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小海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一看,四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鼻子里闻到一股潮湿的霉臭味。
他感觉自己是躺着的,于是伸手掀开盖在身子上的一块单薄布片,在身体两边摸索起来。
双手触摸到的是冰凉的钢管构成的骨架,那些钢管细细的。
一块宽宽的木板铺在钢管骨架上,而他侧躺在光光的木板上。
“这是什么地方啊,睡铺这样简陋。”他起身坐了起来,感觉肚子好难受——其实他之所以醒来,就是被这种感觉逼醒的。
他下了木板,伸手在墙壁上乱摸,希望摸到电灯开关,可是墙壁光光,滑滑的,却什么也没有。
他顺着墙向前,真希望马上找到开关,好看清这里的情况,好找到洗手间行方便。
他的双脚擦着地面向前移动,“咣”地一声,他的腿部碰到了前面的东西,他弯腰伸手一摸,又是一副钢管做成的骨架,上面也铺着木板,但是上面没有人。
黑暗中他绕过那张钢架床又去摸墙壁,但还是没有摸到。继续向前,接连绕过五副刚架子床后,感觉肚子越来越难受,里面有一股浊流聚着力量,有一倾千里之势。
“有人没有,请开一下灯!”他扯开喉咙喊道,声音在屋内嗡嗡回响。
他声音很高,若果有人,他想应该一定能听到,但是没有人回答,也就表明这里没有人。
活人不可能被屎尿胀死。
他实在闭不住了,解开裤子蹲了下去,“哗”地一声之后,难闻的气味立刻充塞着他的鼻腔口腔甚至肺部。
拍出毒素,一身轻松。
他浑身涌起来一阵舒爽感,可是屋内与外界通风太差,那股难闻的气味久久消弭不去。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他退回原来的地方,心中很是纳闷,“我怎么竟然到了这里?”
他躺在床上,极力回想,终于想起了自己吃晚饭后,肚子莫名其妙地剧痛的事来。
想起了汪飞的问话,想起了狱警跑来搀扶自己的那一幕。后来,他就向一条如同现在一样漆黑的大道走去,一直走了很远很远最后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地方。
好像是城市一样,又跟荒郊野外没有多大的区别。
一个浑身漆黑的人问道:“他怎么会到了这里?”
立在他左右两边的人,身着一白一黑两种色彩的衣服回话道:“他躺倒在路上,我们就把他给领来了。”
“这人肩负特殊使命,而且在九天之上还有一段情仇恩怨未了,他现在还没有资格到这里来,快让他回去。”
“是!”身穿一黑一白衣服的人应声后,架着他往外拖,出了一道漆黑的门后,把他往外丢。
他身子飘在空中,起先感觉那种过程很美妙,心中很是兴奋,可是低头向下一看,下面是无尽的虚空,一股不可名状的恐惧感涌上心头,整个人栽着筋斗往下落,心中骇怕之下,双腿一蹬便醒了,紧接着感到肚子很是难受……
他回想着梦中的情景,想起那身穿一白一黑衣服的两个人,心中忖道:难道自己在阎王殿上去走了一趟,要不然怎么会如此?
阎王不要自己,把自己送了回来,但是自己怎么会在这个地方,像是监舍,可是却只有自己一人,其他人都到哪里去了?难不成他们以为自己真死了,于是都去了其它监舍,所以留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在这里。
想想又不对,因为监舍是有窗子的,而且监狱里是通宵不熄灯的,可是这里却是漆黑一团不见一丁点光亮。
难道他们以为自己死了,于是给扔进了废弃的监舍里?
我没有死,我要出去!
他想着又站起了身,这次反向而行。
他想找到门的位置,然后向外呼喊求救。
“最好找到电灯开关。”
他心中抱着这一幻想,于是又摸着墙壁一张床一张床绕过去。当他绕到第三张床时,手触到了将才盖着他自己的那种单薄的布。
他捏着布边想道:“难道这床上有人?”
“喂!有人吗?”他扯了扯布问道。
没有回音。
他手顺着布片摸过去,布片下有隆起,他上下移动一摸,果然是个人躺在上面。
他推了推叫道:“喂,醒醒,醒醒!”
依然没有回音。
他推动之时,感觉那人全身上下没有柔软度,倒是象截硬帮帮的木头。
“难道这是死人?”他一想赶紧收回了手。
“这里怎么会有死人?”他虽然如此想,但是却没有一点惧怕之意?
他从小在海边长大,水里来水里去,水性之好是远近出了名的。
有几次有人翻船落水死了,都是他潜下水去给拉上来的,所以面对死人,他是从来不怕的。
他想着又将手伸入布片之下,当他碰到那人的手时,冰冰凉凉的没有一丝温度,果然是个死人。
“怪了怪了。”他心中忖道,“自己怎么会进了有死人的房间?”
他前思后想了一遍自语道:“难道自己肚子剧痛之后,狱警把自己给送到了医院医治,可是抢救无效,于是把自己给抬进了暂时安置死尸的太平间?”他想着一拍脑门道,“对,一定就是这样的。”
他想着心中一阵窃喜:哈哈,你们以为我余小海死了,没想到我却活得好好的,我趁这个当儿一走了之,不就可以获得自由了吗?
他想着又想去找门,好趁现在月黑风静之夜溜之大吉。
可是一想又不行——他们不见了自己,一定会到处找,自己也只能永远活在阴暗之中,岂不是连叶甜甜尚心敏的面也不能见上一面了?这么做岂不是有更大的损失?罢了罢了,反正自己都死过一回了,再坐坐免费的房子又有何妨?自己坦荡荡地走出去,想怎么活就怎么活,用不着提心吊胆。
他如此一想,再也没有了要走的意思,决定待天亮后才叫人放自己出去。
他想着摸黑走到将才自己的“睡铺”,又盖上薄布躺下睡觉。
夜晚在睡梦中很快消逝。
天亮后,望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沸腾了,接着整个望海市沸腾了。
一个被送进了太平间的死人,竟然奇迹般地复活了!
当余小海的主治医生听到这个消息时,连声说不可能不可能。
余小海被狱警送进医院时,已经昏迷过去,病情无从问起,只有通过医学仪器进行检测。
主治医师看着B超片和CT片道:“没救了,急性阑尾炎,已经穿孔了,就算是神仙也救不活他了。”
狱警不信,又叫来医室主任,主任看过片子,又给余小海把了把脉,如实道:“已经试不到脉搏跳动了,完全没有了生命迹象!”
余小海于是就这样死了而被送进了太平间!
熟知一切情况的主治医师听到他活着的消息后,自然不相信这事是真的。
余小海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时,他才惊异地道:“这事透着古怪,太让人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余小海在众人惊异,好奇的目光中,由狱警又带走了
苟天雄别墅。
苟天雄得到消息时,对着手机大吼:“喂!喂喂喂,你说什么?他没有死?难道断肠草是假的?”
“不假,而且还加重了份量。平常人要是吃了,准会被毒得肠子断为碎片!可是这小子却奇迹般生还了,这真是怪事。”
“怪你妈个头!”苟天雄没好气地道,“为了毒死他,那么多人演了一出戏,可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让雄哥太失望了!”
“算他小子命大,反正现在要他命很容便,这次不行,那咱们再来第二次。”
“第二次都弄不死他,那你就找根绳子自个了断!!”苟天雄冲着手机大吼,言毕将手机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他咬牙切齿地道:“余小海,雄哥就不相信你跟猫儿一样有九条命,你给雄哥好生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