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族领地。
鲛欢欢与余小海一同往族长居处走去。
洞窟中的鲛人见鲛欢欢与一个异类一道,俱都好奇地望着他们。
有的指指点点,有的交头接耳,俱都感到事情有些怪异。
余小海见他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自己,知道他们是没有见过自己这样的人类,有好奇心是必然的。
他泰然自若地走着,不理他们的指点和议论。
他们听得最多的,莫过于说鲛欢欢领着个外族之人来此,只怕会被族长大人责罚,何况她本身就是个有罪之人。
他能听到,鲛欢欢自然也能听到。
鲛欢欢如同他一样,对人们的议论毫不理会。
让别人去说吧,自己走自己的路。
余小海二人此时就是这种境界。
族长大人此时已经得到了消息,于是命令鲛海带人赶来问罪。
两边人马相遇,鲛海颐指气使地道:“好你个鲛欢欢,你已经被赶出了鲛人领地,竟然敢明目张胆地回来。而且不可饶恕的是——居然还带着一个异族男人。鲛欢欢,你的胆子太大了,一点也不把我叔叔放在眼里!你可知罪?!”
鲛欢欢看着眼前这个鲛海,除了服饰不同之外,其它一点也看不出破绽,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铸出来的——不,简直就是同一个人!
鲛欢欢不露声色道:“我上次叫你带消息给族长大人,你为什么隐而不报?情况紧急,所以我才不得不斗胆私自回来,要把这消息方面对族长大人说。”
岩下大郎闻言忖道:她又听到了什么消息,竟然冒着被责罚的危险回来了。自己探到的消息都还没有带回去,本族族长不会贸然行动的。
岩下大郎变为鲛海后,在鲛族领地能随意走动,探听消息也就更加容便了。
消息是探到了,但是他却不想回去了,因为他现在的妻子实在是太美了,自己本族的那个妻子,和现在这个妻子一个在地一个在天,简直就是没法比!
有如此美丽漂亮的美人鱼陪伴,他当然不愿意离开了。何况鲛族上下所有人,对他谁也没有一点点怀疑。
他是族长大人的侄儿,当然还能享受到一些特权,能享受到别人的特殊待遇。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在本族里所不能拥有、享受的,所以他当然不愿意回去了。
心存贪图的人,都会为之付出代价。
他不知道危险正一步步向他逼近。
他听了鲛欢欢的话驳道:“谁说我没有说,事关我族安危,我怎能不说?但是族长大人说他自有准备,根本用不着咱们这些人担心。”
“嘿嘿,只怕你心中巴不得鲛族全死了。”鲛欢欢讥道,“心中有这种想法的人,会把消息说出去吗?”
“你完全是在胡说!”岩下大郎驳道,“好歹我也是鲛族中人,我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鲛欢欢不愿与他多说话,她只想让族长大人出现在这里,她好让他亲眼看看这个奸细的真面目。
余小海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面前这个鲛海。
他也觉得奇怪,因为他也看不出这人的破绽,感觉他与被自己二人所救的那个鲛海完全就是同一个人。
易容术?
他看小说时知道有这种技术,心忖难道在矶姬族也有这种本领?要真是如此,那矶姬族可就比以前会易容术的人更高明了。
鲛欢欢知道只有打了小孩,大人才会出来。
她想此强横地道:“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就是回来了,你们兴师问罪,你又能把我怎么着?!”
“一个叛逆之人,口气这么大,当真是不把人看在眼里!”鲛海说着对身边随从道,“上,将这目无族法之人给我拿下,她胆敢反抗,杀无赦!”
一干鲛人闻言,挥舞鱼叉攻了过来。
鲛欢欢纤掌起处,水剑应势而起。
那些鱼叉碰着它,就像葱苗遇到了锋利的菜刀一样无声而断。
那些鲛人吓得慌忙后退。
岩下大郎见此赶紧喝止:“怕什么怕,她只是一个小丫头,这么多大老爷们,怕了她岂不是笑话!快上,齐心合力之下,我就不信杀不了她!”
“那你就上来试试。”鲛欢欢说着撇开众人,径自向他走去。
手一抬,一道水剑斩了过去。
岩下大郎嘴上虽然厉害,实则心中也是虚得不行。
此时见她出手,抛出鱼叉之时,身子随即左闪。
水剑竖着划过去,将鱼叉一分为二。
分开的鱼叉如同受到阻挡的水流一样一分为二,飞射过来时角度越来越大,从鲛欢欢身子两边飞过,将她身后的两个鲛人给扎伤了,痛得他们直叫唤。
鲛欢欢水剑破开鱼叉后,一下子刺在岩下大郎的右胸上。鲛欢欢力道拿捏奇准,只将他裸露的胸肌划出一道口子,剑势就再也没有深进。
血水虽然淡化在海水里不是显得很血腥,但是那道口子却是非常显眼,就如用红笔在白纸上画的一道红杠杠。
岩下大郎吓得魂魄出窍,转身疾游而去,快得像一条受惊的黄鳝。
鲛欢欢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并没有追赶。
她扭头望向周遭的同族之人。
那些鲛人见她目光扫过来,赶紧低下了头,不敢与她直视。
鲛欢欢为了震慑他们,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却重重地哼了一声。
那些鲛人先时见识过她的厉害,此时见她冷不丁如此做,俱都诚惶诚恐地打了个冷战。
鲛欢欢从战战兢兢的族人面前,向鲛海逃去的方向赶了过去。
鲛老头正在族长居处打扫卫生。
族长虽然没有再赶他出境,但是却把他贬为佣人,让他负责自己家居的清洁卫生。
但是族长听闻值日功曹是天上的上仙后,就对他刮目相看,对他敬如上宾,对待他和对待鲛老头,完全是不可同日而语。
鲛老头正在卖力劳作时,见鲛海一脸惊慌地过来对闭目养神的族长禀道:“族长大人,那丫头简直是反了,不但不听我们的劝告离开我族领地,还把我,把我给打伤了。”
鲛海说着低头看了看胸上的伤口,显得十分的可怜,十分的颓丧。
族长大人看了看鲛海的伤势,怒不可揭地道:“反了,真是反了。不听劝告也就罢了,竟然还敢出手伤人,真是大逆不道啊!”
“大人,她要杀我,幸好我躲得快,不然就已经呜呼哀哉了!”岩下大郎添油加醋,声带哭音道。
鲛族族长被他声情并茂的说辞激得暴跳如雷,手往石桌上猛然一拍道:“既然你们如此窝囊,那本大人就亲自出马,将她绳之以法!”
鲛老头听此见此,直替自己的女儿担忧,赶紧一下子跪在族长面前道:“族长大人,你可要高台贵手啊,求你念在她年幼无知的份上饶恕她,千万不要对她下毒手啊。”
族长看着他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冷笑道:“她年幼无知?无知的人是这样子的吗——不尊一族之长的安排、不念一族之情痛打出手!我看她是持技而骄,目中无人,不好好教训教训她,她就会骑到我的头上来拉屎!”
族长说着一甩手愤然而出。
鲛老头跟在他身后,哀求连连道:“求你,求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