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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雍正三年腊月,北京下起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呼啸的北风挟着大片的雪花漫天飞舞,后来雪花又变成了颗颗雪粒子,层层叠叠堆积下来,到了第二天午后,紫禁城甬道上的积雪已深及膝盖,太阳孤零零遮掩在阴云后,勉强透出些微光,没有一丝暖意。

街上不少店铺都关了门,雪路上唯剩碳车压出的车辙,清晰地延伸到官家府邸的后门。偶尔有人走过,也都是低埋着头,勉强地挪动着脚步,脸上带着不情愿的厌色。

傍晚,通往刑部的甬路上,踏雪走来一队人马。前面两顶四抬绿尼暖轿摇摇晃晃走得极为缓慢。轿边,一个仆从手拎黑漆食盒和酒壶,另一个太监服色的人双手端着乌木盘,盘中整齐叠放着的白绫散发出阵阵寒意。四名身穿杏黄马褂的侍卫骑在暗棕色乌珠穆沁马上,神情肃穆,紧紧随在两轿之后。一队人走到刑部大牢门前,轿子缓缓落下,一个牢监小跑着迎过来打了个千:“卑职见过马大人、阿齐图大人。”

当先轿子里有人闷应一声,轿夫撩开轿帘,轿子里弓身走出个中年官员,国字脸,眼角有些下垂,厚厚的嘴唇在整张脸上显得很突出。牢监殷勤地上前行礼,小心地问:“马大人,这大雪天儿的,您老怎么来了?”

被称为马大人的中年官员叫马尔塞,现任翎侍卫内大臣,官居一品,还没等他说话,另一顶轿子里忽然传来一声粗狂的语声:“还不是为了让你娘舅蔡若璞放心!”随着说话,轿帘打开,走下一位五短身材的武将。马尔塞干笑两声,对牢监道:“阿齐图大人说得对,你稍后给蔡珽捎个话儿,今儿晚上也好让他睡个囫囵觉!”

牢监尴尬地陪着笑了两声,有些手足无措。阿齐图边下轿边问:“年羹尧关在南牢还是北牢?”

牢监回道:“原是关在北牢外监,昨儿怡亲王下令给转到了南牢内监。”

马尔塞拍去肩头的雪,皱眉对牢监道:“这就带咱们去,紧着点,我家里头还热着酒呢!”

牢监麻利地打开院儿门,侧人让到门边道:“大人请,留神垣墙边儿荆棘。”

阿齐图当先进门,侧头问马尔塞:“您说年羹尧的案子一直是蔡珽在办,这差事儿怎么不让他来?”

“这你都没看出来?”马尔塞呲了一声:“咱们万岁爷是念旧的人,那蔡珽和年羹尧互相参劾,最后一个升官,一个入狱。如果让蔡珽来当这个差,还不得羞死年羹尧!皇上是给他留些脸面!”

阿齐图若有所悟地“哦”了一声,不再说话。众人穿过外监的院子,牢监又打开一道隔门,因为雪积得深了,门开得颇为费力。众人抬腿迈过雪堆,拎着食盒的仆从脚下一滑险些跌倒。阿齐图怒斥:“狗奴才,打翻了酒菜,仔细你的皮。”马尔塞闻言撇嘴:“不是我说你,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弄劳神子的酒菜?你儿子好好一个御前侍卫,被他整成啥样了!你装什么好人!猫哭耗子!”

阿齐图白他一眼:“我儿子怎么回事儿我知道!说实话,年羹尧就是将人都得罪尽了,要不怎么蔡珽、范时捷、李绂、赵之垣那么多人同时上折子参他,就连他一手抬举起来的李维钧都上了弹劾折子!满朝文武一个给他说情儿的都没有,哎……”

“这你就不懂了,他是个聪明人,却绝不是个明白人。你以为他有今天完全因为那些人吗?”

阿齐图诧异:“不为他们还能为谁?”

马尔塞神秘地往身后看看,凑到阿齐图身边,用双手比了个数字。

“十三?你说怡亲王……”

“打住!我可没说,是你说的!”

阿齐图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马尔塞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道:“三年河东,三年河西!年羹尧犯了皇上忌讳,你呀,还是躲远点儿,免得落人口实!”

转弯又走了一段,牢监终于在一个颓败小门前停住:“二位大人,到了。”马尔塞四处看看,指着旁边牢监执事的屋子对阿齐图道:“我去那儿暖和暖和,你赶快喝,完了叫我。”说完,抱着肩小跑着钻进屋里,不一会儿又在屋里嚷道:“来人,烫壶酒!”

养心殿西暖阁里,雍正打开新呈上的奏折开始批复,他批得很慢,偶尔摘下眼镜揉揉眼睛,或者不经意地看看案几上的自鸣钟。已经申时了,雍正的目光扫过写着年羹尧九十二条罪状的折子,眼中出现一丝异样。其实他该感到满意,因为“墙倒众人推”是他意料中,也是计划中的结果,但这一天真正来到时,他却并不觉得高兴。九十二条罪状,条条论罪有理有据,但他却有些不以为然,其实廷议只要给年羹尧定个落罪的理由就行了,何必要搞得他遗臭万年?雍正缓缓闭上眼睛,向后仰靠在软垫上。他是皇帝,他可以书就历史,但现在他内心深处却有种无奈,甚至有种无可名状的疲倦……

太监总管苏培盛拿着茶盏进来,雍正缓缓睁开眼睛:“阿齐图和马尔塞去了?”

“回皇上,二位大人刚刚已往刑部去了。”苏培盛放下茶盏,手执托盘退到一边。

雍正嗯了一声,拿起茶盏刚要喝,突然,殿外传来一声惊雷,滚滚好似万炮齐鸣,响彻云霄。雍正被雷声惊得手一抖,茶水溢出溅在他手上,烫得他咣当一声把茶盏丢在案上,苏培盛吓得脸都白了,忽地跪下磕头:“皇上恕罪,奴才茶沏得热了,奴才这就去传太医。”

雍正仿佛没听见般,半仰着头怔忪自语:“冬雷震震夏雨雪,难道是他……”仿佛想到了什么,雍正快速从案上抽出白纸,手执朱笔写下数语。写完后将纸折起递给苏培盛:“你立刻赶去刑部大牢,把这个亲手交给年羹尧,要快!”

“嗻。”苏培盛哆嗦着双手接过。

“如果他留下什么话……给朕带回来!”

“奴才明白。”苏培盛将字条收好,倒退三步转身出去。

外面的雪更大了,北风穿过窗子缝隙,呜咽着好似怨鬼哀鸣。马尔塞喝了半壶闷酒,见阿齐图还没来叫他,心里烦躁。倒了杯酒仰头喝了,抓起暖帽气呼呼推门出去:“阿齐图,阿齐图,你想喝到什么时候?阿齐图……”

“马大人……”

马尔塞闻声回头:“苏总管?这大冷天儿的你怎么来了?”

“皇上派奴才来给年羹尧送一封手谕。”。

“好好,随我来吧!”

内监是专门关押罪行严重并且已经定罪的人犯,因为有些官吏犯案涉及皇室隐情,为了避免不良言语扩散,都会被单独关押在内监单间里等待裁决。马尔塞和苏培盛一前一后走进阴冷的走廊,一股腐败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马尔塞皱着眉,嘴丫子几乎撇到了耳朵根儿,一手掩住鼻子,一手在脸前呼扇着。忽然,黑暗的深处传来一阵狂放的笑声:“哈哈哈哈……来,喝!”

苏培盛有些诧异:“马大人,这是……”

“苏总管,是阿齐图非要带了酒菜来给年羹尧送行,我说了不行,现在是什么时候啊,这节骨眼上,这不没病找病吗?苏总管,你得跟皇上说,我可是……”

没等他说完,苏培盛已快走几步抢到他身前:“大人,皇上还等着奴才回话呢!”

“阿齐图,别喝了!”马尔塞被堵住话头,心里虽不乐意,却也不敢对苏培盛发作,只是喊阿齐图时的语气不善,多少泄露了些心中的不满。

苏培盛走到走廊尽处,只见一间不大的囚室里席地摆着酒壶和两个小菜,酒菜两边盘膝坐着两人。其中一个夹着菜刚要吃,正是九门提督阿齐图。另一个穿着灰色囚衣,虬须散发,一手扶膝,一手端着酒碗,正是被廷臣议处九十二条罪状的原抚远大将军,曾进封至一等公加精奇尼哈番的年羹尧!

年羹尧仰头喝干碗里的酒,站起身用衣袖胡乱抹了抹嘴:“阿齐图,你的酒我记下了。”对阿齐图抱了抱拳,年羹尧甩手把碗摔在地上,瓷器清脆的碎裂声在这阴暗森冷的囚室里响起,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震。

走到墙边倚墙坐下,年羹尧仰头凝望屋顶,冷冷道:“马尔塞,办你的差吧!”

马尔塞刚想要发作,可转念一想,跟这将死之人计较似乎有些白搭功夫,于是翻了个白眼,从袖筒里掏出圣旨。朗声读道:“翎侍卫内大臣马尔赛、步军统领阿齐图,恭捧谕旨,年羹尧接旨!”

按规矩,听见这话年羹尧应该跪下口称“奴才年羹尧接旨”或者“奴才年羹尧恭听圣谕”,但年羹尧却像没听见似的,仍然仰着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马尔塞见他不接旨,一时倒没了主意,圣旨不能不读,又不敢进去强迫他下跪接旨,正左右为难,苏培盛在旁边道:“年将军在牢里久了,想必有些糊涂,马大人还是宣旨吧。”

马尔塞得了台阶,赶紧顺下来,清了清嗓子朗声道:“谕年羹尧:尔乃读书人,遍览史书,亦难寻如尔这般悖逆不法之人,如尔公开不法,全无忌惮之奴才从古至今不曾有。朕待尔之恩情,如天高地厚。待尔全家之恩情,亦可谓地厚天高。尔扪心自问,朕之情谊,尔安忍负之?授尔为川陕总督,又任尔为抚远大将军,将西陲之事全权托付,事事推心置腹。文官自督抚以至州县,武官自提镇以至千把,俱听尔分别用舍。朕以为尔实心为国,断不会欺罔,故对尔无一丝怀疑,一心任用。尔却作威作福,结党营私!如此辜恩负德,尔心何忍?就廷臣所议,列出尔获罪九十二条。其中尔应服极刑及立斩的共三十余条。朕看后不禁堕泪,朕统御万方,必赏罚公明,方足以治天下。如像尔这般悖逆不臣至此,而朕枉法宽宥,则何以彰国家之宪典,服天下人心。就算尔苟活人世,亦当自思负恩悖逆至此,有何面目对天地鬼神,又有何面目与对世人?现在朕宽恕尔殊死之罪。令尔自裁,又赦免尔父兄子孙伯叔等多人死罪,这皆为朕委曲求全,莫大的恩典。尔非草木,虽死也应感激涕零!钦此。”

情真意切,满篇道理的圣旨被马尔塞义正言辞地一口气读完,抬眼看年羹尧,见他仍一动不动地盯着屋顶,凌乱的头发从他脸颊两侧落下,露出硬朗的下巴和削薄的双唇,目光空洞了如无物,既不接旨也不言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马尔塞有些按耐不住,瞪起眼想要呵斥,苏培盛上前一步抢先道:“年将军,奴才这儿还有一封皇上给您的手谕。”说着,从怀里掏出雍正刚交给他的字条。

听到“皇上”二字,年羹尧缓缓转过头,定定注视苏培盛拿着字条的手,半晌方拖着慵懒的身子起来,一只手抓过字条,复又退回墙边坐下。打开字条时,年羹尧的目光闪了闪,可随着眼睛移过字条,闪烁的目光渐渐暗淡下来。是胤禛的字,这字迹是他见惯的,从前字字温暖,如今却句句杀机。只见字条上写着:尔自尽后,稍有含冤之意,即会如佛经所言永堕地狱,虽万劫不能消除尔之罪孽。

原来如此!原来胤禛怕他怨恨!

一阵憋屈的笑声从喉咙里溢出,回荡在冷寂的牢房里,阴惨惨地让人不寒而栗。他在想什么?难道还在期望奇迹出现,盼望胤禛突然顾念旧情赦了自己?真是笑话,爱新觉罗胤禛是什么人!能在九王夺嫡中脱颖而出成为九五之尊,又怎会为了自己一个已无用处的废弃之人而言出不行!年羹尧,你总是过于自信又高估自己,今天的下场能怨得了谁!

“皇上问,你可有什么话要奴才带回去?”苏培盛平静地语声打断了年羹尧凌乱的思绪。

“给我纸笔!”年羹尧自嘲地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认命后的无奈。

片刻,牢监取来纸笔,年羹尧站起身挽起衣袖,把纸铺在墙上一只手压着,另一只手执笔停在半空。他是皇上,自己是将死之人,怨或不怨又有什么差别!他是雍正帝,不是那个同自己把酒对酌的胤禛,未能看清这一点,自己又能怪得了谁?年羹尧削薄的唇线微微上翘,扯出一个无奈的笑,滴着墨汁的笔落在纸上,笔起如风,一挥而就。写完,年羹尧甩手将字条丢在苏培盛脚边,朗声道:“告诉他,年羹尧去了!”

自鸣钟当当的报时声响过第五下,雍正突然从假寐中惊起,匆忙披上衣服光脚跑到养心殿正殿。一个小太监拎着鞋手忙脚乱地跑过来,待到近前,扑通跪下要给他穿鞋,雍正烦躁地一脚踢开,忽然,正殿殿门打开,一阵狂风夹着残雪劈头盖脸向雍正袭来,雍正本能地用手挡在脸前,待看清来人,急切地道:“苏培盛,赶上了吗?”

苏培盛突然见到皇上吓了一跳,见风雪惊了圣驾,忙回身把门关上,紧走几步跪下:“回皇上,赶上了,奴才到时阿齐图大人正拿了酒菜给他送行,这是他写的回话儿。”说着,从怀里掏出年羹尧写的字条。

雍正一把抓过字条,打开,字条上只有三句话,字字力透纸背,苍劲悲凉。雍正的目光在字条上飞速滑过,眉头渐渐皱起,没想到年羹尧临死前会写下这样的话,他还以为……雍正缓缓转过身,披在肩上的衣服滑落在地,而他却似无所觉。

苏培盛俯身捡起衣服,突然看到皇上赤脚踩在冰冷的青石地面上,急忙道:“皇上,您……鞋……衣服……”

“都下去吧,朕想静一静。”雍正拿着字条的手无力地垂下,袖中玉佩掉落在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雍正俯身捡起玉佩碎片,玉质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传遍他的全身……突然,窗外一声天雷滚过,雍正心里一震,四十年了……拿着玉佩的手慢慢握紧,闭上眼,恍如回到了四十年前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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