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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人

因为这样一个小插曲,林青春就没有跟着秦予一起回家,而是找卢加佳去电玩城玩了一下午游戏,最后到深夜,还跑去吃了顿夜宵压惊壮胆才回家。

在上楼前,青春拉着卢加佳的手,再一次问道,“我真的不能去你家躲一晚上吗?”

林青春天不怕地不怕,偏偏就怕她这个使用家庭暴力的母亲,这就是为什么她虽然胖到近两百斤却依然身姿矫健的原因,因为——常年躲秦予的衣架。

卢加佳摇头,“如果你不怕阿姨杀过来的话,你就来吧。”

青春绝望:“好吧。”

她到达自家门口前踟蹰了许久,思来想去,还是给熟睡的林远修打了个电话,“爸爸,快起来,你老婆要打死我。”

林远修本来睡得迷迷糊糊的,被青春这一通电话吓得立马坐起了身,平息战火,这是他一家之主的使命!

青春深呼吸打开了门,秦予果然没有睡美容觉,正襟危坐在沙发上,悠悠地来了一句,“你还知道回来!”

话音刚落,衣架就招呼上来了。青春扔下书包,灵活地躲着,哀嚎声惊人!林远修听到声音立马冲了出来,不动声色地将青春护在身后,和秦予周旋,“这么晚了,不要吵到邻居,青春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别以为我不知道,我问过齐骁班上的同学了,他们都说你女儿三番五次故意去撞人家齐骁,我就问你一句,林青春,你和齐骁是有什么仇什么怨?你要这样往死里撞人家。”

“这——”林远修看向了青春,显然也有些好奇,想着他家女儿也不是这种人,万一是受大委屈了才选择反击的呢?

不过,他显然是想多了。

青春撇了撇嘴,小声地说,“我说是表示友好,你们信吗?”

秦予气炸了,挥舞着衣架就要冲上前来,好在林远修在旁边拦着,她气哄哄地说,“还友好,谁这么示好的?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

青春真的是难过死了,这真的就是事实啊。

林远修瞧了眼不停朝自己抛来求救眼神的青春,开口道,“我来我来,让我来说她,你进去睡觉,都这么晚了。”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现在不管,以后就能上天。”秦予哪是这么两句就能糊弄过去的。

“是是是,我没管好,都快凌晨两点了,去睡吧。”林远修推着秦予往卧室走,转身瞧见青春朝他眨了下眼睛,笑眯眯地回了房。

老爸林远修还真够意思!从小到大每次她犯错,要不是有林远修在,青春怕是早就被秦予的衣架揍死了。

父女俩互帮互助,这么些年,感情十分好。

青春小的时候,林远修和秦予两个人总是吵架,冷战,这时候就突出了青春的重要性了。林远修每次都拿糖果和小青春说,囡囡啊,你去跟妈妈说爸爸知道错了,爸爸以后会改的……

小青春不懂事,每次都乖乖听话,后来呢,青春大了,惹秦予生气的人就变成了她,而这时林远修总会为她解围。

青春趴在床上想起走廊相遇,从床头柜中拿出了一本新的素描本,一遍遍回想,一点点勾勒,再细细上色。

她带着笑意,画完了这副图,身形修长眉目清秀的他和圆圆可爱的自己,完全可以作为电影的宣传海报。

她的指腹轻轻拂过Q版许于申的脸,他可真好看啊!

翌日,秦予不过是去了趟超市,回来时家里就堆满了各种零食和玩具,青春吃着薯片喝着可乐,坐在得知她被打的外公外婆舅舅舅妈哥哥之间,活脱脱一个小公主的待遇。

秦予沉声:“我准你吃这些了吗?”

青春仗着人多,一点都不怕她,也不顶嘴,嘴一瘪可怜兮兮地看着旁边的外婆,外婆一看就宝贝地揽住她,朝秦予发难:“都被你打了,吃点零食怎么了?”

在家里再怎么耀武扬威的秦予也不敢在亲妈面前撒野,凉凉地抛下一句“你们就惯着吧”就走去厨房了。

世间万物一物降一物,青春以为自己是个例外,很久很久之后,她怀念起自己作威作福的这段时光,某人得知后主动申请去国外参加研讨会,一去就是一个月。她才明白了一个道理,这个人的出现不是打破了她原有的生活,而是润色了她的平淡生活,给她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有你的幸福。

外婆和舅妈怕秦予把厨房炸了,纷纷起身去帮忙,林远修带舅舅外公进了书房,一时间就剩下了青春和哥哥秦烨。

秦烨大青春七岁,是一名网络上颇有名气的新晋摄影师,媒体采访中他沉着得体,人模人样,绝不是现在这副半身不遂,懒散到了极致,捧着手机在玩游戏的样子。

“亚瑟去上路!这里我扛着!”他激动地坐了起来,余光瞧了眼大人们都走了,空出一只手抢过青春手里的薯片,毫不客气地快速塞进了嘴里,又顺手在青春衣服上蹭了蹭,将手上的碎屑蹭掉了。

一般情况下,青春早抽他了!可这会儿,她笑嘻嘻地看着秦烨,还给他喂薯片。秦烨吃了两片之后觉得不对劲,侧头看她,正好对上她那直勾勾的眼神。

他被她看得发毛,不经意地打了个冷颤,面上依然不动声色,非常坚定地回了句,“没钱!”

她说什么了吗?

青春装作没听见,扑闪着大眼睛,声音嗲得不像话,“哥哥。”

她的眼睛眨啊眨就掉了金豆子,秦烨立马警觉地朝四周看了看,正好看到他妈从厨房里出来,似乎要过来这边。

他立马一副中国好哥哥的模样,一把揽住青春,声音温和地说,“看哥哥玩游戏啊,你看这边……”

青春金豆子还在掉,眨巴了下眼睛似乎在说:我好难过,需要舅妈安慰。

秦烨眯起眼,重重地给她擦眼泪,恶狠狠地做了个口型:我!给!

不知道是秦烨凶相外露还是小时候长得难看,据说小青春向来都不要他抱,除非反着抱,看不到他的脸。只要一见到秦烨,小青春准哭,还不会走路的时候,爬都要爬到离秦烨最远的地方,边爬边哭。

青春出生的时候,秦烨七岁,他也不喜欢这个长相可爱的妹妹,原因不明。直到秦烨十七岁高中毕业聚餐喝多,怕回家挨打悄摸摸跑来青春家,青春才知道那年他的生日被大人们忘记了,而他一记就是那么多年。

青春也是服了他,这么多年前的事情还能记得。不过这小心眼的样子,倒是很秦烨。

青春家雷打不动每周聚一次,满满当当一桌人都在为她的学习着急,眼看高二上学期了,她的成绩依然在中下游徘徊,高不成低不就。班主任张胖子也很是发愁,按她入学时模拟考的成绩来说,读个专科绰绰有余,本科的话又还差一点。为了提高成绩这事,没少给青春做思想工作。

可青春呢。按网络上的话来说就是,间歇性踌躇满志,持续性混吃等死。

在培训机构任职的舅舅秦铭提议道,“让青春去报个补习班吧,班主任都说了,努力努力二本还是有希望的。”

秦予凉凉地说,“一个补习班?哪够啊?就她那成绩,全是在及格线边缘,理综先不提,语数英这三门都学了多少年了?还考不及格?”

青春辩解:“我物理好!”好歹她还拿过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的女同学最佳奖!

秦予冷笑,“那倒是,你那成绩单上也就物理能看,就这成绩想补习都不知道先补哪一门。”

“我们家青春除了成绩差一点外,也不比别人家孩子差。”林远修日常维护家庭和平,转头又对青春说,“青春,学习上我们再努努力,过了这一年,你想怎么玩,爸妈都不干预你,好不好?”

青春乖巧地点头,大人们对青春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转头商议起了这一年针对青春学习和生活的计划。秦烨夹走了青春碗里的鸭腿,在一旁偷笑。

“舅妈,秦烨打我。”

秦烨被自家母亲踹了一脚后整个人都懵了,“妈,我没有!”

苏敏清看也没看他,“吵什么吵,那么大人了还欺负你妹妹。”

秦烨欲哭无泪,他命真苦!他瞪了眼旁边笑嘻嘻的青春,恶狠狠地用眼神对话:零花钱没有了。

青春挤眉弄眼地冲秦烨笑,做了个“舅妈”的口型,秦烨立马扬起了讨好的笑容,算!你!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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