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前,言杭抓着布七的手不松,他真希望此刻受伤的是自个,而非他的傻丫头。
一路走来,从罗市集团的创意出了问题,再到那个痞子闯去安保措施堪称一流的别墅小区,强行潜入家里作恶,危难时刻布七拼死守住了清白。
言杭眼里满是狠厉,千万别给他逮着背后的那个人,不管对方是谁,他绝不手软。敢这么伤害布七,他保证有那人哭的一天,他相信那人一定后悔从娘胎里爬出来。
可眼下,言杭却是用心的祈祷,祈祷布七没事,她若有事他要怎么活下去。
再看那要强暴布七的村混混,言杭的那几脚踢下去,废了他做男人的资本,都是那个臭婆娘害的。他承认,再看到布七时,他打了歪念头,可要不是那天那臭婆娘给钱和门牌号,要他去看看别墅小区海景房的小女娃,告诉他那房子里只女娃一人,他咋会有后起的那些个歪念头。归根结底都是那臭婆娘害的,害他成不男不女的怪物。
抬头,眼前的景象使村混混尿裤了,二十几个威猛的男子,他一个都不熟却对着他二话不说便是一顿拳打脚踢,那狠能比杀父之仇了。他的右边的肋骨起码折了三根。
他爬都爬不起来了,这个时候车内又走下一人,那人做了个停的手势,二十几个猛男才肯罢手。谁知,那人更是个魔头,他一只脚尖狠狠的踩着他的头,语气如地狱里的修罗般阴冷,一字一顿道:“你敢伤她?我他妈废了你。”
那村痞子早吓破了胆,却不忘给自个辩白:“那个女娃?我没想要伤她,她是自个撞的……”村痞话没说完,拳头如下雨般打到他的身体上。
村痞被打的头昏脑涨失了意识,那个用手拍着他左侧的脸,说了句:“要伤她,就要有代价。她,你惹不起。”村痞失去意识前,问候了那个他嘴里的臭婆娘的祖宗十八代。臭婆娘,敢给老子下套,老子跟你没完。
手术室的灯灭了,言杭焦急的等着,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医生走了出来,告诉他幸好抢救及时,否则后果不敢想。那医生是个男的,他摘下口罩,语重心长的对言杭讲,“男人要以家庭和爱人为主,少干一些个沾花惹草的事,家里就是和谐的。”
一个月后,布七又是活奔乱跳的,吵吵着要去罗市集团。言杭拗不过她,就给叶齐说了,那头发了个文案主题要布七的创意理念。
布七高兴的接了,等她的设计方案做完,已是天黑,冬天的日子短,看时间却还早。伸伸手臂,站定转头走到床边,亲下言杭的额头,刚转身言杭手臂一伸用力将要走的人拉入怀里,慵懒的声音耳边响起,甜到腻,“完了?”她双手抱住他的胳膊,“嗯,完了。”
他亲她两口,依旧耍赖,“看你这辛苦劲,把工作辞了,我养你。”随口说的话却是言杭的早已预谋。
一串抗议加威胁的话,情急之下说成这般,“那可不行,你要是打歪主意……”言杭打断,傲娇的他就怕这丫头威胁和胡说,“怕了你,不辞我养你。咱们家你说了算。”后把头埋进布七肩胛,“小七,我们第一站——白马镇;第二站巴黎。”
听了白马镇这三字,布七眼里噙满泪水,阿爹阿娘和倔爷爷,“现在走吗?算了,这天都黑了,明早走。”言杭心里早有盘算,“今晚走,明早到。”布七听完兴奋,“真的吗?”言杭刮下她的鼻尖,“假的,”看言杭拎个包,什么设计、罗市集团的,早抛却出后脑门,拿行李箱收拾衣服装上。
言杭倒是细心,电脑前做备份替她发到叶齐邮箱。
时间是晚上,红色帕加尼叫嚣着开上高速。打开暖风,车里准备了薄毯和一堆零食,言杭这一司机做的那个欢。天微亮,布七醒了揉揉眼角,带点迷糊劲,“阿言,白马镇,真的小镇。”语无伦次,她这前言不搭后语的毛病一时激动犯了。车子拐进白马镇的巷子前行一段后,停下。
言杭语气依旧,驾驶位上的他转头伸手刮下后排布七的鼻尖,“傻丫头,睡迷糊了,什么叫真的小镇?”淘气一哼,“眼前——真的小镇,我家。”
青石街、砖瓦房。以前草泥糊墙的房子建成面前阔气的砖瓦房。这时老布头走出,“你个丫头片子……”迟暮之年的老人上前抱住布七,颤抖的身体表达了他激动的心情,“你这丫头片子……”哽咽的声音卡嗓子眼里,泪珠在眼眶里打转。时间依旧,那声“倔爷爷……”喊进了老布头心窝里,许是隔辈亲的缘由,“哎!你个丫头片子和阿耐快进去,给你阿爹阿娘瞧瞧。”
叫声‘爷爷,’绕到后面,打开车后备箱拎下好多个袋和盒装补品,布七惊住,“这是?好家伙,你这后备箱何时成超市的?”言杭怀里抱个盒子,两手拎满各种袋,“这是你带给爷爷和阿爹阿娘的礼物。怎么,睡一路忘了?”他很想刮下她的鼻尖,可惜腾不出手。布七这会想到离走八年,头回到家自个一点准备都没有,感激涕零的看下言杭,这一路幸而有他。
老布头倒是不在意,他家的他清楚,言家这小子他没看错,指望这丫头能自个走回,那都是老布家祖坟冒青烟,“小丫头长胖了,看看阿耐对你多好。”阿耐,爷爷这是?身边的人都叫他阿耐,16岁那年,难道真是她的错?光顾想却不看脚下,进门时给门槛绊了个狗啃泥。
“这丫头,咋还这么毛躁?打小没消停过……”屋里说话的正是惯她的阿爹,阿爹的手伸去扶她,言杭却抱起她,帮她拍去胸前的土,抓过她的手翻看后责备到,“小心点?动下胳膊腿看看,伤到哪里,疼吗?”挠头站定,“不疼,你比阿娘还要唠叨。”声音虽小,却没逃过每个人的耳朵。
一家人难得聚一起,阿娘做饭,阿爹背个箩筐去棚里摘菜。棚是房子盖好那年阿爹和老布头亲手搭建的,种的菜嫩嫩的油油的,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里面种的菜都她爱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