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存亿万载,存在亿万数,得道者有几数?见道者能几数?老夫便是亿万存在中,二者兼得之数。”一身穿简朴道袍的老者,老神在在的行走在人群之中,穿梭于市集之地,他不时低头,和善的看着身旁好奇的童子,讲述自身所悟的道。
街道的行人中,不时有人投去异样的眼光,却没人多说什么,或有人在低头挑拣商品小玩意,或有人吆喝自家的物品有多上品;人群有小偷,有肉贩屠夫,有大户富家,有武者,或许还有隐藏自身修为的修真者。
自数年前,老者来到这个边陲小镇里,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已对老者的言行见惯不怪。
孩童不解的问道:“张爷,什么是修真缘分啊?”老者抬起布满沧桑岁月痕迹的脸貌,用苍老沙哑的声音道:“修真缘分,这是包括天时,地利,人和的缘分,缺一成次,缺二成庸。”
孩童不解道:“那修真缘分也是道吗?”老者呵呵轻笑,温和道:“修真缘分不是道,是人本身的优势,前人的遗赠,是天地万物施加的影响造成。”
孩童啊一声,脸色失落道:“张爷,你这样说也太敷衍了吧?”
老者平和道:“人来到世上,始终有一项实用的优势,这便是人本身的天资,这是人和;前人所留的遗赠,恰好与其人天资相对呼应,这便是地利,其人所遭遇的外来因素,这属于天地间的影响,是天时。”
孩童听完,不开心道:“前人所遗留的,应该是人和啊?其人所遭遇的,是天地影响,这不是道吗?”
老者语气不温不火道:“前人所留,是要看地利,地利缺失,便不可得,这前人所留,看似人和,实则是地利;其人所遭遇的外来影响,是万物之中的数所为,万物之数存天地间,天地虽拥有万物,但这是万物自我选择所为,只能是天时,不是道。”
孩童听完,蹦蹦跳跳的围绕着老者卷圈,他开心道:“张爷,你懂得可真多!”
老者叹了一声,淡然道:“老夫可不敢自夸,世间之道,能懂其一便无遗憾,以一道运用万物,亦受益无穷。”
孩童重新安定下来,一脸认真的疑惑,道:“张爷,你为何叹气啊?”老者嘴角上扬,和善道:“这一叹是叹道之奥妙,但老夫并无遗憾,老夫能悟得一道,已弥补老夫的一切追求根源。”
孩童继续问道:“那何为道啊?”老者淡然道:“道,是石头,是叶子,是小草,是树木,是飞虫,亦是走兽。”孩童不解,张嘴啊了一声,道:“道是很多种奇怪的品种吗?”
老者轻轻摇头,和善道:“道不是物种,道亦非存在于天地间。”孩童皱眉纳闷道:“可你刚说道是石头,是植物,是生灵。”
老者呵呵一笑,温和道:“道是无形的,可以是石头,可以是飞虫,可以是花草树木,亦可以是生灵。”
孩童挠头道:“张爷,你怎么了?你刚才还说道是不存在的,怎么道现在又变成存在与天地间的物品了?”
老者温和道:“道是无形的,当道是有形时,那便不是道了,所以道是不存在的。”孩童听完更加疑惑,问道:“可是,都没人知道什么是道,那又怎么知道,道是存在的?”
老者温和道:“道,是描述天地万物的运行规律,这便是道。”孩子一脸惊讶的问道:“道,就是我们自己吗?我们就是道?”
老者微微摇头,祥和道:“道非道,我们不是道,只是我们行其道,此道为自然,万物存在于天地自然间。”
孩童道:“修真也是道吗?”老者平和道:“能得法门,自然是道”。孩童抬头看老者,道:“修真是什么道?”老者平和道:“修真分为天人之道,不朽之道。”
孩童感觉有点无趣,问道:“那道是什么?张爷,你在何处见过道啊?”
老者平和道:“过去与现在,在未来,在远方,亦在眼前。”
孩童又迷糊了,道:“啊?那现在道在何处啊?”
老者笑道:“就在我的身边,也是世间万物之中。”
孩童继续追问,道:“那道,现在是什么?”
老者平和道:“可能是飞虫,可能是走兽,可能是花草树木,亦可能是人。”
孩童一脸不解的看着老者。
老者低头看着孩童道:“道,就在我们心中。”
孩童嬉笑一声,道:“你这人类真有趣,我先走了。”
老者平和的继续行走,准备结束这五年多的游走。
周围不时有人看向老者,有怜悯,有冷漠,有淡然,亦有人嫌弃。闹市的人群中,不时有人窃窃私语道:“人到老年成疯子,可悲的老人家啊。”有人回答:“是啊,给钱也不会要,又不知道他家人在何处。”
在众人眼中,这老疯子,五年前出现在小镇,随后不时出现在大家眼中,似乎在与人交谈,一直对着空气说莫明其妙的话语。
开始人们以为是修真者,后有修者者确认,老者并没有修为,只是一介凡人,亦非武者,人们才确信他是疯子。
有人上前提供帮助,有人试图帮老者寻找家人,有人想帮老者找到家乡;官方人士亦没有办法,流浪者很常见,这只是边陲小镇,来这里的人不愿耽搁时间,官方人士又不能私自开奖励寻求帮助,这件事情便一再耽搁,老者亦不时出现在小镇,漫游了五年之久。
老者来到一处偏僻之地,化为一个身穿华丽华服的中年人,眼中透露出沧桑,平和道:“圣灵有灵,便是圣灵界的道,”说完消失在原地。
一处热闹的广场,这是位于药宗的核心区域,但是药宗却将其开放,任由外人进入。
广场的一处亭台里,几个老者正缓慢的下棋;身穿华服的中年人来到亭台,找了个位置坐下,淡然道:“圣灵有灵,无路可寻。”
一名身穿白色华服的老者笑道:“路自然要寻,但要我们寻。”一身黑色华服的老者摇头:“这其中定然有奥秘,当与崇天宗的历史有关。”
一名黄色华服的老者道:“那消失的历史,如被人精心抹去,难得线索。”
一名黄白色华服的老者抬头,他的左眼是紫色的瞳孔,右眼是金色的蛇瞳,淡然道:“我方亦无能为力,一片空白。”
一名身穿墨绿色华服的老者笑道:“那一段历史,应该与天骨有关,但天骨传承何其弱小,实在令老夫困扰。”
一身红黑华服的老者皱眉,叹息道:“崇天宗瓦解,各方传承却没那方面的记载。”
身穿华丽华服的中年人道:“太上祖,那传送阵与星图可有用处?”
红黑华服的老者笑道:“无法使用,星图所标记的路线出口,只有空间壁,无法通行。”
白色华服的老者叹气道:“你乃那个时代过来的,竟然也没有丝毫记忆。”
红黑华服老者皱眉,摇了摇头道:“嗯,这也是怪事,竟然没丝毫记忆。”
黑色华服的老者平和道:“崇天宗之能,非现在所能想象,以一宗之力,开天辟地创灵界,何等的手段。”
黄白色华服的老者平和道:“小幻以身证道,似乎已经陨落,他似乎想让后辈来闯出道路。”
墨绿色华服的老者摇头叹道:“小幻生性洒脱,做出这样的事情也能够理解,但指望后辈修士,这有点失策了。”
黑色华服老者道:“不知渺音有何作想,天幻的计划,需要她的星图。”
红黑华服的老者平和道:“我手上的东西,自然会在合适的时机赠予给有缘人,但最重要的,还是渺音的星图。”
墨绿色华服的老者皱眉道:“渺音对小幻的心思,谁都看得出来,但小幻那种做法,难免会让渺音生怨。”
身穿华服的中年男子笑道:“圣灵有灵,这才是关键,计划如被阻止,便是空谈一场。”
红黑色华服老者摇头,平和道:“不会干涉的,只会做观察者,我记得在崇天时期到现今,一直都没有干涉圣灵界事情的事例。”
白色华服老者笑道:“那我们就来看一下,天幻的选择,是否正确。”
墨绿色华服的老者平和道:“小幻,是我们所知里,最为传奇的天妖,以最低等的妖族,成为世界巅峰强者之一,我也很期待。”
黒陵的城镇里,一身着华丽华服衣袍的肥胖中年男子,眼中不时闪过一丝不甘与怨憎,他身上散发出若有若无的灵压,展现出他是一名修真者;他回想起数天前的那一幕,眼中的怨毒剧增,他伸手摸一下戒指,便留下一两银子在桌上,起身离开客栈。
客栈里的人群都注意到那名男子的行为,那名男子手上的是储物戒指,这让人群一阵小躁动,在男子离开客栈后,人群也纷纷离开。
客栈的掌柜快速的计客人留下的银两,客栈的小二站在柜台旁低头不语,掌柜见客人都离开,向小二摆摆手,便继续记账,一个小二向后门走去。
这里是万年王朝的边陲小镇,镖局,猎人,匪徒,盗贼层出不穷,这里距离妖族势力的黒陵仅一河相隔,依附在人类长城的外围。
黒陵的山谷,中年男子站在开阔的山谷中,轻蔑道:“都出来吧!敢打富爷的注意,我今年心情不好,你们都得死!”山谷四周传来一阵呼笑声,数十人一边跑一边大笑着,从山上跑下来。
中年男子戴上一个水晶制造的透明眼罩,身体环绕一圈,道:“就凭你们这群修为底下的穷鬼也敢打劫我,就算今天有真台强者,也难救你们性命!我会让你们知道,得罪我仆田富的下场!”中年男子拿出一块阵盘,往天上一甩,道:“天幕阵,开!”
一个巨大的光罩从阵盘出现,罩住众人所在的山谷空地。中年男子摸一下脖子上的项链,手中再出现一块阵盘,大声道:“你们看好了!天火杀阵,开!”两个阵盘互相吸附,光罩的表面出现一层火焰,让众匪徒不由的远离光罩。
人群中走出一个身穿皮甲,举止嚣张的中年男子,道:“怎么?这点小把戏就想吓唬本大爷?那你今天注定要被妖兽吞噬。”
仆田富笑道:“你们这群匪还敢大言不惭!”仆田富身上发出一阵黄光,挡下偷袭者的攻击,仆田富头也不回,直接丢数十个水晶球在地上。仆田富拿出一张传送符,轻笑一声,道:“都上路吧!”
仆田富消失在原地,人群中有人大声哭喊道:“是爆碎球,数十个爆碎球!”
身穿皮甲的中年男子拿出一把大刀,狠狠的砍在光幕上,惊恐道:“大家快打破光幕,快逃!”
光幕在众人的攻击下,不断的摇晃,忽然,光幕爆发一阵狂暴的火焰,仆田富留下的爆碎球也轰的一声,瞬间爆炸。
仆田富满脸笑容的在远处,看到光幕一阵摇晃后,瞬间破碎,升腾起一朵巨大的蘑菇云。仆田富转身,看着眼前身穿粗布衣物的男子,道:“真台前辈?我可真有失礼数。”
身穿粗布衣物的男子,正是前面客栈的小二,能用真台修真者做客栈小二的势力,仆田富不敢冒然得罪。
小二淡然道:“仆兄,好雅兴,你是我们黑龙老大所邀的兄弟,不必多见外。”仆田富松了一口气,道:“早闻黒陵五杰威震黒陵,今见兄弟,果真名不虚传。”
小二轻笑道:“仆兄不必多言,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兄弟,黑龙老大有要事找你,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免得黑龙老大多挂念。”
仆田富想到什么,心情大喜道:“也对,要事第一啊,我们快点回去吧,你我兄弟以后有大把时光畅谈!”
小二拿出一张传送符,仆田富上前靠近,两人消失在原地。山谷外,一名身着褴褛皮甲的武者,眼中透露出刻骨铭心的狠意,碎念道:“仆田富,此生不杀你,我就不是人!”
“嘿嘿,你没有机会了,你可以被妖兽吞噬了。”一身狼狈的皮甲武者大惊,四处张望,试图找出敌人所在位置。
“不用找了,我就在你眼前。”
皮甲武者惊慌的看着眼前黑袍男子,他看到黑袍上的黑龙标志,立即下跪求饶,道:“黒陵豪杰,我愿意伺候在你的身旁,做牛做马,饶我小命!”
黑袍男子惋惜的看着眼前的武者,道:“小闻后期,可惜了,如若是平时我倒是可以考虑收你为奴,今你与我兄弟结仇,就必须要杀你。”
皮甲武者笑道:“黒陵五豪杰果真重情义,可你不一定能杀得了我凌云!”皮甲武者说完先,便拿出十数张武者专用的真元符,真元符变成十数个火球,飞往黑袍男子,他自身转身逃跑。
黑袍男子讥笑一声,随手一挥,火球全部爆开,黑袍男子无聊的打个哈欠,向凌云逃跑的方向追去。凌云拼命的在树木间跳跃,他想到,这附近有一条断崖,只有逃到那里,才有一线生机。
凌云猛然停下,苦笑一下,道:“常在黒陵走,那有不挨祸。”凌云看着不远处的树上,黑袍男子正站在树上;他拿出大刀,暗中留意周围的环境,准备与黑袍男子搏杀中,寻找逃跑的机会。
黑袍男子哼了一声,道:“游戏结束,你这蝼蚁挺有趣。”凌云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胸口,那样有一把染血的刀柄,他意识迷糊,眼前的景象逐渐昏暗。
黑袍男子讥笑一声,道:“蝼蚁就喜欢小把戏,区区一个小闻武者,也想和我拼命,不自量力的挣扎。”黑袍男子转身离去,空气中混杂着一丝血腥味,附近的野兽,小妖纷纷向这里聚集。
仆田富跟随客栈小二传送回客栈的阁楼,仆田富正想询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客栈小二摆手,示意仆田富别出声,客栈小二便带着仆田富下楼。
柜台前,客栈老板一言不发,抬手指示小二去关门,小二关闭客栈大门,标示已客满。客栈老板带着仆田富和小二,沿着客栈后门的通道,进入客栈的地下储物室。
堆放着各种杂物的地下储物室,显得昏暗不已。客栈老板来到一处不起眼的石像前,拿出一枚白水晶塞进石像的口中,他打一个手诀,石像颤抖一下,一个传送阵出现在石像上空。
仆田富一脸平静,并不惊奇眼前一幕,他曾经管理一个商会,这种层次的传送阵,品级只能算中上。
古朴的大厅,数十个武者,东倒西歪的在大厅内饮酒作乐。仆田富站在高台上,与身边的黑袍人交谈,他双手不时比划着什么。
一盏茶时间过去,高台上的人发出一阵阵狂笑声。黑袍人站出来,用沙哑的声音道:“今天开始!仆兄弟,便是我黒陵豪杰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