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够打！守护者还是太过于强大，短刀与肉翅没入雪地，这才勉强让恶魔站住了身体，皮肤却不断溢出血液。
咳咳！
一口鲜血再也止不住，从嘴角流淌下来，接下来的命运，费雷尔仿佛看到了，失败、失败，又是失败，难不成只有走向妥协的最后一步？
“冰河！”秩序伸出玉手，蓝色的法阵里，涌出一条冰晶组成的河水，刺穿了恶魔，也冻结了这具身体。
费雷尔恢复了原本的身体形态，面容惨笑着，而在他的右手，紧握着两块碎片，记忆水晶【罕见】，“还未结束！”恶魔闭上眼睛，低语着。
秩序继续清扫着所有入侵者。
方天的部队暗养生息。
李北南两人选择中立从旁观战。
宋芣苢沉沦在放弃之中。
“你终于来了。”袁霜铭站起身来，打开旁边的门把手，挥手示意地问道：“要不我们先进来坐坐？”
恶魔点了点头，踏们而入，里面是一片黑暗的空间，除了面前的课桌和两把椅子，上面沏了一壶茶。
“恶魔的灭亡在情理之中，用我们现代人类的角度来看，你并不适合当一名决策者，我感觉你做得很蠢。”袁霜铭淡淡道。
费雷尔沉默了半响，回想起三百年来的一生，没错，自己的确是被眷顾的恶魔，一路顺风顺水，可后悔吗？同样也后悔，假如当时拼破头颅也要去第四层，挤进神职的行列，假如预先知道恶魔被讨伐消息，假如......
费雷尔的眼界太小，却站得太高，自负又自满，使得恶魔忘记了生存这片土地上最本质的东西——力量。
费雷尔低下身段，低语道：“你感觉还有翻盘的可能性？”
“为什么没有呢？”袁霜铭笑道
“我们融合吧，这样你也可以出去了，做回你的第一人格而出现，但是我有一个要求，拯救恶魔。”
“这可不像你，费雷尔，已经服输了吗？还是说选择臣服于我之下？说话的语气都已经不以自己的名字称呼了，很悲哀啊。”袁霜铭放下手中的茶杯，大肆嘲讽道，“但是，我拒绝，我不想回去。”
恶魔似乎对这个回答并不感到意外，等待着袁霜铭后续的答案与理由。
袁霜铭摇了摇头，闭上双眼，四周都亮了，外面是一片祥和的世界，也是原有的世界，既喧闹又宁和，门口出现了一对夫妇，后面跟着一个阳光的少年，少年牵着一个姑娘，笑容更甚。
“这个世界的我在不久后终于认识了他的初恋，他们很幸福很快乐，已经约定好了在四年之后便结婚，家人身体都很健康，爸爸的企业也要进军海外，要是没有这该死的末世，我原本也会与他一样，愉快地度过一生。”
袁霜铭满足地看着这一切，“可你知道吗？我当初来到这的时候，多想把他杀了，占据这片世界，可是我想通了，看着自己成长，也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费雷尔的表情很奇怪，恶魔并不懂什么叫做幸福，更不能理解“看”怎么能算开心的事情，疑问道：“这就是你不离开的理由？被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永远束缚于此，可你不知道，所有生物都有生老病死，而你的精神却是永恒的，看完这一出戏，就没有下一场。”
“这倒没事，等他快老死在病床上，我就闯进他的世界，杀了他，我猜又会开始新的一轮，他会出生，会去好好读书，会去善待家人朋友与爱人，会去热爱这片世界热爱圆满的生活，我能看到所有美好的事情，这就够了。”
袁霜铭的双眼露出一丝满足，顿了顿又说道；“而外面的世界，我也看到了，我只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追求幸福的人类，我承认我害怕了，选择了逃避，可我就算选择面对，又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吗？不能！失去的永远也找不回来，选择是一件残酷的事情，爸爸也劝过我，可我不想失去他，失去这片世界。”
听到这番话，费雷尔生不出任何气焰，有些东西，恶魔是永远无法理解，举起小小的茶杯，一饮而尽，“那你想失去她吗？”
恶魔掏出两块碎片，那是用一根粗糙的细绳编织串联起来的项链，看到眼熟的东西，袁霜铭不知道为什么，心脏咯噔了一下，明明那么熟悉，却偏偏想起不来。
“这是什么......为什么我......”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袁霜铭接过碎片，脑海中，不，这里便是自己的脑海，四周的世界再一次变化，呈现出另一种画面，那是一个陷入深夜里的烂尾楼，里面住着两个人，他们围绕在篝火旁，消瘦的女孩托着腮帮子，专注地讲着美好童话，温柔的男孩叼着烧鸡，痴痴地鼓起掌声。
夜半声响，女孩为男孩盖起了被子，亲吻了他的额头，然而她总是那么爱哭泣，即便什么坏事也没有发生。
直到早晨的那几句离别：
那你会回来吗？
我等你回来，一定要回来！
袁霜铭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都记起来了，都记起来了！
“我怎么能忘记，我怎么能忘记，可我却忘记了，忘记了你我的约定！”袁霜铭的内心打翻了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看着袁霜铭那吃惊的模样，直到后面紧握碎片的痛苦，费雷尔顿时明白了，或许他们互相有着信仰之力吧，心中猜测着。
“我以前说过，恶魔是没有感情的生物，转化为恶魔，当然也会削弱对感情的感知力，而第一次的过程中，难免冲击强烈，遗忘也是很正常的事情，这画面我也看过无数遍，但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笑？但是现在，或许我理解了那么一点。”
“我们融合吧。”袁霜铭站了起来说道。
“即便放弃这片虚幻的世界，你说过，选择是件残酷的事情。”
“选择同样也是必要的，我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而且她不也是我追寻的世界，追寻的光与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