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书肆内室并不大，进门右手边是柜台，一位穿着深蓝色布衣，体型微胖的中年人正在打着算盘。
听到有人进门的声音，习惯性地挂着笑容开口，“欢迎光临，客人您自便。”
待发现是两个孩子时，笑容凝滞了几分。看了眼那两个孩子身后的人，笑得亲切，却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便继续拨弄算盘。
周舒沿着书架挨个看过去，这些书名十分熟悉，诗歌散文，还有四书五经，样样俱全。
看了一圈，她有点雀跃又有些失落。
高兴的是，这些书她曾经跟着爷爷学了很多遍，虽不至于倒背如流，也算的上有点心得。
到了陌生的时代，生活方式没什么改变，就连文学作品是一样的，多多少少让她有种归属感。
而失落嘛，自然是因为书太少了！除了一些杂记话本之类的，其它的书都在后世流传过，她都看了很多遍，没什么新奇感。
不过也好，这样的话，教人读书也算有个初步章程。
她转头看向周文，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我大概知道先教你什么了！”
抽出一本《千字文》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问一旁的掌柜，“掌柜的，这本书可适合幼童启蒙？”
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掌柜抬起头，瞥了眼书皮，“自然合适。”说完，又低头干自己的事。
很明显，他并不认为，一个衣着破烂的小丫头，能够买得起这本书。
周舒自然不是想买，听到他的话，也就放下心。然后翻着这薄薄的书本，边看边回忆曾经背下的内容。
周文小心翼翼地捧着那本书翻了翻，皱眉道：“我学过这本，时间太久了，似乎有点记不清。”
“什么时候学的啊？”周舒有点惊讶，还以为要从头教，没想到他以前竟然学过。
“几年前吧。”他言辞模糊，似乎不愿多谈，“就从这本开始吧。”
周舒也不追问，从他手里拿回书，一目十行地翻看，默念背诵着。
旁边的女子忽然嗤笑一声，“这本书一两银子，你似乎买不起。”
这话毫不客气，周舒皱了皱眉，但因为这是书肆，不想和人吵起来，也就没有说话。
哪知，那人忽然抽走周文手上的书，径直走到掌柜面前，从腰间荷包里掏出碎银，“喏，登记一下。”
掌柜立马堆起笑脸，手脚麻利地做好帐，还找了张油纸帮她包起来。
这下，周舒被惹怒了，书架上还有好几本一模一样的，她竟然刻意从他们手上抢过去，这就过分了吧。
“这位姑娘……”
正板起脸准备警告她，可话还没说完，那姑娘就走过来，直接把书塞在她手里。
“没钱就算了，还这么傻。想把这书背下来？等你记下来，那孩子估计都七老八十了，还启什么蒙！”
周舒看看手里的书，又看看她，有点蒙。
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笑得亲切，但是说的话又这么恶毒，周舒就想打她脸。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从第一个字开始，那姑娘脸上就没了笑意。一连背了一百来字，对方的眼睛已经瞪得像铜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