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家丁,包食宿,月钱一两?”
这真是大户人家的条件,徐来认真的思考了下,自己能否先进祝府做家丁,然后旁敲侧击找机会打听三舅姥爷的下落,总好过自己漫无目的瞎转悠,而且还不用担心温饱问题,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虽然自己比同龄人稍微高一些,但再怎么说也只是个十三岁不到的小少年,不知祝府会不会招这么小家丁。
就思考的这一阵功夫,徐来就发现已经有三个人进祝府了。看来祝府的家丁是个好差事,很多人都想留在祝府。
徐来也不多想了,先进去看看再说。
徐府的十七守着门,一个个登记检查应聘家丁的名帖。看到徐来,不由咧嘴一笑:“咋又是你,你也来应聘家丁吗?你年纪太小了,姑爷不会要你的。”
“我想试试”
“。。。。。。行吧,名帖给我。”
“我叫蒋是客,家乡遭了兵灾,就逃出来我一个,名帖什么的都不知去向。”
十七虽是个底层人物,但是听到徐来的遭遇,不免动了些恻隐之心,便将蒋是客三个字登记上去,摆手示意徐来进府应聘。
“多谢十七哥。”徐来拱手道了声谢便进了徐府。
进府后,前院约莫三四人跟徐来一样的应聘者,此后半个时辰里又来了三位,最后只见十七手中拿着揭下的应聘告示,然后从府内将大门关上了。
不一会,一个中年人走到了前厅,徐来认得,十七喊他姑爷。
中年人向所有应聘者拱了拱手:“有劳各位,在下范博。。。。。。”
徐来只听得“范”这个字,后续什么介绍徐来都听不进去了,虽然姓范者数不胜数,但是来这越城,徐来可是所见不多,范姓在越城很少,而三舅姥爷就是姓范的,他们有所关系也未为可知。
不知过了多久,范博一声闷哼将徐来的思绪拉了回来,徐来见范博看着他,马上便拱手行礼。
“小娃子也要来我祝府做家丁吗?”范博笑道。
徐来思考几息,拱手道:“请范姑爷告罪,小子不是来应聘家丁的,是来向姑爷道谢的,多谢姑爷昨日施救,但是姑爷深居简出,小子只能出此下策”
范博笑了笑:“仅此而已?”
“原本无事,但是现在小子却真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姑爷,还望姑爷为小子解惑。”
“哦?”
“姑爷也是范姓,不知姑爷是否认识范汉贤老先生”
范博内心咯噔一下,范博是范汉贤的记名弟子,还没有资格正式入门,用范汉贤的话说还是“有点根骨,难得在越州这犄角旮旯碰到同姓本宗,姑且就收你为记名弟子吧”
“十七,这次家丁招聘由你全权处理”随后看了看徐来,“随我来。”
来到范博的书房后,命丫鬟上了茶之后便让丫鬟下去了,“蒋是客不是你本名吧?”
徐来拱手道:“确实不是,但是我有不能说的苦衷,请姑爷见谅。”
“无妨,你是怎么认识家师的?”
“三。。。姑爷是范先生的徒弟?”徐来正要说三舅姥爷,但是想想还是安全第一,不能轻易相信别人,于是换了一种说法,“能否请姑爷带我见一见尊师?”
“师父他老人家的俗名知道的人并不多,并且师父确实让我留意越城中有寻他的人,首先就是得知晓他老人家的俗名。”范博看了一眼徐来,“明日我带你去见师父,今天就先在府里歇息吧。”
“为何不能今日就去,小子实在是心急如焚,一刻都不能耽搁。”徐来拱手道。
“你也吃了不少苦,先好好洗漱一番,我一会儿让裁缝给你定制一身衣裳,师父他老人家在会稽山,即刻启程天黑之前也到不了,明日一早出发。”
“如此便有劳范先生了。”
徐来在丫鬟的带领下,到了东边一处厢房,不一会儿就有裁缝过来量了尺寸,裁缝量完尺寸一刻也未耽搁就离开了。
徐来见门口一直站着丫鬟,想必这是供自己使唤用的,于是徐来唤了丫鬟进来,让她去找十七过来。
十七很快就到了徐来所在的客房:“蒋公子,昨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徐来摆手打断了十七:“十七,昨天我说过一路搀扶,踹我那一脚已经一笔勾销了,这次找你过来是有件事要麻烦你。”
“公子不必客气,但请吩咐便是。”
“打我的那帮乞丐你可还记得?”
“十七事后确实有了解过来龙去脉,公子受辱”十七为难的顿了顿,“但是我们老爷一向宽厚,不许我们下人欺负乞丐,甚至不允许我们驱赶。”
“放心,我不是想你找他们麻烦,而是想打听一下,我是怕我记不起来我的仇人。”
十七一愣,看来这个少年是存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心思,还好他说我踹他的一脚已经一笔勾销了,不然被这种人盯上,想必人也不能安生。
“公子,那个带头的乞丐叫余绍安,据说是个铜皮境的武者。”
“铜皮境?!”徐来惊呆了,“铜皮境武者怎么可能沦落为一个乞丐?”
“据说原是城主府的护卫,但是与府里护卫什长的妻子通奸被抓现行,什长本来要杀了这对奸夫**,但是见他们两个都跪求着饶对方一命,好一副臻爱一生的模样,什长大怒,但是却饶了他们性命,软禁了妻子,说既然都愿意为对方死,那让余绍安在越州城行乞一辈子,如果不行乞或者逃离越州城,那便马上杀了这个荡妇。”十七唾沫横飞道。
“然后余绍安就真的一直在越州城行乞?”徐来诧异道,如此看来,余绍安的行为虽是不齿,但是不离不弃的做法倒是爷们儿。
“对啊,已经小半年了,一个铜皮境的武者哪里不能混个出身,就真的为了个贱人的性命在此虚度一生。”十七也感慨道。
“十七,我不管这人值不值得同情,但是他在我最落魄的时候落井下石羞辱殴打,这我永远都不会忘记,我希望你能帮我好好留意他,还有他身边的那几个动手打我的乞丐,不管多久,我都要亲手让他们付出代价。在此之前,千万别让他们有什么意外。”徐来说这句话的时候双眼通红,少年人的委屈和仇恨以及隐隐的戾气,看得十七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答应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