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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潜藏的阴影

黑发青年诺力目送着他们离去后将铁制钥匙拔下,顺手将火把挂在墙上,他抬头望去,远处只有无边的寂静与黑暗,不时传来老鼠的沙沙声,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精密的物件,一块银质的怀表,他小心擦下怀表上的灰尘,表盖上刻着一只活灵活现的蜂鸟,他轻轻地打开表盖,上面的指针还在坚强的转动。

借着火把的余晖,诺力仔细的确认了现在的时间,已经晚上九点十三分,如果十个小时内他们还不回来,自己就要走了,他用十个金币买来的消息说,明天会有大动作,只是后续的酬劳肯定是拿不到了,但若被人发现自己偷偷溜进这里,怕不是全家都会被吊死。

想到这里诺力从口袋中掏出一张破布,将其摆在地上,随即将大汉钱包中的金币悉数倒出,一一摊开,火光下金币的反光照亮了他的深陷的双眸,“嗯,是五十枚金币没错,不过”诺力一脸肉痛的将其中十枚拿出放在一旁,“这是买消息要还的”,之后脸色更加扭曲“这二十枚是给提供工作的人”,诺力想到这里脑海里全都是那个留着长胡子咧着一嘴大金牙的老头,他是北城区有名的地头蛇,不必冒着危险就能分走自己这么多辛苦钱,诺力忍不住咒骂道“真是个吸血鬼。”

接着诺力的脸色终于好了一点“这十枚还债,大家平时帮了我们家这么多”。

接着他看向了最后的十枚金币思索道“丽莎早到了该上学的年纪了,可她还有两个弟弟,不行。”诺力抬起头来死死的盯着他们离去的道路,“后续酬劳也有五十枚那,如果有了这五十枚金币,孩子们就都能上学了,我的妻子也能少打几份工了。”想到这里他将金币一枚枚的收回了钱包,用麻绳将其捆紧,随后将其用力的塞进了怀里的口袋,蹦跳两下后见钱袋安好方才放下心来。

“没有见到公会的标识。是雇佣兵吗,还是私人,居然带着一个小孩,是叫洛吗,真是少见,算了这,不是我该考虑的。”诺力自言自语道,百无聊赖的向着边上走去,他静静地抚摸着冰凉的墙壁,无比熟悉又无比怀念。这里的每一处构造,每一条水道,都被父亲强硬的刻进了他的脑子里,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掌心,似乎那里依然红肿,父亲曾让自己牢记住这些,鼠道的某些地方还刻着他的家徽,一只蜂鸟。

鼠道曾是西城的骄傲,更是他们家族的骄傲,可自从建完后他的家族便开始没落,公爵大人答应的事情都未兑现,没有封地,没有工资,他们的家族也未成贵族,于是他们夹在了贵族与贱民的尴尬的身份之间堕入了无边的地狱。

突然一个身影遮住了火把,巨大阴影投射在诺力身上,打断了他的回忆,他诧异地回头看去,直接被吓得双脚瘫软,身体不停的哆嗦,声音颤抖“怪,怪物,啊啊啊啊。”

他的身前赫然站立着一只巨大的老鼠般的怪物,在狭小的下水道中,它只能勉强站起,他绿色的毛皮在火光折射下愈发邪恶。

这就是他们都在传的怪物吗?诺力使劲的想使自己站稳,迅速从腰间拿出别着的砍刀,胡乱挥舞着,想把怪物吓走,怪物露出了他两颗巨大的门牙,一口咬住了诺力的右手,咔嚓一声,诺力拿刀的右手竟被整个咬断了。

那生物咬着他的右手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金币哗啦一声散落一地,怪物愣了一下,诺力强忍疼痛,趁机用仅存的左手拾起砍刀,重重的劈在怪物身上,接着砍刀在诺力惊恐的眼神中被弹飞了,他仅存的左手被震麻了,而怪物却毫不在乎,张开巨口,咬住了诺力的脑袋,诺力绝望的想要逃走,却被无助的拖进了黑暗,几声惨叫之后,鼠道重回一片寂静。

洛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回头向来路望去,但只有一片黑暗。

黑胡子大汉靠近小声问道:“我们都走这么久了,小子,还没到你被袭击的地方了吗?”洛仔细的看了看周围回应道“就在前面了,我记得就在前面了。”

“好吧,都打起精神来,好好看看周围,千万小心,别被什么东西给偷袭了。”大汉对着队伍说完,便将火把递给男孩,将背上的巨斧取下,刻意放慢脚步走到索亚身旁,两人小声说了几句,大汉便又大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面,这一切都被洛身旁瘦弱青年看在了眼里。

“哼,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瘦弱青年以一种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接着将背上的弓箭取下,紧盯着周围,洛发现他的眼睛似乎在发光,等回过神来发现瘦弱青年在看着自己。

“这是猫眼,猎人的眼睛,在黑暗中也能看的十分清楚,另外,我叫卡多,那个剑客叫兰多,别看他平时不常说话,但他的实力可是很强的,你也见识过了吧。”洛想起了那个大理石桌。

卡多指着黑胡子大汉对洛说道“那个男的叫卡努,没什么本事,只会点嘴皮子功夫。”

接着悄悄的对洛说“那个长得很好看的女人是索亚,她是幻术师,别看她被老鼠吓成那样,但她认真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卡多看向洛问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洛”洛轻声答道,“我看你挺仇视贵族的”卡多说道。

“算是吧”洛苦笑道。

“别紧张,我和你一样都是贱民,那些贵族们把我一家人都剥削成了乞丐,可现在那,我不还是给贵族干活,拿取报酬吗,谁能和钱过不去那,不过,听你说,你和我们要找贵族是朋友?”卡多话锋一转问道。

“是,是的”洛结结巴巴说道。

卡多认真看着洛说道“你最好别对他抱什么希望,等任务完成,拿到报酬就赶紧走吧,贵族的小孩都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你拿他们当朋友,他们拿你当奴隶罢了,这可是我的经验之谈,你住在瘟疫区应该懂这个道理。”

卡多说完便走向兰多,两人耳语几声,卡多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一行人寂静无声。

不多时,卡努将众人喊停,卡努将手伸出向前摸去,冰冷粗糙,前面似乎是一堵墙,卡努一拳重重的砸向墙面,墙面纹丝不动。

卡努回头对着洛喊道“你确定是从这边逃出来的吗,小子?”

洛蒙了,他清晰记得就是这条路的,他就是从这条路逃出来的,就算再虚弱也不可能记错的,他突然想到什么,赶忙从怀中拿出了诺力送给他的地图,在火把的映照下他不停翻阅似乎想寻找些什么。

卡努见他不说话,气急败坏的对着其他人说道:“妈的,我们可能被那个带路的坑了,这条路上没其他通道了,走,回去找他算账去。”说着便要往后走,但他走了几十步,却无一人跟上。

“你们还磨蹭什么那,快走吧,索亚,那就是堵墙,没有路了,我们被耍了,可别让那家伙跑掉。”卡努对着索亚喊道。

“你现在找他算账来得及吗,卡努,我们可是走了很久才到这里的,冷静点吧,过来看看再说。”索亚将洛手中的地图递向了卡努,卡努不情愿的接过地图随即明白了什么。

“你听到风声了吗?卡努,墙上可有缝隙”卡多对他说道。

卡努索性将耳朵贴在墙上,一股空洞的声音传来,“是风声,卡多,墙后面还有路”卡努惊奇的说。

洛突然抱着头说道“我想起来了,就在前面了,我似乎就是在前面被袭击的。”

“既然都走到这里了,怎么也不能空手回去吧,既然这小子也确认了,那管他墙后面有什么,凭诸位实力,我相信就算遇到那瘟疫鼠,这么多人自保还是没问题的吧,卡努,让一下。”一直无言的剑客兰多突然说道,卡努闻言急忙让开。

兰多缓缓将剑从剑鞘中拔出,剑身上复古的花纹惹人注目,兰多快速连砍数剑,剑身竟发出蓝色的光芒,闪的洛睁不开眼睛,不知何时其剑已入鞘,洛努力将火把举高借着火光看去,墙面上似乎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只见兰多轻击墙面,墙上骤然出现数道裂缝,随着轰的一声,什么东西塌了,掀起阵阵浓烟,浓烟过后,墙面上竟被削出了一个洞。

“献丑了,诸位,走吧。”兰多率先入内,只剩下几人看的瞠目结舌,这墙面足有十几公分厚,竟能削出一个洞出来,一阵惊异之后众人只好随着兰多陆续进入墙后。

一行人刚走没多久,黑暗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跟了上来,它用巨大的鼻子嗅着人类的味道追来,最洞口前停了下来,仔细打量一遍洞口后,它猛地对着墙壁啃了起来,呼呼声大作,猛地停止,再望去,黑暗中只留下一个更大的洞口和一地石料残渣,而它已消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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