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主任好！”
“杜主任辛苦！”
两个貌似是新来的助教见到杜飞瑜后便深鞠九十度大躬，殷勤诚恳的语气更是让杜飞瑜身后的雷洸和沈凌玖满脸黑线：要不要这么夸张，这杜主任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杜飞瑜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并没有看他俩一眼，继续大步朝前走去。
终于到了位于灵荃高中办公楼内的历史办公室。因为教学楼与办公楼之间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加之雷洸与杜飞瑜的大步流星，外表柔弱的沈凌玖显然有些不适应。她此刻已是汗流浃背，娇息连连。
进入历史办公室，这里是经典的让人感到混乱与压力的公司布局，繁杂的文件和资料在办公桌上随处可见。整个办公室唯独角落里杜飞瑜的单人办公区最为整洁淡雅。
“先在这里反省一下。”杜飞瑜简短地命令，而后顺手端起了庞大的办公桌上的热咖啡。她抿了一口杯沿，顺势坐在宽大的沙发椅上，皎洁修长的二郎腿一翘，颇具女王风范。
雷洸和沈凌玖并排低头站着，他俩身高相仿。在外人看来，这两人着实像是因早恋而被老师约谈的一对小情侣。
“那么大人了，能不能不要再像小孩子一样那么莽撞了。”杜飞瑜放下咖啡杯，打开了话匣子。
沈凌玖把头低得更低了：“对不起老师。”
“不光是你，更主要是说雷洸！”杜飞瑜话锋一转，“这么强大的召唤灵不能够好好控制，为什么去挑衅人家？难怪人家想要打回来。”
一顿指责令雷洸哑口无言。确实，他也许是秦紫阳合格的战友，却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历史召唤师。今天是自己仅仅是被同学教训，以后如果碰到下手更快的同学，或者是高考的战场，自己可能真就没那么幸运了。
“看你们反应的也差不多了，我也不是什么喜欢批学生的人。”杜飞瑜把咖啡杯放下，恢复了正常的坐姿，“雷洸，你先回去吧，好好向人家沈同学学习学习，多多培养和召唤灵的默契。”
“唔，杜老师，还有一件事……”雷洸终于想起来了什么。
“什么事？”
“我问清楚我的召唤灵了，她不是杨门女将，而是战国时期的楚将，叫秦紫阳。麻烦在我的资料上改一下可以吗？”
“行，我会帮你修正的。”
“谢谢老师。”雷洸微微鞠躬，退出了历史办公室。
“杜老师，我真的错了……”沈凌玖见自己被单独留下，而杜飞瑜的表情仍然冷漠，自觉要挨大处分。
“不，沈同学，我把你留下，是有一点别的事情。”
幸亏所有科的办公室都在这栋办公楼上，雷洸得以飞速寻找语文办公室。果不其然，他很快就找到了一扇大门，上书：语文系办公室。淡雅的字体竟然和郑无垠的字条有异曲同工之妙。
雷洸刚想推门而入，只感觉门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紧接着便有一声“啊”从屋里传来，随即便是书籍散乱的声音。
“完了完了肯定是撞到人了，”雷洸心里一慌，“千万别是郑无垠啊。”然而他转念一想，声音似乎是一个年轻女性的。
他推门进来，一个穿着与杜飞瑜的无异的女老师正在整理地板上散乱的书。
“哦！同学，刚才开门的时候没吓到你吧？”
这个扎一个丸子头的老师率先道歉着实让雷洸倍感意外，他忙忙接道：“没有没有！是我开门的时候不小心把抱着那么多书的老师撞倒了！”
丸子头老师忽闪着大眼睛对雷洸打量一番：“你就是那个雷洸吧！”
“对对！我是叫雷洸！”雷洸受宠若惊，没想到自己从未谋面的美女老师竟然认识自己！
“哎呀太巧了！郑老师刚跟我们几个老师说完他在讲台上追着你刺，逼你学征词的故事呢！哈哈哈哈！”
雷洸感到了整个语文组对他满满的恶意。
“对了老师，郑老师给我写了一张字条，说是让我来这里找他，他人呢？”雷洸赶快转移话题。
“嗯，他说嫌你来得太慢，叫你去天台找他。”
“哦，谢谢老师。”雷洸立即逃跑。
当雷洸气喘吁吁跑上位于六楼的天台时，郑无垠果然在那里，他背对着雷洸，从整个灵荃高中的最高处俯瞰着校园中的一切。
“哟，你终于找来了。”郑无垠回过头来，凌乱而不失美观的长发遮住了他的脸，“我还以为你今天来不了了呢。”
“对不起老师，中途因为一点事来晚了。”雷洸连忙道歉。
郑无垠摆摆手：“算了算了，先谈正事。”
雷洸不住地点头。
“学校最近为了培养一批特殊人才，让他们提前适应高考战斗环境，决定在每一科选拔一个最优秀的学员提前参加‘创新组’计划。”郑无垠的语气突然正经起来。
“‘创新组’计划……那是什么？”
“好像是虚拟现实技术什么的……我也不是很懂这里，总之就是让一批学生提前体验高考战斗的一个什么计划。”郑无垠抹抹鼻子，“语文科我选的是你。”
“蛤？”
“没错就是你！”郑无垠从怀里抽出一张卡片飞快地向雷洸掷去，雷洸稳稳地将其接住。
“不错，有玩匕首的前途。”
雷洸憨厚地笑笑，为了成为语文系最强刺客，他确实每天都在练习与语文相关的体术和匕首，唯有征词背了许多却不曾使出一句。
郑无垠大笑：“光看一遍就能理解并使用征词的小鬼，我看好你哦！”
“那，老师，我该怎么做呢？”
“嗯，问得好。”郑无垠点点头，“你拿着这张门禁卡，就可以进入学校东南角的模拟考试中心了，那边会有人给你进一步指示。”
模拟考试中心，这个地名确实在雷洸的意识里出现过，不过从远处看，它是个永远大门紧锁的类似于大天文台的奇怪建筑。
“谢谢老师，我会去看的。”
“什么时候去都行，但要保证每天都去一次。”郑无垠挠挠头，“教育局好像是那么说的。”
“好的老师，我这就去看看。”
“但你小子给我记住了，”雷洸走出几步以后郑无垠又一次叮嘱道，“语文课和历史课一节也不能落下。”
雷洸郑重地点点头，一溜烟下楼去了。
郑无垠回过身来，清风抚开他的头发，是那清秀的面庞。他微微把身体前倾，雷洸已经到了办公楼门口。
“模拟考试中心……就是这里了吧。”雷洸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可以跑得那么快，当然这都归功于他在课间新学的一句征词，“自在飞花轻似梦”。雷洸本以为不那么好触发，不想第一次就可以把它使用得那么好。
“郑老师说的没错，要触发婉约派征词需要的是冷静的心态啊。”
他的面前是一栋拥有纯黑色墙壁，约莫五层楼高的圆顶建筑。雷洸上前抚摸，那门和墙壁绝不是砖石土木，反倒像是什么金属。
正思忖着如何进入，那门里先有声音传出：“没事干的学生别靠近，回宿舍学你的习去。”
“啊，打扰了，我是创新组的。老师跟我说来这里报道。”雷洸忙向里面解释，他仰着头，活像对着整栋楼讲话。
“嗨！创新组的把身份卡在门上刷一下，有自动感应！”
雷洸感觉这个门卫大爷的脾气应该不是很好。他沉默着照做。果然，坚实厚重的门应声而开，而令雷洸吃惊的是，这门足足有三十厘米厚。
这令雷洸不禁犯嘀咕：“仅仅是一个创新组而已，为什么用这么严格的保卫措施啊……”
楼内灯火通明，与他们的教学楼无异，只是这里冷清许多。
“雷洸，语文组推荐的创新组成员，对吧？”一个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在雷洸背后响起。
雷洸猛地转身，是一个戴着眼镜身穿职业装的年轻男老师。他正微笑着看着雷洸，浅紫色的双眸，眼角旁带一颗泪痣。
“啊，是的，请问你是……”
“我姓简，是数学组主任，同时也是创新组计划的负责人之一。”
“简老师你好。”雷洸不好意思地笑笑。
简离低头看看手表：“不过雷洸同学，你来得可不算早呢，剩余八科的创新组成员已经开始特训了。难怪门卫大爷会以为你是不相干的人。”
“啊啊对不起，中途被老师叫去，又跑了很多路，耽误了不少时间。”
“没关系，语文训练室在走廊的第一个教室，快去吧。”简离眯着眼的笑相当迷人。
“谢谢老师。”雷洸轻轻一躬身，朝语文训练室走去。
“真不愧是你的学生。”简离目送雷洸笨拙地刷卡进入后，走上了楼。
走过一段亮着令人不舒服的昏暗霓虹灯的走廊，雷洸进入了一个十分宽敞明亮房间。
“哇！这里面原来是这么大的！”雷洸本以为训练室就是一个阅览室大小，没想到这里竟然可以和一个大型室内篮球馆媲美，只不过这里只有灰黑色的墙壁和地面，光亮倒是因为天花板的灯光十分充足。
“刚才那个走廊应该是用了什么空间转换技术，难怪我会有点头晕。”
突然，墙壁上的扩音器开始播放提示语音：“你好，欢迎进入创新组计划测试——语文部分。”
“嗨，你好，我接下来要做什么？”雷洸知道那只不过是一段程序，但独自一人时突然有人对你说话，这样的确感觉不错，哪怕是机器人也好。
“身份信息已扫描，请选择你要使用的武器，并在选择完毕后点击右上角关闭全息影像。”话音刚过，一块虚拟的屏幕出现在雷洸面前，上面是琳琅满目的各种兵器：重剑、长刀、手持电磁炮、弓箭、狙击枪等等。
就像自己听说的高考一样，雷洸熟练地滑动屏幕找到了双匕首，他手一握紧，两把锋利的机械柄匕首便已经出现在了他手中，与此同时，全息屏幕消失了。
“酷，这可比我想象中帅气多了。”
“选择完毕。接下来进入创新组计划测试，语文部分第一节——刺杀测试。请用武器击中即将出现的白色目标身上的高光标记。”
“目标？难道是……”
一阵噪音过后，从光滑的地面上浮起一个白色的假人，它的头部有一盏灯正不断发亮。一见雷洸，假人就开始快速地移动，其速度绝不亚于使用了“自在飞花轻似梦”的雷洸。
“真是刺激！”雷洸挺直手腕，“自在飞花轻似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