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斩乱麻,二公主立即进宫请求父皇下旨准许和离。离开之前,命令侍卫将孙清五花大绑直接押回孙府,至于他养的外室柔儿姑娘,二公主更是完全不管不顾,能饶她一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就这么结束了?回到王府的明瑜依旧有些晕晕乎乎的,原本想着二堂姐和驸马这一烂摊子事儿还要纠缠好久,结果才过了几日竟然就这么解决了?太不可思议了,明瑜甚至怀疑二堂姐是不是变了个人,竟然这般坚决果断。
晚膳时间,外祖父今日总算是回府上用膳了。饭桌上,明瑜便将今日发生之事说与外祖父和程煜公子听。当吴帝师听到明瑜给了孙李氏一个巴掌时,瞪了明瑜一眼训斥道:“真是胡闹。”
早就料想到外祖父会这般斥责自己,明瑜吐了吐舌头。当时孙李氏对着那么多下人一直骂二堂姐,言辞恶劣不堪入耳,明瑜实在是忍不住了才上前狠狠甩给她一巴掌。虽然此举很不妥当,不过明瑜完全不在意旁人的指责,不服气的打到你服气!
程煜第一次发现明瑜还有这么护短的一面,微微有些惊讶。一直暗暗注意程煜的明瑜,看到程煜这番表情,还以为他不喜自己动手,心里隐隐还有些不爽。本来就是孙李氏有错在先,我不过是小施惩戒而已,程煜公子若是有意见,我就……想了半天,明瑜才发现自己也拿程煜没什么办法。
搁下筷子,明瑜突然说了句:“不吃了。”
吴帝师自顾自地挑鱼吃没有理会明瑜,由着外孙女在那儿嘟着嘴生闷气。
夹起一块去了刺的鱼肉放在明瑜的碗中,程煜皱着眉头说道:“莫要胡闹,好好吃饭。”
“你方才在想什么?”明喻动了动筷子,夹着也不吃,她还是想知道。
原来郡主是恼自己方才的惊讶,反应过来的程煜如实说道:“郡主下次惩戒毒妇时,不必亲自动手,吩咐人去处理便可。”
“程煜公子,不怪我太心狠吗?”
摇了摇头,程煜说道:“今日本就是孙李氏有错在先,郡主有此举动也是为了维护姐妹,算不上过分。”
听了程煜的解释,明瑜才消了气,瞬间恢复了食欲。这世间自己放在心上的人能够同自己站一起是最重要的,其余的都不是事儿。
吴帝师边吃边看明瑜和阿煜的互动,不由心生感慨年轻真好。少年人情感最是真挚,眼下还是莫要打搅他们了。
进京之前,阿煜向自己坦言了对外孙女的心仪之意,并且允诺了此生非明瑜不可,甚至为了外孙女立誓爬到能够配得上她的地位。吴帝师深知这是一条很难走的路,阿煜又是个极其执着的孩子,跪着也要走下去。幸好自己的爱徒并非一厢情愿,明瑜丫头交给阿煜也能够放心。自己一把年纪了,真情假意虚与委蛇之事看得多了,难得两个孩子有缘分,吴帝师也不欲横加阻拦。
晚膳过后,吴帝师便去休息了。借着消食的由头,明瑜第一次带着程煜逛王府的后花园。夏日的夜,格外的静谧,蝉鸣声更是格外的明显。明瑜和程煜并肩走在石子路上,虽然没有任何的言语,但二人之间的氛围却无比的舒心。随侍的阿彩和小绿悄悄地落在了后头,留给了明瑜和程煜公子独处的空间。
坐在石板凳上,明瑜冲着程煜微微一笑:“今夜月色甚好。”只见程煜微微颔首,依旧是初相识时那副沉默少言的样子。
明瑜又不由自主地盯着程煜看,这样静谧的夜里,程煜的眼眸如同于整片星空,让明瑜差点便要陷入其中。
“程煜公子。”
“嗯?”
“没事,我就想叫叫你的名字。”
……
待了小一会儿之后,阿彩便上前来嘱咐郡主该就寝了。未成亲便这般夜里相会于礼不合,这点分寸明瑜心里还是有的。转身离开之前,明瑜又冲着程煜笑了笑,留下了一句话。
“程煜公子,你比月色还美。”
看着明瑜越走越远,程煜依旧没有任何举动。脑子里反复在回想这句话“程煜公子,你比月色还美。”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程煜自小便时常被人夸奖生得俊俏,青州更是有无数吹捧自己相貌的女子。耳朵里听多了称赞之言,原以为已经能做到镇定自容不以为意了。没想到明瑜这么简单的一句话,竟然使得自己耳朵发红,就连心思也紊乱了几分。
坐了许久,终于平静下来的程煜默默回到了书房,今夜左右睡不着了,不如挑灯夜读吧。
躺在床上的明瑜,听到丫鬟传来消息程煜公子在后花园坐了许久才回房,愣了一下之后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程煜公子这般举动,是被那句话震住了罢。也不晓得程煜公子是否明白那句话的含义。
想到自己说的那句话,明瑜脸刷得就红了。今夜魔怔了,对上程煜公子的俊脸,当时不知怎地便脱口而出了。话本里说表达爱慕之意的方式有千千万,也不知道程煜公子有没有听出自己的言外之意。
我贪恋月色,但更贪恋你。
脸颊微微发红,明瑜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想到方才发生的一切越来越害臊,今夜怕是难以入眠了。
书房,灯光微亮,程煜铺开一张宣纸,提起笔练字静心,奈何写来写去,满纸都是“明瑜”二字。最后,无奈之下只得将这些纸团成一团,正欲扔掉之时又反悔了。这满纸的“明瑜”二字,便是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罢了,顺心而为便是,轻轻抚平纸张的褶皱,小心翼翼地折成一块小方巾大小,装在盒子里收了起来。
左右静不下心来看书,程煜便起身看着今晚的月亮。朦胧的月色竟然满满消散了,出现在程煜面前的是明瑜言笑晏晏的模样。使劲儿摇了摇头,程煜啊程煜,这才不过短短几日,你便被明瑜郡主迷得心智全失了,当真是没出息的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