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秋风送爽、稻谷飘香的季节,牌坊镇杨家大院,迎来大小姐杨英莲新婚大喜的日子。新郎是砚县的一个名卢君宜的穷秀才。
年初,平州八仙过海楼(集团)老板肖金莲,去砚县探亲,在那里的卢家庄,目睹一场,与当年呼延泽大闹郎氏祠堂基本相同的“大戏”!
卢家庄卢氏家族的一个寡妇,与其所雇长工私通,被族人发现。按族规,那寡妇将被处以“沉塘”之刑法。即将犯族规之人,装到一个筐中,再沉到深水塘中。卢氏族中还有人洋洋得意说,他们族这个刑法,比当年郎氏家族的“骑木驴”文明多了。却不知这正是“五十歩笑百歩”的真实写照!
行刑那天,卢氏祠堂旁的一个深水塘前,人头攒动、观者如云。当俩壮汉将那寡妇装进筐中,封上盖欲连筐带人扔到深水塘中之际,就听有人高喊道:
“住手!”
只见一个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年轻书生走出人群。他一身旧长衫一尘不染,满脸怒气而说道:
“族长大人,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你们就这样了结一个鲜活的生命,还理直气壮、洋洋得意。难道你们不知道草菅人命乃天理国法难容吗?”
族长心安理得说道:“卢君宜你知书达理,难道不懂祖训难违、族规难容的道理吗?”
“祖训是祖先在他老人家生长的年代定的,不一定适合现在,族规是人定的,不是一成不变的。一个寡妇与一个光棍结合,碍着谁?你们却不分青红皂白,兴师动众,欲置其死地而后快。你们的人性何在、你们的良心何在?”卢君宜义正词严。
族长怒道:“臭小子还反了你了,你竟敢口出狂言。告诉你,族规就是族规,是铁定的,永远也改变不了的!”
卢君宜眼珠转了下,说道:“听说族长大人正在研究《周易》,那族长大人一定知道什么是‘易’吧?”
“易……”族长‘易不上来,怒道,“你少在这儿胡扯,一边去!”
卢君宜冷笑,说道:“族长大人不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诉你。‘易’就是改变、变换。世间万物都在改变中运行着。一个小小族规还敢说是铁定的,简直荒天下之大谬!你连‘易’都不懂,还张口闭口《周易》,亏你说得出口!”
族长恼羞成怒,喝道:“来人,将这个仵逆不孝的东西拖走。继续行刑!”
俩壮汉扑上前,卢君宜刷地抽出一把裁纸刀,厉声说道:
“我是呼延泽,看你们谁敢动,动我就劈了你们,再劈了这不公道的祠堂!”
族长与他身旁的“三老四少”,以及广大的卢姓人,皆瞠目结舌、呆若木鸡!
砚县与墨县相邻,呼延泽当年大闹郎氏祠堂之事,在这儿可谓家喻户晓人人皆知。卢君宜这一声吼,不能不令在场人想到当年那个惊天动地的场景。
整个场面因之静了下来,远处传来那寡妇的(受控制)儿女撕心裂肺的哭声。
卢君宜气冲冲转回身,对广大观众说道:“爷爷奶奶、叔叔大爷、婶子大娘、兄弟姐妹,大家都知道,祥哥走的早,扔下两儿一女,全由祥嫂(寡妇)一人拉扯,其中的艰辛,有目共睹。祥嫂拉扯的可是卢氏家族的子孙啊,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沒有苦劳也有疲劳。她与长工有那事,主要为了那两儿一女,她不堪重负,不得不求长工帮她一把。她那么做也与大家有一定的关系,因为包括我在内的大家,没有伸出本应伸出的援助之手!族长及高人一等的‘三老四少’,更没尽到他们应尽的责任与义务!
无奈的祥嫂,只能靠自己维持那个家,以养育那三个卢氏子孙。却犯了所谓的族规,而被处以死刑。这合乎天理合乎道义吗?”
卢君宣这番话,引起不少卢姓人的共鸣,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族长沒太在乎,说道:
“卢君宜你别以为你比别人多读了几本破书,就不知天高地厚。我告诉你,你就是说破大天也不好使,今天的一切都我说了算!”
卢君宜冷笑,说道:“族长大人你可以说算,那我问你,卢氏的祖训和族规,有可以放弃抚养卢氏子孙这一条吗?”
“这,这怎么可,可以……”族长有些结巴。
“那我再问你,你决定处决祥嫂的同时,便决定抚养祥嫂扔下的两儿一女吗?”……
“我,我凭什么……”族长没了底气。
“就凭你是一族之长;就凭你做出的这个伤天害理的决定;就凭族规中有不准放弃对卢氏子孙抚养这一条!如果三个孩子因此饥寒而亡,你就是卢氏家族的千古罪人,也是这个世界的千古罪人!”
卢君宜正气凛然,又回身面对观众说道:“爷爷奶奶……这样的混蛋还配做咱们卢氏的族长吗?”
“不配!不配……”
“让他滾一边去!”
……
那寡妇得救了,肖金莲已泪湿衣襟。当然也因为她不能不因此而想起,她的前男友呼延泽大闹郎氏祠堂的情景。
经打听得知,卢君宜是个通情达理、重情重义的穷秀才。肖金莲灵机一动,觉得卢君宜与杨英莲很般配,便岀手牵线搭桥,最终让杨英莲与卢君宜喜订终身。
正日子的前一天,杨家大院已喜气盈门了。大院里杀猪宰羊,披红挂彩……男公女仆各个笑容满面,你来我往忙这忙那。闲不住的杨英莲也里里外外张罗着。忽听大门外有人高喊:
“贵客到!”
杨英莲忙迎上前去,见一大群人走了过来。为首的肖金莲笑着说道:
“英莲你看姐把谁给你带来了?”
杨英莲眼泪刷刷地落下来,不顾一切扑到呼延泽怀中,“哥”……
“英莲,恭喜你……噢,皇上来了……”呼延泽双眼湿润。
杨英莲哪敢怠慢,忙擦干眼泪,上前欲跪拜,晟皇帝忙伸手拉起住杨英莲,说道:
“英莲姐,这是在咱家用不着……宝玉恭喜英莲姐新婚快乐,幸福安康、百年好合!”
……
呼延泽兴奋地说道:“诸位,这里就是我在这个世界的家,大家别客气,先进屋喝口茶,歇息歇息。”
这一大批客人中还有长安公主宝珠,宏济堂总堂主、(义)长兴公主若桐(铁观音),右丞相小诸葛,平州知府席左,落凤坡宋大壮及夫人火凤凰,五品京官艾萍(二十一),(义)忠孝郡主李媛,一品诰命王娟秀,莜县呼延山庄庄主齐小琪,穿云观道姑庄宜、阳春,凤翔将军洪英春,鬼屋山掌门贾晶(十四)。
大家进屋见过杨英莲父母后,分头落座。杨英莲与两个弟弟,忙着给客人敬茶。
过一阵子又有贵客进门,来客是曲曲国首相大臣范莫旺,防务副相兼黄金岛驻军统领范月仙(铁扇子),以及民间艺人柳絮,江湖女侠李牧(烟)。
来客还有宏济堂曲曲分堂堂主朴成哲及夫人孙大丫,副堂主朴成书,牛头县大药房内柜阮小玉。
为祝贺晟皇帝登基,范氏兄妹奉王命率代表团造访中国。朴氏兄妹等借机随之而来。
孙大丫见到小诸葛,忙跪拜而声泪俱下。原来孙大丫的继父,因病而不能耍手艺挣钱了,多亏小诸葛派人送去银子,老两口这才活命于当今。小诸葛双眼湿润,说这是他应做的。在座的都为小诸葛的义气点赞!
呼延泽这些朋友,有一半以上是冒蒙而来,大家不约而同,不能不让呼延泽意识到什么!
呼延泽又与东郞村的刘铁匠、郎二明,二狗等众乡亲亲热一番。还带着晟皇帝、小诸葛等,参观了牌坊镇丰收在望的农田,以及“东郎公社”。
为方便周边乡村里的“社员”,“东郎公社”已由东郎村搬到西郎村的前郎氏祠堂。现在的“公社”,主要功能是,农业技术研究推广,同时兼任墨县农村唯一的慈善机构。
每年如杨家大院那样的富户,都要捐出一笔善款于“公社”,以救助岀现严重问题的贫苦农民。
晟皇帝点赞说:“如果全国的家族祠堂,都能办成这样,那该多好啊!”
见铁观音与杨英莲亲热得如亲姐妹,洪英春想起了什么,便把呼延泽拉到无人处,问呼延泽那天对来接连蛟的嗑巴焦说了些什么,让嗑巴焦那么高兴?呼延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后来前七星山大管家焦大,去了宏济堂替连蛟向铗观音求婚,铁观音当场予以拒绝,之后大哭特哭,而且久而久之。静思总监劝说道:
“花儿(铁观音),小泽主张咱们改制转型,还有个原因,就是为你和英子的人生考虑。咱们穿云山历代掌门都是单身,因此小泽不想让你和英子最终得到的是个残缺的人生……”
铁观音关上门想了两天两夜,最终答应连蛟地求婚,而与连蛟终成眷属。洪英春这才知道那天呼延泽对嗑巴焦说了些什么。并为之流下热泪!
杨英莲与卢君宜拜堂成亲的那天晚上,杨家大院举办了一场史无前例、别开生面的君、臣、民联欢晚会。其中晟皇帝与洪英春演唱的《小放牛》,贏得观众的热烈掌声。晚会的压轴戏是器乐合奏《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
乐曲进入高潮时,呼延泽情不自禁放下唢呐而唱道:“请把我的歌带回你的家,请把你的微笑留下……”
抚琴的忠孝郡主李媛双眼湿润,她意识到,她的这个良师益友,很可能要真的离开她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