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三日女儿节,起源自大殖民时期,传承至今依旧是国民庆祝的大节日。
在这天,父亲要为未出阁的女儿祈福庆祝,望其健康成长,找到一个好人家。出阁的女儿则要回到父亲身边,做上一桌好菜,希望父亲健康长寿。通常条件越好的家庭,为女儿祈福的物品越为丰盛,为女儿准备的礼物越为贵重。皇家,作为全星区最有权势的家庭。皇室,作为全星区最为富裕的家族。当今皇上唯一的女儿,万宁公主,在女儿节这一天,皇帝陛下宴请群臣,为她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庆祝会。
“呦,万宁公主很可爱嘛。济民兄有没兴趣一亲芳泽,成为当朝驸马。”一个身着黄色华服,长相俊美的少年说道。
李济民听闻,面露不悦,转身寻到声音源头,看到来人,摇了摇头,失笑道:“刘兄真爱开玩笑,万宁公主殿下,天人之姿,在下凡夫俗子,哪能配的上公主殿下。”
“欸,济民兄太过自谦了。济民兄不但身为晋公世子,出身高贵。长相还俊朗无比,气质出众。灵能学院四公子之一,是多少女生倾慕对象,真是羡煞我也。”刘诱行平辈礼后,恭维的说道。
李济民回礼,并没有因为刘诱的恭维而自得,依旧保持大家子弟风度,笑着说:“刘兄,太抬举在下了。要论家世,哪能比得上季蜀刘家。要说学校风云人物,在下哪有刘兄有名望。刘兄经过之处,多少女生为之驻足,明送秋波,不经意的动作都能引起阵阵欢呼,我才羡煞是也。”
刘诱嘻嘻笑道:“都是些庸脂俗粉而已,哪有倾慕济民兄的大家小姐好。”
两人互相抬举之间,一个身高一米九,体格健硕的男子走了过来。两人看到后,停止了对话,待其走近,同声说道:“赵学长好。”原来是灵能学院四大公子之首的赵杯义。
今天的宴会,皇帝除了邀请各部高官,地方大员外,还邀请了帝国年轻一辈中最杰出者。这些帝国精英除了家世卓越外还有个共同点,都未曾婚配。女儿节有择婿的传统,皇帝陛下集结良家,也有为女儿选夫婿的打算。
皇家的儿女没有岁数的限制,哪怕万宁公主才五岁,也可为其先定良家,这是皇族儿女的优待也是宿命,大的世家也是如此。
“两位贤弟好啊,在聊什么呢?可否让愚兄参与一番。”赵杯义语气很是客气,声音却有些巨大,惹得周围十米的人纷纷侧目,待看到是赵杯义后又转回身去,议论开来。
两人被动成为众人焦点,感受着周围关注的目光,有些不自在。李济民忽略掉众人的视线,装作整理衣襟并不仰视赵光义,说道:“我们在谈论皇帝陛下会选谁为婿。”
而刘诱则抬手拍拍赵杯义的肩膀,说道:“赵哥,跟你说了买个隔音器多好,可控声波,一米外根本听不到,你的声音实在太大了,震得我耳朵疼。”
赵杯义毫不在意,目光炯炯的看着两人,说道:“两位贤弟,英俊潇洒,一表人才,皇上看后定会喜欢,并会在两人中选一位作佳婿。”
李济民摆了摆手,说道:“哪里,哪里。在下一届庸人,哪能入得了皇上视眼。帝国青年才俊众多,公主殿下备受皇上宠爱,驸马必定是优中选优。而且公主年岁尚轻,还有多年时间可选。”
确实,万宁公主可谓是含着钻石钥匙出身,备受皇上和母族宠爱,一出生就正封公主,三岁时封地丰京,七岁便可领其封地。其母亲属两大后族之符族长女,家资万亿,不说公主身份,单就母族嫁妆就已经让人心情澎湃,心动不已。
“如若不是过于年幼,再长个四五岁,应该也会入学灵能学院,自己倒是还有机会。现在情况,皇上择婿应该还会再等上几年,就是不知道皇上还能不能撑得到那时候。”李济民心里这么想着,但不会表现出来,表面上依旧保持着谦虚的微笑,和两人继续对谈。
在三人对谈中,耳边传来一声肃穆庄重的声音:“皇上携万宁公主驾到。”
殿内众人赶忙停止动作,整理衣冠,待皇上牵手公主走到殿中央,行礼后,齐声说道:“皇上圣安。”
大殿的正前中央摆放着两条椅子,稍大的椅子上坐着当朝天子,一身黑龙华服,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精神不佳和面容憔悴。旁边小椅子上则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礼服,面容精致的小姑娘。是陛下唯一的女儿,万宁公主。
皇上用略感疲倦的语气说着众卿免礼后便不再说话,整个身体靠在椅子上,好像多动一下便会耗费身体巨大力量。后面的事项则由司仪长一一进行。旁边的小公主则是闪烁着大眼睛,扫过前方的众人,好像在找哪个比较有趣。
底下的众臣已经就座,在司仪长的引导下开始敬酒。
“一杯敬帝国,愿帝国繁荣昌盛。”群臣举起手里的酒杯,说完后一饮而尽。成年的酒杯里装的是红色的葡萄酒,未成年的则是红色的果汁。度数都是极低或是没有度数,一杯饮尽后,旁边的侍从为众人倒下第二杯。
“二杯敬皇上,愿皇上万寿无疆。”一饮而尽后是第三杯。
“三杯敬公主,愿公主吉祥如意。”三杯完毕后,司仪长说着:“开宴。”群臣开始动起餐具,殿中央走来一群宫装舞者,在音乐声下跳动起来。
宴会的尾声是献礼环节,由司仪长念着群臣送的礼单,各式珍宝,星球名产,数不胜数。到最后则是小公主走到殿前中央,由精选后的大家子弟亲自送给小公主礼物。小公主收下礼物后,可以在其中选择一个少年,在宴会最后共舞,共舞结束宴会也正式结束。
“公主殿下,小生学部大臣之子晏旭尧,为公主献上由名家设计的一对水晶吊坠,希望殿下能喜欢。”晏旭尧半蹲下,送上装在精致盒子上的吊坠。
小公主年龄虽小,皇家礼仪却是精通,但没有表现出寻常小女生欢喜姿态。盈盈欠身道:“谢谢。”收下吊坠,旁边的侍女从中接过,放入礼盘中。
众公子送礼是全场焦点,皇上和众臣都会把目光看向那里。众人的目光汇聚下,特别还有皇上择婿的审视,并不是所有公子都能坦然处之。
而这也和年龄无关,全凭天分和后天教育与自我调节。像民部副大臣之子十八岁了,上前献礼的时候,手还直打哆嗦,断断续续的花好长时间才把话说完。公主有皇家威仪,没表露出不快,而是睁着大眼睛,鼓励的眼神看着他。等他说完,微笑的说到:“谢谢,万宁很喜欢。”这让众臣大为赞赏,也是引得皇上难得笑容。
晋国公李苍舒之子李济民,沛国公刘亭之子刘诱,陈国公赵杯释之弟赵杯义,还有其他大家公子一一送上礼物。
礼物送完之后,皇上招手让小公主来身边,轻声的问道:“灵儿,有没有哪家公子送的礼物特别喜欢啊?”
小公主站久了有些疲倦,想要跺跺脚,马上又放弃,对着皇上说道:“父皇,这些礼物都很好,女儿都喜欢。”
皇上了然,这是提前定好没有一个男孩子看得上眼的说辞,于是对着内侍长挥了挥手。内侍长懂得,走到司仪长身边,轻声说了几句。
之后,司仪长宣布着宴会结束,群臣向皇上,公主告退后,一一从大殿内离开,皇上等人也回到内殿,宴会就此结束。
宴会结束之后,群臣回到各自官邸。在首相府里。首相幕僚长闫忠忧心的说道:“陛下的身体真是愈加糟糕了,明公您真的要退下吗?”
首相脸色并无变化,神态自若的说道:“闫忠,陛下的身体自有御医费心,无需我等劳心。我还有一年半就退下相位,已确定是吴相继位。这事由皇上定下,已成定局,后面的事情就交给后面人处理吧。”
闫忠依旧充满不甘:“吴冲哪有明公半分能力,见风使舵的狗屎运,靠与明公打擂台上位,还不是靠的明公。”
“闫忠慎言,你还要留在官场的。”首相说道。
“我受明公知遇之恩,必随明公荣辱与共,明公退位,我自无独在官场之念。”闫忠慷慨的说着。
“闫忠,勿急躁。我并不是完全退位,陛下不是谢绝了我回乡的请求吗,并且欲加封我为荆卫侯,任太子太傅。”
“明公,这是虚职啊,并无实权。而且至今太子未立,谈何劝君从善,辅国治邦。”闫忠依旧不贫,首相为帝国立下的功业绝不仅仅只有这点殊荣,而且如若再给明公十年,必能为帝国扫除弊政,还朗朗乾坤。
“勿急,勿急。”......
而在另一所官邸,近卫军大将军府。
虽已入夜,会客堂还是灯火通明,有数人正在里头高声谈论。坐在中间有一人,甚是魁壮,观其面圆耳大,鼻直口方,加上水桶腰围,好一个屠夫样。但又看其穿着帝国军服,肩上挂衔章,应是帝国军部高官。
要说他是谁,他正是帝国禁卫军统帅,帝国大将,当今国舅爷,皇后的亲哥涂蜕。
涂蜕本是一市场卖肉小贩,家有一同父异母妹。其父早亡,其继承市场摊位,卖肉为生养大其妹。其妹生得绮丽,有贵人之资。在皇宫甄选佳人之际,入得宫中,受皇上恩宠。不到数年,诞下第一位皇子,更受恩宠,而后得封皇后。涂蜕本无学识,更无能力,因其妹诞下龙子,受封皇后,而平步青云,得禁卫军统帅之位。
旁边众人则是涂蜕荣登高位后投靠来的门客,其中谋略高者,受到信任而成为客卿,为涂蜕出谋划策。涂蜕本是小贩出身,无谋略,对客卿所提建议,非常听从。但客卿多了,意见也就不统一,涂蜕无谋也无断,无力断决施行哪一策,底下客卿时常陷入争吵中。
“李政兄此言差矣,殊不知万宁公主乃是皇族百年难得一出的奇才,又备受皇上喜爱,其母族更是星际大族。虽已有封地,但只要还在皇上身边一刻,便有上位可能,不得不提防。”客卿蒯澈对着另一个客卿李政说道。
李政高声回答:“帝国自立国以来,虽有女宫弄权,但无女性称制,万宁公主再如何杰出,也不会让陛下破例。”
另外一个客卿则说道:“事无绝对,为弘公子的大业谋略,决不能放任一个可能。”
原来众人有个共同目标就是让弘公子能登上皇位,今天谈论的是对万宁公主的处理。众人分为几派,一派认为要亲近万宁公主,最好能为弘公子找一位符家女为妻,而壮大自己势力。一派认为需要提防万宁公主,最好把其调离帝星,彻底清除威胁。另外一派则是中立派,认为皇帝尚属健康,不能表现得过于拉拢结派,清除异己。应该学**王之资,表现孝道,长子和皇后之子就是最大倚仗,到时自然水到渠成。三派三种观点,三波人在阐述自己观点,反驳对方观点,整个议事堂有如菜市场般吵闹。
大将军并不制止,还蛮喜欢这种氛围。不过对于三派观点,一直不能定夺。大将军虽是卖肉小贩出身,并无政治头脑。但在朝堂多年,位居高官,耳濡目染下,也能分辨出一些好坏。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侄子立为太子,但又不能逼迫皇上。需要加强自身力量,但不能让皇上认为侄子集权。老爹都还没死呢,太子都还不是,就开始汇聚人心,集权增力,这不是找猜忌吗。也需要打压竞争对手,但手段不能过分。王美人之事,已经让妹妹失宠,再行险招,岂不是自寻死路。不作为的话,虽是无风险,但也无信服力啊。
大将军陷入苦恼,不能断决,最后示意众人安静,问询首席谋士:“田枫,你说应该怎么行事。”
田枫是一个面容狭长,足智多谋的男子,早年便跟随涂蜕,深得其信任。
田枫略一沉思,回答道:“禀将军,田枫认为。万宁公主绝不是最大威胁,弘公子最大威胁应是渤公子。渤公子有独孤太后支持,另听闻首相继任者吴相也意在渤公子,这才是需要我们忧心的。”
田枫看大将军微微点头,又继续说道:“万宁公主,明年便可领取封地,大人可劝皇上加大封赏,示好符族。并可另寻人上谏,封地不可一日无主,让公主早入封地。弘公子已到婚配之年,并无正妻,大人可到符家为弘皇子寻一正女为妻,并上奏皇上。皇甫相明年底退位,听闻皇上欲拜为太子太傅。弘皇子虽未是太子,但也可先拜皇甫相为师,学习道德。”
大将军认为十分在理,采纳了田枫的策略,并且付诸于行动。
数日后,万宁公主封地由丰京星白洮府转封长宁府,也即方兴所在府,算是丰京星仅有的人口稠密府之一。弘公子也和符家长幼女定下婚约,在成年或登基之日成婚。也选了一个良辰吉日,拜首相皇甫松为师,学习皇甫家学。
弘公子的声望增长了些,献公子势力也开始为其奔走谋划。朝堂之上,深宫之内,看似平静如常,实则暗潮涌动,各方势力为各自目的而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