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来人,太子微微挑眉“你肯出来了?”
时至今日,马落衣一直都不肯出自己的院子,大有一种在院子里到天荒地老的感觉。
不过她又想到逝者已逝,活者要是不做点什么就太对不起死去的人了,那些曾经诬陷过父亲的乱臣贼子还在人间逍遥快活,她马落衣若是不灭了陆文元一党,此生誓不为人。
微微扶了扶身子,不卑不亢的眉眼折射出了这女人独特的光彩“让太子担忧了,太子妃看样子有什么烦心事?”
太子闻言不屑的转过身“她能有什么烦心事,庸人自扰罢了。”
看着背过身的太子,马落衣在人不见之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弄“太子不懂女子,太子妃在太子面前耍脾气,不过是想让太子多在自己身上停留罢了。”
太子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她在本宫面前撒泼,本宫不仅不能怪她,还要把自己的时间都浪费到她身上?”
“呵。”马落衣盈盈的用手捂住了嘴,眉眼带笑“太子误会了,落衣的意思是,太子妃天天在太子面前聒噪,不过是因为,她缺爱呀,您想想身为女人的她,怎么会容忍自己的新婚夫君接二连三的宠幸一个小妾呢,有了落衣在,您在太子妃眼里就是一块香饽饽,只能看,干眼馋!”!
马落衣画风转的太快,一针见血的让太子一时间不知道该斥责还是该生气,主要是他还有一点想笑。
看着太子眼里的矛盾,马落衣心中暗爽,还有什么,能比自己后院不和更令人难受的呢?
没准以后,随着太子的女人越来越多,明里暗里的斗争,无声无息的把太子搞死也不一定,想到这,马落衣就充满了斗志。
虽然害死自己父亲的并不是太子,但太子的断章取义,太子的一意孤行,够他吃自己亏的了。
“你不喜欢太子妃?”太子好似一个傻白甜。
见太子一时半会没什么反应,马落衣靠近一步,牵住太子的手。
太子不适应,下意识的扯回来,奈何马落衣拉的紧“落衣是太子的女人,太子妃也是太子的女人,如果落衣可以喜欢太子妃,那就说明落衣一点都不在乎太子了。”
好不容易适应了马落衣的变化,太子剑眉微挑“你倒是实诚。”
落衣莞尔,素手微抬,将额前几缕调皮的乌发轻轻挽到耳后。
本来正常熟稔的动作在落到太子眼里便带了几番风情,无限放大到每一个细节。
太子心中微微讶异,难道自己也是重色之人。
马落衣感受到太子目光中的呆滞,微微勾起唇角“落衣此次前来,是有一事与太子商量。”
“何事?”
“实不相瞒,落衣以前野惯了,整天闷在这宫中,实在烦躁。”
闻言,太子面色微沉“然后?”
“落衣想出宫祭拜父亲,顺便拜访一下恒王爷和恒王妃”落衣说的款款,太子却不以为意。
“使人与你同去。”太子心中恐马落衣在马尚书坟前自寻短见,却也没有阻挡人家祭拜父亲的之理。只能出此下策。
“不必!”马落衣立即反驳“落衣只想安安静静的祭拜父亲,不喜有人在一旁。”
落衣如此,太子更甚怀疑马落衣会做傻事,并不是他有多小心,而是马尚书之死在他心中留下的疤痕太深了。
“我让他们在暗中,不会影响你。”太子退步。
见太子顽固,落衣心烦“换成太子喜欢被人跟踪?去哪里都没有自由?”
放开太子温热的手,马落衣利落的转身,迈开步子就走。
“你去哪!”见马落衣生气,太子好脾气的拦住她。
马落衣低头看向攥着自己胳膊的大手,她就知道,太子肯定执拗不过,最后顺从。
“既然你不喜欢有人跟着暗中保护你。”太子认真的看着马落衣“那本宫便陪着你去,顺便祭拜自己的岳父。”
马落衣听着太子的上半句话,刚刚松了口气,就被下半句噎了回去。
“太子!”马落衣强颜欢笑“落衣只是个侧妃,太子的岳父,落衣之父当不得。”
太子眼神微妙,将马落衣拉到身前,低头深深的看着她“本宫的岳父,马尚书当得,本宫的太子妃,你当得”
马落衣听得失神,望着太子呆呆的,随即莞尔一笑“太子莫言玩笑了,落衣从来不在乎什么身份。”
马落衣抬起头,迎着阳光,微微眯起了眼睛“以落衣现在的状况来看,成为什么人,做什么事,都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
阳光照射在她的脸上,这一幕仿佛看破红尘,即将羽化登仙一般,飘飘然不切实际。
太子想到自己梦里那个忽远忽近的背影,那个号称是自己母亲,却在自己记忆中从未出现的女人,就像现在的马落衣一般,如梦如幻,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抓不住。
“落衣……”太子高大的身躯不受控制的挡住了马落衣身前刺眼的阳光“不要走,你看看我!”
马落衣被太子的呼唤叫回了神,却震惊在太子眼中巨大的悲痛中,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喂!”马落衣受不住这样的太子“别这样看着我。”
太子这样看着自己,仿佛自己做了多么丧尽天良的事一般。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马落衣又一次扯会自己的胳膊,不敢再看太子的眼神。
太子渐渐聚焦了涣散的眼神,定格在马落衣细嫩光滑的脸蛋上。心中明了,这是眼前人,他要抓住眼前实实在在的人。
“你同意了?”太子好心情的试探。
“我能不同意吗?”马落衣看白痴一般。
“不能!”
“……”你牛逼。
“太子定时间吧。”马落衣妥协一般叹了口气,扶了扶身子,准备离开。
“落衣!”没走出几步,就被太子又一声叫住。
“我逼你嫁给我不是因为重色”
太子清凉的声音令马落衣身躯微震,没有转头,继续侧耳倾听。
“我不能放任你一个姑娘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孤苦伶仃,受人欺负,走去哪里都难行半步。”
太子声音一顿,似乎想起了刚才马落衣的话,声音仿佛自天边传来“你不要怪我。”
马落衣转头,两个人隔着几步的距离互相对视着,微凉的风自身边吹过,撩起两人的阵阵青丝仿佛缠绕到了一起。
“呵呵”好半响,马落衣清脆的笑声在空气中传来“太子殿下,你知道的,身为一个女人,我最不屑的就是一个男人怀着愧疚之心对我百般照顾,所以落衣说自己不在乎身份,是真的,随遇而安。也是真的。”
说完,便没有一丝留恋调头走了。
“无论如何,你会是我的正妻,是我祁阳明媒正娶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