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女和老鸨都因为柳林露的话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们在看了一眼杨进和柳林露以后，心里不禁对他们的关系产生了怀疑。不过既然是客人要求的，那她们也懒得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们离去了，这一回，再也没有人能够打开这扇房门了。
杨进在这间布满了各类电击器材的房间里走动了一圈，找了个地方坐下以后，也不打算给予柳林露任何帮助，只是用着困惑的目光看着她，像是在看着一个怪物。
柳林露没有在意，她咬着牙，让身子从钢铁的骨架中直立了起来，随后全身一软，整个人都趴在了地上。
杨进没有去扶，柳林露更是没有投以祈求的目光，两人都是倔驴一般的性子，实在不适合共处在同一间房间里。柳林露爬到了房间里的床边，她扯过漆黑的被子，面前上了床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摆正身体，这才停滞了动作下来。
她转过头，开口说道：“你想问的，我都知道。”
“那你就说吧，我会在这个时候来找你，想来你应该知道事情的始末。”
柳林露将眼神转到了天花板上，她的目光仿佛在说，杨进快向那边看。杨进也跟着她抬起头，两人都将视线停留在了天花板上的一个控制灯上。
绿色的灯，持续而明亮的闪烁着，那是安全的信号。
柳林露在引导完杨进以后，这才说道：“我猜，你应该是受到他们的袭击了。红色的灯，对吧？”
“你知道？”杨进被看穿了来意感到有几分措手不及，但是在随后，他温怒道，“既然你知道，那当初在委托我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讲清楚！”
“因为我无法说清，即便你现在看到了我这幅样子，有很多事情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哼，柳林露，你以为你是谁？救世主吗？我们不过是合作关系，请不必在意我的个人安危问题，快点说出你还保留的信息，否则这件事情谁也找不到答案。”
杨进冷脸对着柳林露，他愈发的对柳林露感到厌恶，哪怕她现在的姿势格外的诱人，虚弱脸颊上，半寐的眼神迷离，像是在邀请着他人。
柳林露苦笑一声，自嘲式的说道：“既然你想听，那我就说给你听吧。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社会科研实验？”
“社会科研实验？”杨进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在他印象里，好像是有过这么一个名词一闪而过，不过是在哪里听到的，就不得而知了。
“对，就是这个实验，我先前曾同你说他们用小孩作为实验对象，而我以前就是实验对象之一。”柳林露在开口说出自己是实验体的时候，浑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她的右手甚至以一种正常人难以办到的姿态颤抖着，刚刚停滞流淌的汗珠，又一次被注入了动力。
杨进再没有开口打扰柳林露了，人有时候的确能够模拟出许多动作来欺骗，但是一部分身体自然反应可以无法模拟，而柳林露刚刚表现的，就是其中之一。
“当年的那项实验有很多种类，我被分配到的，是电学同人体的研究上面，他们…他们对我们进行洗脑。呃…呃…”柳林露边说着，语气便越来越难以顺畅下去，她的喉咙像是在排斥空气一样，不肯吸入任何氧气，并且还在反吐着肺里的空气，像极了溺水时的症状。
杨进这时候不得不动起来了，他一把抓住柳林露不停挥舞的手，按住浑身痉挛的柳林露，但是柳林露浑身爆发的力量大的出奇，差点让杨进脱了手。
幸好，接受了电击以后的柳林露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力气，在一阵爆发以后，便渐渐平缓了下来。她又恢复了意识，这一次她羞愧的别过了眼神。
杨进也赶紧松开了自己的手，他继续坐在一旁，聆听着柳林露的消息。
“真是，真是抱歉，让你看到我这么丑陋的一面。这算是，当年实验留下的结果之一，那就是利用电流在人体建立一个阀门，这个阀门定期会导致人体全身痉挛，并伴有呼吸困难症，需要的就是再次电击身体。”
“电击？他们直接用电，来控制你的身体？”
“是的，人体本身就是利用的生物电流来控制各类行动的，他们所想要实验的结果就是用微电流控制人类。”
杨进听了柳林露的理论以后，不由得开始后怕起来，现在社会已经同电脱不开关系了，小到吃福利的流浪汉，大到控制商业的垄断巨头，没有一个人不在电流的包围之下。
杨进不会对危险的到来无动于衷，他追问道：“但是最后的结果，是不是失败了？”
“你很聪明，实验是失败了。早在二十一世纪，就有一个姓杨的教授想要用这种办法来控制孩童们的思想，他使用的是强电流，对人脑部位进行直接性的电击，以此来换取孩童们对他的绝对忠诚。
“但是很显然，这种办法只会导致孩童的人脑过早的衰败，并同时伴随着急躁，暴戾等负面情绪的覆盖。因为他们需要电击，持续的电击来麻木神经。而在这个实验之中，他们用的手段更高明，利用着超级计算机对于人体电流的计算，使用弱电流来对我们进行着控制。”
柳林露流泪了，眼角不停的落下黄豆般的泪水，她不想这么不争气的在一个仇视自己的敌人面前哭，但是电击给她遗留下的，不仅仅是精神上的伤痛，还有对于身体上的直接伤害。
柳林露她没有说，更不敢说，目前她需要定期到医院检查身体中各类激素的含量，因为她的大脑受到了人为的篡改，将人类基因中古老的程序打乱了，这导致她内分泌猛烈失控，有一段时间里，她甚至跟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杨进还在听，只是他的神色已经紧缩着，再透不出任何的轻松了。
柳林露整理了一下情绪，又继续说道：“你能跟我说说，你遇到了什么吗？我只能大概猜测一番，并不知道实际的情况。”
杨进会意，遂把自己昨晚遇到的事情复述了一遍，他重点强调了学员们的状态，像是梦游一样。
柳林露听了以后，叹了口气，这才说道：“看来当年控制我们这些孩子们的幕后黑手，现在还逍遥法外。”
“怎么说？”
“其实杨进你所面对的，也是我曾经经历过的。当时在实验室的末期，大量实验的结果都以失败告终，实验的负责人受到了背后支持者的斥责，责令他必须尽快交出一份满意的实验结果。
“在那之后，一个做不完的红色梦境就开始了。实验的负责人不仅以孩童们作为实验对象，甚至实验科学家，安保都不放过，每到夜幕降落的时候，所有人在那束红光的照耀下，如同狂热教徒一般奔走着，现在我还能够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听得柳林露这么一说，杨进也就明白了，一切问题的核心应该就是这个负责人了，他也清楚了柳林露的想法，直接问道：“你是不是就是想要找到这个负责人，杀了他？”
柳林露听了杨进的猜测，抬头看了一眼杨进，语气强硬的说道：“是。”
“他的名字，你知道吗？”
“知道，但我猜测应该是假名，他的名字叫做，布朗登。”
杨进听了这个名字以后，脑子里顿时明亮了起来，前方保留有所困惑的社会科学实验，也找到了听闻的出处，他激动的站了起来说道：“我见过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