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嬴疾回归太庙军情幕府。秦冲看到后,揖礼参拜:“拜见!公子。”
他忙问道:“史梅呢?回廷尉府了吗?”
“史小姐,她没有回来。”
嬴疾惊讶地问:“为什么吗?她伤没有好吗?”
“伤早就好了!这是她给你的信。”说着从背后解开行囊,双手捧着信袋递了上去。
看到只有信囊,他心知有异,急忙走到桌案之后,展开竹书,看完信后如遭雷击,惊立当场。
“她去哪儿了?”嬴疾失声问道。
“当时,史小姐让卑职回来,她尚在韩国馆驿之中。”
问完经过,嬴疾吩咐:“你先下去,休息。”
他低下头看到竹书上泪痕点点。他心情沉重,坐在桌后暗自寻思:“梅儿!会生这么大的气,难道只是因为,自己没有亲自去接吗?……不对呀!梅儿她就不是小心眼的小女子。可这是为何呀?很显然是,梅儿她遭遇了大的变故。”
想到这里站起身来:“卫士长!”
秦冲站在门外,推开而入:“卑职在!”
“你迅即备马,我要去韩国”
“诺!”秦冲转身出门。
展开竹书他提笔写道:“公父!我去韩国接史梅回国。若有紧急公事,批转即可。”
手拿竹书走到赵德签押房:“世侄!我有要事,急去韩国,这是我给君上的奏书,若有要事,你让人邮驿去韩国馆驿。”
“师叔!出了什么事?”
“史梅!没有接回来,我去去就回。”
“师叔!你带多少卫队去,我马上去调虎贲。”
“世侄!我就带百人卫队,就行了。回头君上问询时,你就将此书转给君上。”
“太少了!我去找中尉嬴洪办理卫队之事,师叔,你先等会再出发吧。”
嬴疾急走出门:“来不及了!等国尉府批下来,又要耽误不少时日。我们百人扮成商人出行即可。”
“这如何是好!”
嬴疾走到太庙门外,搬鞍上马:“驾!!”心急火燎,狂奔而去。
众军士,催马杨鞭一路紧跟。
急行三天,到了韩国阳翟城门,已经是星夜时分,众人行至城楼下见城门紧闭。
秦冲走到城楼下,敲响城门:“快开门呀!”
“谁呀!”
“我是秦军卫士长秦冲!请你们副将开门放行。”
“你等着!我去禀报”
片刻功夫,大门从内而开,城门副将看到秦冲:“卫士长!外面天凉,快快城上请。”
秦冲抱拳行礼:“副将大人!我跟公子前去馆驿办差,回头我们再聊。”
“放行!”看着众军士进城后,城门副将转过身去命令军士将城门关上。
“副将大人!我们先行一步,感谢您半夜时分开门放行,等我们回时,我请你喝酒”
“不客气,您快去吧!“城门副将挥手致意。
到达馆驿,众人入馆歇息。
黎明时分,嬴疾梳洗完毕走到史梅养伤时所住馆舍,找到宫女:“宫娥!可知史梅去了哪里?“
宫女站在当场,睡眼朦胧打了个哈欠:“谁,谁——呀!“
“我是嬴疾,前几天跟史梅在此养伤,你还记得吗?“
宫女浑身一颤:“参见,驸马爷!“
“瞎说什么?谁是驸马爷!以后不可乱叫!“
“是!附……公子爷!“
听着宫娥,急不择言他轻声问道:“你知道,史梅去了哪儿?”
宫女犹豫半天小声说道:“去哪儿我不知道,我只看到了一位驾着车的少爷给接走了。”
“什么样的少爷?”
宫女一脸羡慕:“我只看到了,宝马香车的少爷,牵着史小姐一起驾车走了。”
“瞎说!史梅不是这种人。”
“是宝马香车,吔!可漂亮哩!”宫女吞了口口水一脸热盼。
“她临走说了什么话吗”
宫女想了半天:“哪天,秦卫士长送来了一卷竹书,史小姐看了后就哭了起来。我劝说她半天,她将我骂了出去。“
嬴疾狐疑地问:“你可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吗?“
“内容,我没有看到,我被骂了下去,就跟卫士长聊天。第二天早上,我史小姐写了封信,交给了卫士长。你问他呀!”宫女指着秦冲。
“禀公子!确实如此。”
“卫士长走后,史梅去了哪儿?”
“卫士长走后,她就出去了一天,然后就有位少爷就来接她走了。临行之时她从脖子上解下来半块玉环,让我转交给申相说‘她祝福,公主韩仪与公子成亲。’”
“什么样的玉环?”
“什么样的我记不得了,好……好像上面写着几个字,……不移不易”
“你将玉环呢?”
“我转给了申相!”
嬴疾听闻暗自惊心:“还有谁看到她乘车而去?”
“见到的人多了。”
“你看到她从哪儿走了?”
宫女摇了摇头:“……”
问完宫女嬴疾走到馆驿门口,看到守门军士抱拳问道:“大哥!前几日可曾见到一驾马车,从这个门中出去了?”
“见过了呀!哪个车,我至今都能记得,超漂亮!”
“可曾见过,史梅坐在哪个车中?”
门军摇了摇头:“车我是见过了,车中人,我没有看到,都在车舆之中,帘子都放着呢。”
“谢,大哥!”
“不客气,你还想知道什么?”
“没有了!”
回到房中唤来卫士长秦冲:“我要到街市之上,去寻访史梅。”
“公子!这可使不得!此乃韩国,我们只有百人,不能冒这个险。”
嬴疾怒道:“你不去,我一个人去。”
秦冲大惊道:“公子!我马上集合军士!”
众人装扮成商人模样,走出馆驿门外。沿街询问都说看到过一辆马车,从馆驿驰出,一路香风四溢。
问询了半天,嬴疾听到情况大致相同,愈发觉得不可思忆。
牵马走在街上,低头沉思:“难道说史梅真的被人接走了吗?她不是这种人呀!”
坐在房中,荼不思饭不想,焦急无着:“史梅,在这里没有亲朋,她能去哪儿?她为什么会生哪么大的气,要提出分手呢?”
“还是找宫女再去问询!到底出了啥事?”
走到宫女值守楼前,看到已经换了新人,忙询问道:“宫娥!早晨哪个宫娥去了哪里?”
小宫女含笑说;“换班休息了呀!”
“她人在哪里?”
“公子爷!中午时,我听她说要回老家去。”
“她老家在哪里?”
“齐国!至于到底是哪儿,我也不知道。”
“她可曾起身?”
宫女一笑,眉毛弯弯一脸笑意:“早走了!她急着去找相好的。”
“她啥时回来?”
“两个月吧!齐国至韩国,来回路上也要一个月。”
“这下坏了!人海茫茫哪里去找?”嬴疾暗自叫苦,转身回房躺倒床上。心头焦躁一夜无眠,辗转反侧到天亮之时,才迷糊睡着。睡梦中他走到街上自处找寻史梅,问遍了街上行人,找了好久,也没有找到她。他失望难的蹲在地上,孤苦无着突然看见一个身穿黒衣军士,骑在马上背影就是她,他急忙喊道:“梅儿!是你吗?”
连喊几声,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唉,原来是一场梦。”
起身下床,点亮油灯,细细寻思:“这样找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人海茫茫如何是好?不如画影图形,重金悬赏吧!”
他点亮灯光坐在桌前,铺开细麻布,拿过细狼毫笔,细细的画将起来。一个时辰过后画中一个少女,身穿黒衣的俊俏少女手拿宝剑,英姿勃发眉宇之间一股英气呼之欲出。看着画中史梅神态酷似,嬴疾放下毛笔,用手指轻抚画上史梅的脸:“还行,画的不是很难看。”心中难过,泪眼朦胧。
难过片刻,提笔写道:重金寻人。史梅身高七尺余,年约十三岁,肤白貌美,双眼皮头挽着双丫,有可能身着黑衣。会武功持宝剑。若有人看到,请速到韩国馆驿报信,重赏黄金五十两。
想到画影图形,也许能找到史梅,他心头略为轻松些,坐在桌前展开白麻布,一鼓作气连画十余张。
鸡叫三遍后,他放下毛笔,揉了揉发酸的手腕:“今天就画这么多吧!”
“秦冲!”
“诺!”秦冲推开房门,急忙走进屋内。
“传令军士们,将这些画张贴出去!”
“诺!”秦冲出门,转眼带来九名什长,回禀道:“公子!这是九名什长,请您吩咐。”
“拜见公子!”九人深施军礼,恭敬地站在案后。
“诸位什长!你们带上军士,将此画影张贴到街市之上,若有人报信,即刻回来报与我知。”
“是,公子!”各什长接过画影图形,转身出门,急驰而去。
“秦冲!你带上所余军士,我们去街让挨个寻访!”
“诺!”
众军士将嬴疾围在中央,众人一起走到街上嬴疾从怀中掏出图形,走到店铺门口:“老婆婆!可曾见过这个画中人!”
店老板放下手中剪刀,睁开双眼看了一会儿:“没看到!”
他一脸失望走了开去,从早到晚,挨家店面问个遍,还是音讯皆无。
太阳落山,他依然是一无所获,心情绝望,心灰意冷。
走回到馆驿,感觉两腿沉重,沉沉睡去。
“公子爷!请用饭。”小宫女眉开眼笑,身形饱满,满目含情。
“放下吧!”
半个时辰,宫女看到桌上饭菜,未动走到床前,拉起他的胳膊:“公子爷!你快点吃吧,你吃了,我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你先吃了饭!要不然,公主会怪罪我的!”
“你是?”
“公子爷!我是公主的侍奉女官司画!”
“难怪,这么面熟!”
“快起来吃饭!”司画连拉带拽将他从床上拉到桌前。
“你说,有啥好消息!”
“你边吃,我边说!”宫女拿过筷子柔媚一笑递给他。
“好吧!”嬴疾坐在桌前,小口吃着。
司画一笑:“公子爷!我将你已经到了馆驿的消息,快马送给公主了。”
“就这消息吗?”嬴疾失望地说。
“当然不是了!我前几天在宫中值班时,听申相说起过,他将入秦亲自去提亲。”
“不会吧!他去给谁提亲?”
小宫女柔声笑道:“还能是谁呀!当然是给公主跟公子爷提亲呀!国书我都看到了呀!”
“胡闹!韩仪年纪尚小,正在学习军事要务,岂能分心。何况我也不同意此门亲事。”
小宫女一笑:“秦韩世代姻亲,你又是公主心仪之人。”
“我有史梅为妻。公主想做小妾吗?”
“不是还没有成亲呀!无媒无证,私定终身,这也不算呀。”
“谁说私定终身,我们在月下结盟,誓言同生共死。有秦冲、卫慧见证。”
“公子爷!奴家听说三媒六证,没有听说只有一个人可做证。”
一股无名怒火从他内里发出,语气严厉:“你下去吧!”
“是!公子爷——,您晚上有事叫我。”
“走啦!”
躺在床上他心潮起伏,细思今日画影图形,当街重金寻赏,也是无有消息。这梅儿凭空消失,让人细思极恐,以梅儿个性,宁死也不会抛下自己,无端消息是谁所为?
公主?申相?
可韩仪跟着自己一路回到秦国,至今也没有她的主使的迹象。会不会是申相奉了昭候的诏令,刻意为之?
“嗯!也许他会。还是设法约见他吧……”
秦国公子街市重金悬赏,寻人的消息,几天之内传遍了韩国国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