年的红耳钉掉了。

“你好,”面前的男人穿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风衣,“我叫沈沉风。”

喻袅袅顿了一下,笑道:“喻袅袅。”

“你不是这儿的人吧?”沈沉风只客气了一句,随即切入主题。

他生得很好看,凤目狭长却并不显得眼小无神,肤色有些苍白却并不羸弱,反而给人一种冷峻的感觉,但这种冷峻并没有拒人千里,相反会让人安心。

“……不知道。”喻袅袅老实回答。

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跟主人家都打过招呼了,甚至还拿了两块点心一杯茶,融入环境简直如鱼得水。

“我刚睡醒就到这儿来了,”喻袅袅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绑架,梦游,演戏,还是穿越,我一概不知。”

“嗯……”沈沉风也没继续深究,他又道,“那你最近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垂死?或见过人垂死?”

“……”喻袅袅退后两步,“初次见面,不用这么狠吧?”

说实话,喻袅袅虽然不算颜控,但终归喜欢漂亮的东西,再加上人生地不熟的时候有个人主动搭话,沈沉风的好感度刷得还算快。

只是这问题问得……很容易得罪人全家。

“对不起,唐突了。”话是这么说,却看不出沈沉风这句“抱歉”说得有多上心。

“倒也没关系……”喻袅袅道,“我最近过得还挺好的,接了单买卖,吃了顿龙虾。”

“一点反常都没有?”沈沉风追问。

他的目光落在喻袅袅的脸上,似乎想从她完整的身上现刨出个血窟窿来,说不上恶意,却让人有种追根究底的不舒服。

“你是不是认识我,还跟我有仇?”喻袅袅简直满头的莫名其妙。

她自己还有一肚子的疑问等着“路到桥头自然直”呢,这位姓沈的兄弟又往“路”上多添了两道十字口。

“姑娘误会了,”沈沉风轻描淡写地化开尴尬,“只不过此处凶险,小心为妙。”

这位沈沉风虽然说话不怎么拐弯,直来直去跟刨人祖坟似的难听,但这般冷静与老练,肯定了解发生了什么,甚至能解释周围的一切。

喻袅袅不是个迟钝的人,相反她机灵得很,当下确认过眼神,是可以抱大腿的人。

喻袅袅老老实实地跟着沈沉风进了大厅,这才发现里面还有几个身着现代服饰的人,其中一个似乎跟她一样搞不清楚状况,但此人的心理素质很好,虽然躲的有些远,但并不慌张。

最奇怪的是,这里面所有人甚至包括喻袅袅自己,全都有种不约而同的适应能力,倒是那些忙来忙去的主人家显得更加焦急与……恐慌。

“老大,这是谁啊?你认识的?”问话的是个十八九岁的少年,模样白白净净,嘴里还叼着一颗棒棒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甜过方糖。

沈沉风回头看了看喻袅袅,附耳在那少年的耳边说了什么,少年的眼睛就瞪圆了,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

趁这会儿功夫,喻袅袅将周围的环境全都留意了一下。

虽说是办喜事,这户人家的热闹却显得非常僵硬,摆满桌席的大厅里干净得一尘不染,可特意清扫过的地面上却残留着一些豆大的斑点,像是自笔尖甩出来的墨汁,而掩藏在鞭炮硝火之下还有种淡淡的铁腥臭,好似放久了变质的血豆腐。

更不合时宜的是一座西洋钟和几个腌咸菜的瓮……这样的大户,居然既不忌讳又勤俭持家。

大厅里除了喻袅袅自己,还有好几个现代装扮的人,主人家并不觉得奇怪,她偷偷看了眼宾客列表,上头共有十来个人写的是“留洋归来?”。

喻袅袅低头看了眼自己土气十足的暗粉色睡裙,忽然有点怀疑这时候“洋人”的审美。

“小姐姐,”那少年大概是跟沈沉风说完话了,这时候蹭到喻袅袅的眼睛底下,先小声道个歉,“我哥年纪大了死要面子,说话不中听,你别放在心上。”

随后又道:“我叫刘尧,是个大一生,你有问题可以问我,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喻袅袅以为这不过是句客套话,两分钟以后才发现这少年是真的话很多,多到喻袅袅一度怀疑人生——这怕不是人,是鸭子成的精。

但也因此,喻袅袅从刘尧的口中得到了不少信息,只是能用的却不多……

“小姐姐不要怕,你就当参与了一次浸没式的推理破案就好了。”刘尧最后颇为老成的总结道。

“……”喻袅袅并没有轻松一点。

那一直缩在角落里满脸戒备的男子终于注意到了喻袅袅,显然也是看出了她的无知。

在这样完全陌生的环境下,就算知道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可对未知的恐惧永远会占上风,以至于迫不及待想找同类分享信息,互相安抚。

那男子挪了挪,小心翼翼地从背后拉了拉喻袅袅的裙摆,他压低了声音谨慎道:“你跟他们……不是同一伙儿的吧?”

“不是。”喻袅袅答得很快,她稍稍打量了一眼男人,只见他身上有一道可怖的疤,从太阳穴往下一直延伸到胸口,其狰狞程度,几乎将整个身体劈成了两半。

这样人还能活下来,当中凶险,恐怕只有急救室的医生才知道了。

“你是怎么进来这里的?”那男子咽了口唾沫,又问,“你觉不觉得这儿有点诡异?”

“睡了一觉就在这儿了,你呢?”喻袅袅天生有一种合群的能力,并不是说她善于交际,而更像是融入……无论什么环境,什么人群,她都能恰如其分的融入。

“我今天本来是要出院的。”那男子僵硬地笑了一下,“三个多月前我开车遇到泥石流,整个车前盖都被石头砸飞了,也亏的我命大,可现在……小姑娘,这儿实在太真实了,既不像梦,也不像骗局。”

大红的绢花从里面一直垂到外面,随着客人的增多,主人家脸上的丧气逐渐变成了一种笑容,但这种笑容却相当的可怕,嘴型几乎扭曲成了“V”字,嘴角一直咧到耳根,不断有血肉撕裂的声音传入耳中,这些人眼睛里充斥着恐惧,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一直笑下去。

他们就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把双颊剖开,剖成了一个喜庆的样子。

“啊!”那男子小声地惊叫了一下,脸色煞白,但好歹还撑得住,没一下子晕厥过去。

喻袅袅心里也好过不到哪儿去,眼神幽怨地瞥了一眼刘尧。

说好的“推理破案”呢?这他妈忽然变成了鬼故事啊!

“你没事吧?”沈沉风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第一次难免的。”

什么第一次?什么难免的?说得我们好像很熟一样,大哥你谁啊?!喻袅袅的内心汹涌澎湃,表现在脸上却是有些疏离冷漠的:“还好,多谢关心。”

顿了顿,喻袅袅又道:“这家的新人呢?”

“……”沈沉风淡淡地看了喻袅袅一眼。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准备,当菜鸟第一次接到任务时总是有很多的疑问,不管喻袅袅问什么他都不会太惊讶,可这种阴霾笼罩的氛围下,还能留意到细节的人,虽然不少,却也着实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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