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师兄让十四将那首烂诗写在纸上,他看了几眼后便兴奋地说道:
“找到了找到了!这是一首藏头诗,诗头是‘山、杀、只,点’,即,‘三傻子店’!”
几日后十四再次进了那个小酒店。将一个小纸条递给酒店掌柜,问掌柜是否有那样的好酒。掌柜见纸条上有几行字,曰:
食乃万民天,
是天莫轻贱。
地广粮米稀,
只怨重金钱!
见十四有些面熟的掌柜欣喜若狂,因为他从诗头上看出,此人正是他在等待的十(食)四(是)弟(地)子(只)!
掌柜连说声有有,而带十四进了后院一间密室,然后摘下假眉毛假胡须。十四认出此人竟是他的十五师弟,她也忙洗去脸上的黑灰。
患难之中的师姐弟共述离别之苦后,而言归正传,十四首先得知三师兄已遇难……
十四与二师兄进大瓢谷后,三傻子便四下奔波,向鬼屋山传人传达师父的遗命……但多数人都报怀疑态度,不十分相信二洪是十恶不赦的恶人。然而当三傻子及几个师兄弟先后不明而亡后,大家才如梦方醒,皆按三傻子的遗言行动起来,十五则来到叶子镇开了个小店……
十五等确实觉察出二洪行为不端,但没有掌握二洪具体地所作所为。只知江湖上出了个以人面桃花师弟玉面狐为首的采花盗宝团伙形无影,并作案多起。
十五还说众弟兄已按三傻子遗言,分点分片躲到二洪视线涉及之外,一边苦练功夫,一边等十四的指示……
十四与二师兄这才明白,二洪之所以将她俩软禁在大瓢谷,是因为他们受二师兄在人面桃花忌日发出的狂言所启发,编造出一个人面桃花的师弟为他们打掩护,他们则可以“隐身”而肆意妄为。
二洪没杀她俩以灭口,俩人认为可能因为二师兄与二洪乃姨表兄弟。但从二洪进谷索画方面来看,俩人又觉得二洪留着她俩,是为了为他伪装成德才兼备的贤人提供某些方便。
为了深入了解俩水货的一些具体情况,夫妇俩万般无奈,决定不惜动用十四的“色相”,而从看守她俩的俩水货爪牙那里,换取她俩想得到的东西。
于十四时不时进爪牙们的据点“串门”。那些爪牙无所事事,整天除了赌钱就是喝酒。对于这些远离女人的壮汉来说,有十四这样的美女光临,他们至少不会拒之门外。而每当大家酒酣耳热之际,十四一个眼神一句温言软语,都会让那些家伙神魂颠倒。而十四从未直接打听过什么,只说她夫妇过的差不多是神仙过的日子……久而久之,爪牙们自然而然放松了警惕,面对十四的“花言巧语”,难免有不该说的话从口中禿鲁出来,在赌桌上,在酒桌上。
爪牙们的那些话吗,让那夫妇结合从十五那儿得到的某些信息,分析出二洪果然是采花盗宝团伙形无影的首领,甚至还得知形无影某次做案后被穿云派盯上,于是在佃户村制造了一个假现场……
可怜的二师兄因患急症,而没有等到他想看到的那一天。而十四与众弟兄的功夫,终于练到身手不凡的程度。正所谓除恶务尽宜早不宜迟,在得到三十八等兄弟的有关报告,十四经过几次去二贤庄及其佃户村暗访后,而率众杀向二贤庄。
听完十四地讲述,洪仁哈哈大笑后说道:“贾十四你别装了,你先跟我家老二钻山沟进树林,后跟二师兄明铺热盖,再后来与保护你与二师兄的弟兄们集体鬼混。你自身污秽不堪,却反咬一口,说本大爷是釆花大盗,你真是贼喊捉贼而不知羞耻!
鬼屋山的弟兄们,别听这个臭养汉的一派胡言。她无非想做咱们鬼屋山的掌冂人,而我哥俩就是她痴心妄想的最大障碍,因此她才无中生有而嫁祸于我哥俩,从而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弟兄们,千万别上臭养汉的当,你们稍稍想想,江湖公认的二贤庄俩贤士,能是臭养汉说的那个样子吗?”
见洪仁如此狡辩,呼延泽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下而说道:“洪大庄主,我老人家你应该不陌生,因为我曾两进二贤庄。一次是护送你女儿回家,另一次是为你们哥俩算命。你们一直标榜自己德才兼备,可当我看到你们这座外表一般但很庞大的庄园内部,竟比你们师伯崔老相国的相府内部还要华堂,便知道你们哥俩不是什么贤士,而是俩水货。
你们也许会狡辩,说富有与贤徳无关,那我就举例子给你听听。崔老相国亲口对我说,你们的师祖鬼屋真人,家中只有五间瓦房及两个草棚,老人家生前如此,现在仍然如此。老人家门徒众多,其中不乏富家子弟,其孝敬师父的金银自然数目可观。也就是说老人家至少也能建一座你们那样的庄园。可老人家没有那么做,而把银子用在培养教育弟子成才方面。这正是老人家的贤德所在,你们显然没那么做,也没想那么做,那你们又何贤德有之呢?
退一步讲,就算你们确实有贤良之实际,问题是你们如此奢华所需的大宗银两是从何而来?你们祖父是个穷杀猪匠,你们的父亲只是个小地主,你们家供你们哥俩上山学艺已勉为其难,又怎么能留给你们那么丰厚的遗产呢?可你们几乎一夜间,推倒了老房建起了外平而内特的毫宅,难道你们哥俩有点石成金之术?
不仅如此,你们家的日常生活水平,已达到甚至超过州府、乃至省府那些官老爷的水平。而你们家只有几十个佃户,这点儿产业只能供你们家个温饱,那你们家过比神仙还神仙的日子所需的大笔开销,又从何而来呢?”
由于战场变成辩论场,二贤庄及其佃户村的男公女妇都凑了上来。大家不能不关心,与他(她)们有特殊关系地特殊争斗。
洪仁头上岀了汗,洪义冷笑一下后说道:
“臭算命的你瞎白话什么,我家开不开销与你什么关系?你只道我原来不富裕,可你知我爷爷的爷爷是个盜墓贼吗?那老爷子给我们留下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我们卖了那宝物就过上富泰的日子,那你还有什么脾气吗?说到底你不就是想帮十四那养汉精,而得到她的那个吗?”
呼延泽哼了一声,说道:“洪老二你不是个德才兼备的贤士吗,嘴里冒出这样的脏话,你的德你的贤都到那里去了?那天你带我看你们哥俩的画,你滔滔不绝地白话却驴唇不对马嘴,甚至连画上的断桥诗都不知是何物。这说明那些画岀自别人之手,那你们的才又哪儿去了?”
缓过神的洪仁说道:“姓陈的你别不知好歹,我是冲我闺女才给你点儿面子。没错,那些画是我二师兄也是我的姨表兄画的,我们哥俩爱虚荣图虚名与你有何相干?”
呼延泽不耐烦了,厉声说道:“俩水货你们采花盜宝欺世盗名,已犯下滔天罪行,是仼何正义之士所不能容忍的。我看在英子和余七剑的份上才没动你们,否则爷我只要一句话,不论官府还是穿云派,都会将假二贤庄夷为平地。没想到你们竟如此狡辩刁蛮,而毫无半点儿悔过之意。既然如此,就别怪爷我不客气!”
“你少XX乍乎,”洪义又来荤的了,“你说我们是采花贼,我们还说你是番邦的间谍呢。捉奸捉双拿贼拿脏,你凭什么说我们是采花贼?”
呼延泽刚要说什么,十四说道:
“陈先生不必跟俩水货废话,对付豺狼只能用刀剑。你不是怕伤及无辜吗,那我和十五师弟现在一对一跟俩水货单打独斗,双方其他人等不得参与,孰胜敦败各按天命。请陈先生做公正人……”
“十四你个臭养汉的,学了几天除魔心法就不知自己是谁了,今天大爷好好陪陪你!”
洪仁说着挥剑上前与十四战到一处,洪义也与十五交了手。
俩水货恨不得三下两下就送十四、十五上西天,但十来个回合后,方知事情不是那简单了。俩水货都意识到,十四、十五的功夫不在他们之下。
鬼屋山派地“窝里斗”也让呼延泽大饱眼福。实战中的鬼屋剑法,乍看似乎有点儿呆板,细看则有板有眼,再细看其板眼中竟有莫大可随机发挥的空间。具体集现在十四的动作上,只见她高来低去左旋右转……好像不是在与对手拼命,而是在做艺术表演。
呼延泽在大瓢谷见过十四与俩水货爪牙打斗,短短的日子里,十四的剑法提高到如此程度,实在令呼延泽惊讶!
呼延泽还意识到,仅就剑法而言,鬼屋山要比穿云派高明。因此鬼屋山出了个武功盖世的人面桃花,就不足为奇了。至于人面桃花之所以成为人面桃,应该因为他先天的个性及后天的修养,而与鬼屋剑法无关。
两拨打斗过四十几回合,俩水货因急于求成,又因皆酒色之徒,故双双汗水津津。十四、十扛却越战越勇越发挥越强,俩水货不能不意识到,他们终将败在十四、十五剑下。
洪义虛晃一剑后退几步,侧身对后面的爪牙大喊:
“弟兄们给我上,杀了这两个王八蛋二爷有赏!”
俩水货的几个心腹应声向前,欲向十四、十五发起功击,十四、十五的师兄弟也蠢蠢欲动。双方将全力以赴而拼个鱼死网破的局面,迫眉捷!这当然是呼延泽最不愿意看到的,他当然不无动于衷。
说的迟那时快,呼延泽抬起右手,随着“砰砰”两声枪响,两个走在前面的俩水货爪牙因大腿中弹而摔倒在地。其他爪牙情不自禁撮在原地而不知所措……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知道那个陈先生用什么邪法,将那俩高手撂倒?俩水货也惊恐万状,而呆若木鸡。
呼延泽怒道:“言而无信死路一条,哪个不怕死尽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