栎阳宫,勤政殿,御书房。
秦孝公接到景监俘获司马错的消息,大喜过望:“快,传诏景将军!让他以国士礼厚待司马将军,派千名卫士护送司马将军回到栎阳,令驻魏谒者,接应其家小,平安到达秦国。将军到达之日,寡人,亲自郊迎五十里,迎接将军归秦。”
太史誊写完毕,发诏书到前线军中。
二人接诏后,满心欢笑:“司马将军!君上有诏,你就带上千名卫士,回栎阳吧!”
司马错感激地说:“景将军!卑职无功无德,怎么敢劳君上亲迎!现在,两军激战之中,庞涓勇猛,安邑城易攻难守,卑职在西线将中,还有些故友,卑职也想立些薄功,再去面见君上。”
景监爽朗一笑:“痛快!我马上奏书给君上:我们一起增援安邑城!”
“好!”
……
函谷关前,秦军帅帐内嬴虔收到司马错投诚及龙贾已经被魏惠王押解回大梁城的消息,狂喜道:“这下好啦!我军又增加一员大将。龙贾被撤,西线军中再无大将,我军也就没有了强劲对手。”
“军令司马!传令下去,要各部曲长亲自带头冲锋,要不计代价,轮流攻打函谷关。”
军令司马将双手红绿两手令旗,向前平伸,在空中连劈四次。
军中各都尉,看到旗语后,坐在马上抽出剑,向前一劈:“大将军有令,各部曲长带头冲锋!”
“杀呀!!”各部曲长,带上卫队一马当先冲了上去,军士们士气大振,左臂挎盾,右手执戈,扶着云梯栏杆,奋勇攀登而上。
函谷关上,魏军武卒,看到秦军跳上函谷关垛口,急忙用戈阻挡,双方在垛口周边,厮杀起来。
“当当!……”戈矛碰击声,四下响起。双方兵刃在军士格挡之下,火星乱飞。
“啊!噢”魏军武卒,受伤的低沉吼声越来越多。魏武卒军心大乱,纷纷后退。都尉连斩几人,无法喝止。看着兵败如山倒一样,溃不成军,招了招手:“撤!”
魏军,如潮水般,夺路而逃。
秦军将士,高举兵器,狂热地喊道:“魏狗败啦!!……函谷关夺下来啦!!!……”。
一个时辰后,嬴虔坐在马上,进入函谷。率领众位将军,一起登上关上箭楼。
函谷关上箭楼,木牌坊上插满了羽箭,箭杆羽毛在微风吹拂下,微微颤抖。
关上求救狼烟四起,一缕狼烟只冲云天。
垛口之上,死尸遍地。无头尸体血水直流,汇成小河一般。
函谷关上军士疯狂地再三欢呼:“大将军!……”
军士声音,高亢明亮,惊的树上群鸟飞腾而起。
嬴虔走下军士从中,连连抱拳还礼:“弟兄们!这函谷关,能攻下来,都是大家以命相博的功劳。本将愧不敢当!”
孟都尉语气满含感激:“大将军!不必多礼。收复函谷关,是我秦国几代人的梦想。跟着大将军建功立业,真乃人生快事。”“大将军!千岁,千千岁!!”
军士们,齐声欢呼:“大将军!千岁,千千岁!!”
“大将军,日后但有所遣,卑职万死不辞!”
“诸位将士!国礼有常,不可造次!以后再也不敢乱喊,免得带罪于我。”
“谁敢反对大将军,就是我等死敌!”
“谢谢,弟兄们!大家都散了吧。注意敌人偷袭函谷关。”
回到中军大帐,嬴虔感慨万千坐在帅帐心续起伏:“君父!这函谷关,孩儿为您夺回来了,您可以含笑九泉了。也不知道左庶长,他们如何了,孤军深入安邑城凶多吉少,也不知庞涓合围了没有?”
众将进帐后,排好行伍毕恭毕敬:“参见大将军!”
嬴虔从沉思中惊醒:“诸位将军,请坐!”
“谢大将军!!”
嬴虔望着众将,气宇轩昂:“传令杜将军!令其统领一万精兵,从肤施接应安邑城。多准备渡河楼船,时刻准备接应左庶长撤回秦国。”
军令司马,语气亢奋:“卑职,马上去办!”
“诸位将军!要密切关注魏军行踪,准备滚木、擂石、羽箭,死守函谷关。违令者斩!”
“诺!!”众将雷鸣般应诺一声,退出帐外,各自散去,安排守卫事宜。
看着众人退出,嬴虔神情激动双眼微红,展开竹书,提笔写道:“微臣,启奏君上:微臣,率领众将士,今日申时,已经攻打下函谷关。微臣,已经安排好重兵防守。鉴于庞涓率领五万魏武卒,即将对安邑发起攻击,微臣,已经传令给杜挚,令其率领一万精兵出肤施接应,左庶长撤回秦国。本次我国两路出兵,各有斩获,微臣,恭喜君上,我大秦军士东出函谷关后,收复河西全部失地!左庶长孤军深入,难易久守,微臣建议撤军回国。只留重军死守函谷关。到时东出山东,以图再起。”
“侍卫长!你将此书,火速送给君上并将君上批书带回。不得有误。”
“是!”
……
安邑城下,魏武卒将城池,四方围定,准备总攻前攻城器材。
魏武卒,扎下营寨连营长达十余里地。各帐中军士们,手执兵器,站在寨墙后,目光凛冽。
登城云梯,高达四丈,粗大雄浑。云梯车下六只大轮,支撑着云梯。
城门洞前,排着一队队冲车。冲车之上,破门锥呈现三角锥形,尖锐锋利,冷气森森。
城下,吊斗高高耸立在城前最高处。吊斗上面,旗兵紧握战旗,目光汇聚在军令司马车上。
城门之下,都罗列着几个方阵的重甲魏武卒,身上黑衣黑甲手执长戈。宛如恐怖夜叉一般,冒着冷冷寒气。
方阵中间,庞涓坐在马上,神情肃杀。依着他的性子,当天抵达后就开始攻城了。但监军公子卬,执意让军士们休息五天,歇歇乏气,要反客为主。
庞涓意欲自专,想到:“自从被齐威王俘虏后,王上,一直神色闪躲,跟以前一味信任,已经大不一样了。加上公子嗣在军中势力日益强大,自己这个太子党,以后的日子怕是越来越难过了。”
想到这里幡然醒悟,一连几天他严令军士们“反客为主,扎营休息”。
五日之后,军士们士气高涨,现在士气如虹,正是出击时机。
庞涓脸上肌肉抽动,脸色阴冷狰狞一笑:“出击!!”
军令司马,站在身后司令车上,将手中战旗挥动几下。
“大将军有令!昼夜不息,攻打安邑城!”
众军都尉看到后,用腰中令鼓敲击几下。各军军士:““杀!!!””蜂拥城下,各伍长手执盾牌推起云梯车一路前行。
安邑城上,左庶长公孙鞅,冷冷的笑了一声:“弓弩手!准备”
公孙鞅将手向前一挥,后将军章蛟,翁声传令:“射——!!”
“哧!”秦军弩箭齐发,带着风声直向城下射去
“铛!!……铛……”羽箭射中盾牌,声音如毒蛇吐信,直夺人的魂魄。
中箭魏武卒,惨叫一声坠落城下。片刻功夫双方打的是难分难解。
“咚”一块巨石被魏武卒用抛石机,从城上抛了上来。巨石砸在墙垛上,砖块被打的砖头碎了一地。
章蛟走到公孙鞅身前,用身上盾牌遮住了飞石:“左庶长!魏武卒抛石机,很是厉害,您还是回到中军大帐,由末将在此指挥防守。”
公孙鞅执拗地说:“怕,就不打仗了吗?人人都贪生怕死,这秦军何日才能平定各国呀!”
章蛟脸上一红,谄笑道:“左庶长!果然是极心无二虑,公然不顾身。堪称是我辈楷模!”
公孙鞅怒道:“面谀,可不是好习惯!”
“谢左庶长教诲!”
“以后,专心作战,不要研究我在想什么,我喜欢什么!只要你专心,耕、战二事谁能阻挡你为国立功呀!”
“谢左庶长教诲!”
“去吧!根据《秦律》野战要斩首够二千人以上,才算有功,要密切关注军士斩首记录,不可多记录一人!“
众将看到左将军被当面训斥,一个个都噤若寒蝉,大气也不敢出,心想:“左庶长!治下果然是公私分明,几乎是不近人情,栎阳令宿治公事被斩首示众的往事,浮现在心头,血淋淋的教训,惊醒了多少官吏。自己日后可千万要当心,不敢大意半分!“
公孙鞅目光冷冷地扫视了一眼众将:“派出斥候,联络景将军”
军前斥候副将,心头被如剑的目光扫视,紧张的心脏“嗵嗵“狂跳,语带紧张地:“末将,即刻去办!“
公孙鞅抽出秦公剑,用布轻轻擦拭着:“若是,魏武卒从谁的防区内杀进安邑城。我必斩之!“
左庶长言出必行,军令如山,各人都觉得一股杀气扑面而至:“诺!!“诸将大声承诺,肃立当场,没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去吧!“
“诺!!!“众将依次退下,走回各自战位都长吸一口气,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