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繁也同样迷糊。
他一直没有把沈悠悠提到的那件事放在心上,而现在,摄像头拍下了整个过程,不仅仅证明沈悠悠是对的,而且,还表明,自己的背后,居然有一个长发女人。
然而,两人把监控看到了最后,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情。
那就是——江繁和那个女人进入了沈悠悠的房间之后,几分钟之后,江繁走了出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但是,那个女人并没有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女警看着两人,说:“不要说你们不认识。”
岂止是不认识,两人根本没有任何印象!而且,监控里的这个女人的脸部真是一点都看不到,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这更加认不出来了。
女警没办法,就算是他们有所隐瞒,但是这个跟何珊珊的死亡看上去没有任何的联系,最后他还是选择放过沈悠悠——毕竟,监控视频里,沈悠悠从来没有离开过这个房间!更加不可能是谋杀者。而现场所有人都几乎有不在场证明。也就是说——何珊珊是一个人去自杀的?
“这么说吧,初步判断自杀的可能性还是有的。只是找不到自杀的动机。”女警对自己的同事说。
同事点点头,继续做笔录。
导演和副导演却轻松不起来,这件事情一出,这个片子可能真的要黄了。
……
……
女警坐在警车上,看着前方的车子——那辆车上有已经死去的何珊珊的尸身。
这件案子实在是太奇怪了。
那个孕妇是溺死的,之后,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会有人再把她吊在路边的树上——那个地方可是十分引人注目的!如果是谋杀,这是多此一举,并且等于暴露;而如果是自杀,那么发现她尸身的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而这个何珊珊,居然也是溺死的……从监控来看,她应该是自己一个人去那个水潭边自杀的。但是,自杀的动机是什么?这个水潭,会不会也是那个不知道姓名的孕妇的自杀地点呢?
她有点乱,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哪位?”她干脆利落地问。
“你好,我是沈悠悠,”电话里的女生声音充满了慌乱和不安,“对了,能透露一点那个孕妇的案子吗?”
女警想了想,说:“目前能透露的,只有她是怀孕五个多月的孕妇,所以显怀的程度不是很高。至于身份,我们还在询问中。目前没有太多的线索。不过,从服饰、体征来判断,她应该是平安村或者幸福村这两个村子的村民。应该很快会有答案吧。”
沈悠悠在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几秒,才鼓起勇气说道:“你相信鬼吗?”
“说实话,你们拍电影的人实在是太无聊了。”女警不客气地说,“你认为我会相信这种事情吗?”
女警已经工作了超过六年,见过的刑事案件也有十多起,自认经验丰富。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就算有,她也不怕,因为她见过太多的人心的阴暗,所以,她的意识里,人心比鬼魅更加可怕。鬼魅的可怕,在于它会对人的生命产生直接的威胁,可以说是等同于毒药的“恐怖”。每个人都知道鬼魂很可怕,因此敬而远之。但是人心呢,今天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明天便可能是分道扬镳甚至背后插刀,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
人心叵测,比鬼魂要可怕的多。
沈悠悠听出了女警的不悦,连忙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们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当时我请我朋友来我房间,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你可以怀疑那个视频是有人动过手脚。”
女警眼睛一亮,这倒是也有可能。
能对视频动手脚,也只有老板老板娘还有值班的人而已吧?
虽然不能百分百保证他们有问题,但是至少也是一个方向。
“好的,谢谢你提供的线索。就这样吧,如果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哦对了,好像还没有正式介绍过我自己,我叫赵心怡。”
沈悠悠连忙说:“好的,我记好你的电话了,马上加个微信吧。”
“嗯,回聊。”
……
……
对方挂断了电话,沈悠悠不由感叹——原以为何珊珊是高冷女神,但是没想到那个女警察赵心怡更加高冷呢。
“怎么样?”江繁关心地问。
沈悠悠摇摇头:“没有更多的线索。只知道那个孕妇怀孕五个月的,是溺死。”
江繁微微蹙眉,说道:“难道这件事情和珊珊的事情有关?”
“你是说?”
“她们都是溺亡,有没有可能是在同一个水潭里?”
沈悠悠是最回避这样的想法的:“附近的溪水河流很多啊,为什么一定要是潭水?”
江繁莞尔苦笑:“也对啊。”
现在整个剧组都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气氛。
从一开始就遇到了设备出问题、录像扭曲,然后遇到了吊死的孕妇,再到何珊珊失踪、溺死,这些事情也就发生在这两天的时间里,实在是太可怕了。
现在人心惶惶,甚至连导演都动摇了,甚至牺牲了一整个下午的时间,专门去了潭水那边做祭拜。
沈悠悠没有去。潜意识里,她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现在,她只想等江繁回来之后,赶紧送自己回家。
她也不想留在农家乐里,听从江繁的建议,她走出了农家乐,在平安村里漫步闲逛。
走在村中的泥土路上,看着四周都是雨后的绿色,人的心情都放松不少。
不远处,有一个小孩子,大概五六岁的样子,拖着一条鼻涕,手里抓着一根鞭子,在自家门口抽着陀螺。在门口趴着一只黑狗,那只黑狗懒洋洋地眯着眼睛,享受着午后的清闲。
其实从某个角度来说,沈悠悠特别喜欢孩子。所以她欣赏着那个孩子的玩耍,同时也惊叹着孩子的技术。虽然只是简单的陀螺,但是那个男孩偏偏能玩出花似的,时不时的秀出一些惊艳的操作。
一边农田里,一个农妇走了回来,看样子那个孩子是她的孩子。那个农妇看到了孩子在玩,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听语气大概是寻常的训斥。沈悠悠当然听不懂,但是仍然觉得这幅画面实在是太温馨了。
可就在这时,那个农妇看到了沈悠悠,她的脸色陡然间大变,紧赶慢赶地,拧着那个孩子的耳朵,把他拽进了院子里。
怎么了?沈悠悠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而就在这时,那条黑狗也注意到了沈悠悠,下一秒,它紧张地站了起来,汪汪狂吠起来!就在沈悠悠几乎以为它要扑过来的时候,它又呜咽着,疯了似的从一边的狗洞钻进了那家农院——
沈悠悠看向四周,莫名的,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