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准备乘上马车上,有不少女眷此时也到了宫门口。明瑜时刻注意着明隽的神情,待发现其突然双眼放光,挺直了脊背后,顺着明隽望着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身着鹅黄色襦裙的少女正言笑晏晏,同随行的夫人小声说着话。
仔细一瞧原来是曾丞相的家眷,心中一动,明瑜停在原地,不顾明隽拉扯自己身后的衣角。既然此时遇见了,总不能单单看一眼便作罢。
曾夫人和曾小姐看到明瑜郡主之后,主动上前说道:“郡主,现下还不回府吗?”
明瑜微微笑:“明瑜在等父王。”
想来也是如此,曾夫人正欲告辞,突然听到明瑜提及了小女:“曾夫人,敢问您旁边这位小姐是?”
有些惊讶,曾夫人虽曾听说过明瑜郡主几乎不参加京城里贵女的宴会,但未曾想到明瑜郡主连芸芸都不认识。看向小女,发现芸芸正一脸好奇地看着明瑜郡主,曾夫人心里才平衡了些。
莫说明瑜不认识曾芸,便是曾芸也不大认识明瑜。曾芸幼时落水落了寒病,身体很是羸弱,一直养病在闺中。也就是今年身子好了许多,曾夫人才带着曾芸出入社交场合。
曾夫人笑了笑,说道:“这是小女曾芸,芸芸来见过明瑜郡主。”
曾芸作势要行礼,明瑜瞥见明隽紧张兮兮的眼神,上前一步扶住了曾芸:“曾丞相府上竟然藏着这般标志的美人儿,明瑜今日有眼福了。”
“在郡主面前哪里还有美人。”虽然奇怪明瑜郡主今日对芸芸这般上心,不过曾夫人还是维持着贵妇人的风度一边恭维明瑜郡主一边告辞。
待听到郡主表达了想同芸芸多亲近之意后,曾夫人表面风平浪静微笑点头,心里却是警惕了几分。
离开以后,曾芸说道:“母亲,原来那便是明瑜郡主,当真是贵气十足。”
见女儿提及郡主一脸的好奇,曾夫人不由得嘱咐了几句:“芸芸,这位郡主自小被忠义王娇纵着,近些年来稳妥了不少,但之前可算得上是京城里最泼辣的女子,算不上是好相处的主。”
母亲这番嘱咐,曾芸听后点了点头,只是心里却对这位郡主越发的好奇了。身为丞相府的千金,在待病闺中的日子里,伺候的丫头常常同自己八卦京中的女眷,最令曾芸羡慕的便是明瑜郡主了,只是这份羡慕的心思从未说于他人听。
今日总算是见到了这位郡主了,果不其然是个鲜活的女子。可惜,未曾听说过明瑜郡主有闺中好友,看来日后怕是不会有什么交集了。罢了,想这些事做甚。
看着曾夫人和曾小姐走远的身影,明瑜三人也乘上马车打道回府了。
刚进王府大门,正欲脱身而去的明隽被明瑜一把抓住了:“你这个小子,老实交代方才为何盯着那位曾芸小姐。”
明隽拼命给程煜使眼色,然而向来站在明瑜这边的程煜,才不会为未来的小舅子求情呢。
不欲搅合兄妹之间的谈话,程煜借着处理公务的由头回了书房。
“阿姐,程煜哥走了你怎么也不跟上,揪着我的耳朵玩有意思吗!”
“你小子别打岔。”
拗不过明瑜的夺命追问,明隽只得坦白了。
原来,五年前曾芸落水是个意外。那日曾丞相祖父过生辰,忠义王府代表圣上前去为老太爷祝寿,明瑜因着吃坏了肚子在王府休养,忠义王只携带了稚子前往丞相府。
到了丞相府后,明隽遇到了一群小孩子,便胡乱混在一起玩乐。丞相府的后院有一个很大的湖,湖里养着不少锦鲤,甚至还有几只小鸭子。
勋贵人家养鸭子的实在是少数,一时间便将小孩子们的目光吸引了去。
孩童间打闹最为正常不过了,在推搡中明隽不小心摔了跤,眼看着整个人就要直冲冲的朝着湖里砸去,没曾想一直安安静静在一旁的小姑娘突然挡在了自己身前落了水。
此时,虽已过了寒冬,但正值倒春寒时节,湖里的水对于成年人来说都有些刺骨莫说对娇弱的小姑娘了。幸而丞相府的下人机灵,见有小主子落水后立马下水施救。
没成想救起来的竟然是自家的小姐,小小的曾芸被就上来时面色乌青,直接吐了几口水便晕了过去。前头老太爷正在办诞辰,得知消息的丞相夫妇只得寻了个借口急匆匆赶过来查看小女情况。
待大夫再三保证无性命之忧后,曾丞相夫妇才长出了一口气。今日大喜日子,曾丞相强忍着没有发火,询问了下人到底发生何事之后,看着沉睡的小女一时间心疼不已。
小女自幼便是个听话懂事的,今日为他人受过不过是为了避免给老太爷生辰添堵。但凡落水的是其他人,恐怕早就闹起来了。
哎,曾丞相叹了一口气,不能离开前堂太久,只得再三叮嘱下人好好伺候一番。
就在曾丞相快要离开后院之时,突然被小明隽叫住了:“丞相大人,妹妹没事吧。”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小明隽长出了一口气后,朝曾丞相郑重地道歉:“都是我的错,若不是为了救我,妹妹也不会掉进水里。”
此时尚在气头上的曾丞相虽知今日事与小郡王并无太大关系,乱推人的才是罪魁祸首。但曾丞相暂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不忿,点了点头说道:“小郡王知道就好。”
说罢,也顾不得抚慰小明隽受伤的小心灵,回到了席位上。
自此之后,明隽便对丞相府的小姐上心了。因此今日宫宴前三天,偶遇曾毅,听其随口提了一嘴妹妹也参加之后,便时刻准备着见见自己的“小恩人”。
男女有别,多年未见,明隽对于曾芸印象已经模糊极了,今日见到曾芸后除了生分之外竟心里一动。美丽的女子,明隽见多了,但如曾芸这般温和又大方守礼的女子,却是少见的很。更别说曾芸还生得一副好相貌。
少年都贪慕美色,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