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众人低头议论史虬目光冷峻地点了点头:“来呀,请太师公孙贾、太傅嬴虔当堂质证。”
“请太傅嬴虔,太师公孙贾当堂质证!”
听差役喝喊嬴虔手按宝剑挑起竹帘,从后堂走出怒气不息地说:“老夫来啦!”
公孙贾抱拳说道:“卑职公孙贾到堂!”
“二位大人!你们分别是太子太傅及太师,本府问你们,这帛书你们可曾见过太子书写?”
国尉嬴虔豪爽一笑:“廷尉大人!本将从未见过,太子书写此书。更没有经手此书。”
“国尉,暂请退下!”
“嗯!”嬴虔哼了一声,慷慨退下。
“太师!你将实情详细道来。”
公孙贾一揖道:“禀大人!卑职在几年前确实看到太子亲笔书写过此帛书,但此书帛书系当日练习国政时所书写,本人未经手此书盖印及授权,至于说卫慧颁布之时,我确实以为卫慧就是宣令官,当时时间紧促,没有办法辨别。但本府接书之后,跟甘老太师等人商议过此书,老太师说,此一时彼一时也,不宜效仿先君之法,故此,此书就放到卑职书房了,当晚就发生了公孙弘与二夫人的丑事就将此事给忘记了,这时长日久,卑职也就给忘记了。”
“你当时看到太子书写此书在哪年吗,为何要书写此书?”
“禀大人!我记得当时太子尚年幼,卑职记得他当时也就是七岁左右。至于书写原因是太子修习国史之时,当时太子看到更法之初残酷乱局,玩性大起模仿先君当时政令‘奉至尊令以诛乱臣!’书写完后,学习政务的帛书一般交由太监焚毁。至于说此书为何会在丙寅日前一日,由卫慧所颁发,卑职当时看到这么多太监确实以为是太子所为。当时接书的过程,有甘龙、马涛等人可以见证。”
“来呀!请甘龙、马涛上堂作证!”
听到传唤声甘龙从证人席上站起,皓发发雪手拄龙头拐杖,慈眉善目的看了众人一眼:“史大人!老夫已经在廷尉府作证过一次了,我再说一遍‘当日是公孙大人的生日,我们一行人在他家吃酒,午时过后,我们看到太子宫人卫慧等人手捧制书,前来宣令。在接书之后公孙贾大人犹豫不决,找老夫商议是否要奉制书以诛暴乱。老夫当时说了此一时彼一时也……直至晚间酉时我们都回府了,期间没有看到公孙大人有称兵作乱之事。但这份制书宣令过程也符合太子制书宣令程序,当时无法分辨真假,这份制书连我们都认以为真,确实认为是太子在主谋诛乱之事。我等没有奉制作乱,至于其它宗族、世族有没有接到制书,或者说其它人有没有奉制书作乱也未可知。’”
听到甘龙轻描淡定将帛书认定为太子制书,史虬心道:“老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想到这里看了看他:“老太师!既然你证明了当日接帛书过程,还有公孙大人没有奉书作乱,你且退下。”
“谢廷尉大人!我纠正你一个错误的说法,我没有说此书是帛书,老夫刚才说的是此书为太子制书,颁布制书宣令过程也符合太子制书宣令过程。更何况有太子亲笔书写,焉能有假!要不然廷尉大人宣卫慧上堂作证”
“老太师!作证完毕请退下,此帛书是否为太子制书,是真是伪也由不得你信口开河!”
“谢廷尉大人!老夫这就退在堂口,我也想看一看《秦律》面前,是否真如你说的王子犯法与民同罪!”说完拄起拐杖,迈步走到堂口门外。
“老太师好!”众人纷纷低头问候,将堂口前排位置让出供甘龙观审。
“太子!你近期有没有书写过这份帛书吗?”
太子嬴驷看了看堂内外朗声说道:“我记得最近五年内,都没有书写过此类帛书。更没有授权用印,颁发此书。”
史虬点了点头:“经本府查明,卫慧系魏国秘密斥候,他在宫中隐藏多年,密谋乱秦。他勾结公孙衍等人了,以十年前太子习作为制书底策,私自加盖太子印玺伪造太子制书并以太子宣令官身份,假颁制书,意图制造乱局趁机攻陷国都,杀害君上。来呀,公示卫慧相关证据。”
“是大人!”法吏从证物箱中拿出一块魏国身份腰牌,若干秘密斥候档案,书写矾水、宝剑等物证。
众臣看后惊的“呀!”了一声,低下头去,又议论纷纷:“原来是密探呀,难怪黒衣人无声无息。好似从天而降,又似遁地而去。”
“难怪!”
“各位大人!请看这是卫慧亲笔书写的证词,我现在读来:‘本人卫慧系驻秦秘密斥候,负责秦国国内情况收集,行动策划。秦国兵乱乃是本人奉命策划由双方协调行动,至于太子帛书,也是有友军所提供,我只是奉将命在帛书上加盖太子印玺,这一切非太子嬴驷授权,他也无法得知。供述人卫慧”
群众看完义愤填膺:“这魏国密探太嚣张了!竟然陷害太子,策划兵乱。”
公孙弘叩首禀道:“廷尉大人!既然卫慧是密探,何以他会自立证据,解密事件经过,小人以为此书为伪造。”
群臣议论纷纷:“也有道理呀!这公孙弘质疑的也有道理呀。”
看着众臣一脸狐疑嬴疾轻声用手止了止吵闹声:“史大人!此证是卫慧亲笔所写,当时我与史梅、秦冲陷入魏国秘密斥候之手,卫慧为了让我答应他的条件,才手写此书。这份书见证人有我、史梅、秦冲。”
“宣秦冲上堂作证!”
秦冲从证人席上站起,躬身揖礼:“禀大人!卑职可以作证,此书是卫慧亲笔书写,他还答应公子,释放史梅小姐及卑职返秦。”
“你且退到堂口!”
“是,大人!”
公孙弘一脸狡诈质问道:“禀大人!既然卫慧是秘密斥候,为何会听少公子的命令,难道说这个友军就是少公子不成?”
听着公孙弘刻意攀咬廷尉怒道:“公孙弘!你在公堂之上,一再胡言乱语。肆意诬告你可小心刑法无情。”
“禀大人!《秦律》有告奸令,小人依法告发,理应当赏,您又何必为一些没来由的证物费神。除非是卫慧亲口告诉我,打死我也不会相信卫慧这份证词。何况即便是盖印玺非太子授权,但这帛书,确实是太子亲笔所写,栎阳发生兵变也是太子所为。这密谋称兵作乱之罪,难道说没有盖印就不是犯罪吗?再者说了卫慧对少公子言听计从,难道这友军就是太子及少公子吗?”
堂外群臣议论纷纷看着公孙弘一脸狡诈,嬴疾怒火中烧朗声说道;”史大人!卫慧这份供状是我与梅儿陷入他们手中,当时梅儿身上鲜血直流,卫慧逼着我说‘如果我去齐国任职,他就医治史梅伤口,要不然他就看着史梅流血而亡。我当时说,你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你要将太子是否授权你盖印玺写来,他当时应答,亲笔写下。廷尉大人!你可当堂鉴定卫慧签名的真伪!”
“少公子,既然是卫慧逼迫你,他会答应你书供状?”
嬴疾轻声说道;“当天,我跟秦冲、史梅陷入卫慧包围之中,史梅受伤,流血不止,当时我们危在瞬间。我与史梅心疾逃走无望就在月下插箭代香结为夫妇。卫慧听到我是嬴疾之后,喝令密探不要放箭,当时史梅危在旦夕。为了救她性命我无奈答应卫慧,去齐国任职。他答应我,书写供状,医治史梅,放秦冲与史梅回国。这一切秦冲都亲眼所见,亲耳听闻。”
群臣听到这惊心动魄的战斗经过,一个个竖起大拇指:“少公子!临难不避,义结夫妻,真的很感人。“
“不可是吗!孤身此敌义结夫妻。“
“秦冲!当时情况如何?“
“禀大人!当时危难之际,少公子只身引敌,二人义结夫妻,卑职都是亲眼所见。当时,为了救史梅少公子答应卫慧去齐国,卫慧书写供状后交给卑职让卑职带回秦国。后来,少公子智擒卫慧,我就跟接应之军一起回国。此状,正是卫慧所写。“
“宣供状鉴定爰书!“
法吏从案上取出一卷竹书,当堂宣读到:“鉴定爰书经廷尉府会同太史等人鉴定,该状与卫慧金臣之册笔法,气势、着墨力道完全相同。鉴定此状是卫慧亲笔所写。“
群臣看到鉴定爰书,听到事情经过年老之臣感叹:“少公子!少年英才,智慧绝伦!”
中年臣子赞道:“我看少公子,危难临头,情深意长!“
“就是,插箭代香,月下结亲。“
“要我说呀,史梅姑娘最为难得,这世上有几个女子会以身体为人挡箭?“
“对!“群臣高声喝彩,同声赞道。
听着群臣同声赞同,史虬站起身来,宣判道:“公孙弘,你告发太子嬴驷主谋称兵作乱一案,经本府堂审”太子主谋称兵作乱罪名“不成立。此案疑点甚多,经本府鉴定:发现帛书墨色及书写之人并非一人,其帛书文字书写人,为幼年太子嬴驷。帛书落款日期,为他人近期书写。根据《秦律》疑罪从无的原则,太子嬴驷不承担法律刑罚,原因有三:一是此帛书为当年修习国政所书,并非现时起草的太子公文帛书;二是太子修习之时年经只有七岁,根据秦律年幼之人尚未成年,不承担法律刑罚;三、太子印玺非太子授权;综上所述此案太子嬴驷无过错,不承担法律责任,其修习公文被卫慧等人所利用,造成他人称兵作乱的恶果,根据《秦律》”不敬公事罪“相关条款依法对其太师、太傅按律处罚。“
听到宣判声,群臣脸上一扫阴霾,纷纷挑起大拇指“彩!……彩!!“
“太子无罪!!……“群臣欢呼雀跃,高声庆贺。
“少公子聪慧!……少公子英明!!“
“退堂!!“
“威武上!“
众差役将公孙弘锁上锁链,牵回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