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梦换了一身衣服,从更衣室走回办公室,一路上邹琳跟在身后悄悄跟她汇报敌情:“白总,祁瀚刚才问我你感冒严不严重,看他样子挺关心你的。”
白晓梦刚刚走出电梯的脚步悠的一顿,她侧过头望着邹琳,:“他还说了什么?”
邹琳摇摇头,:“没说什么,不过我听说林太太帮他安排了一门亲事,女方是一名律师,家境优渥,双方见了几次面。”
“这事定了吗?”白晓梦继续往前走,脚步倒是放慢了不少。
“不知道,不过听说祁瀚很反对他母亲的私自安排。”邹琳悠然一叹,白晓梦笑问:“你叹什么气,当事人又不是你。”
邹琳突然脸一红,别扭得像个害羞的小媳妇。
白晓梦一下子就看穿她的用意,眉毛一抬,打趣:“你喜欢他?”
邹琳尴尬一笑,沮丧道:“哪有,就算是,他怎么可能会喜欢我,他喜欢的是你。”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祸从口出,她心咯噔一跳,斜眸的打量白晓梦,只见白晓梦精神恍惚,也不知道刚才她说的话究竟是听到了还是没有,邹琳不敢再开口,一路忐忑的跟在白晓梦身后走进办公室。
白晓梦走进去的时候,一屋子的人都坐在沙发上“闲聊”,事实上是每个部门经理在跟白嘨林汇报公司的经营状况,白嘨林坐在靠近落地窗的一张长沙发椅上,右边有林素之陪伴,左边则坐着祁瀚,看上去真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几个部门经理就坐在他对面另外两张成犄角之势的沙发上,一个个正襟危坐,毫无轻松之色。茶几上搁着茶水,还有一些想必是白嘨林从国外带回来准备送给公司员工的一些巧克力,俨然像一次私人聚会的模样。
自从公司给白晓梦接管之后,白嘨林退居其后,基本上很少参加公司的任何决策,加上平常都是定居在澳洲,每年也就回来参加一次股东大会,已经对公司做到不闻不问,林素之自然也跟随他定居海外,只有祁瀚独立留在国内,这些年,白晓梦甚少跟他联系,偶尔两人碰见,白晓梦也是打声招呼然后借故离开。
这样尴尬的关系,也是白晓梦不愿意见到祁瀚的原因之一。
事实上,虽然她对父亲当年的行事颇有怨言,但是面对祁瀚,她却从来没有觉得他有什么过错,甚至在白晓梦心底,她不得不承认在她成长的岁月里,祁瀚扮演着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在她心底深处一直有着不一般的地位。
他们的关系敏感又温暖,暧昧又保持距离,恰似亲人却又疏离,这种关系朦胧又模糊,曾经困扰白晓梦很多年,她相信祁瀚也一样,毕竟曾经那段青葱岁月是他陪伴着她一起度过的,就连在她接手公司之初,祁瀚还曾为此休假一段时间日夜陪伴她左右,让她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时期。这样一份深厚的感情,白晓梦不敢忘,如果一个人不关心你,或许就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可是这个人偏偏是最不应该的人。
每个人生命中也许会经历过很多人,他们也许不适合,碍于身份,或者碍于地位,或者其他原因,但是却不得不承认他们在你生命中有着一席之地,即使经历岁月磨砺仍然无法抹灭。
白晓梦走进去的时候,屋里的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纷纷侧过头来看她。白嘨林脸上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走向她,林素之和祁瀚都不约而同的跟着白嘨林站起来,一下子气氛变得严肃起来。连坐在沙发上满脸懵然的部门经理纷纷开口打招呼:“白总。”
白晓梦无奈的摆摆手:“大家不用客气,打扰到你们了,你们继续吧。我坐在边上听听就好。”
“其实我就是想了解下公司的情况,既然你都来了,那就让大家都散了吧,不能影响他们工作。”白嘨林吩咐邹琳送走几个部门经理。
人一走,办公室忽然剩下他们四个人。气氛有点僵滞。
白晓梦和林素之祁瀚打了声招呼,林素之一无既往的客气亲切,拉着白晓梦嘘寒问暖,又心疼又责备,:“瞧你脸色这么苍白,怎么还不在家里休息,工作永远做不完,身体才重要,刚才我还在说等会让祁瀚过去你那里给你看看。你这孩子就是不懂得照顾自己。”
“不用了,就一点小感冒,不碍事。”白晓梦笑笑的推脱。
白嘨林站在身侧,坚决的说;“感冒可大可小,你还是听你阿姨的,让祁瀚给你拿点药。”
“我刚刚吃过药了,感觉好很多,真不用担心。”白晓梦不是不想领林素之的情,而是不希望邹琳帮她掩饰宿醉的借口被穿帮,毕竟祁瀚是医生,若是被他发现真实原因,估计又要受到一顿谴责。
“等会我还是帮你看看,生病不是小事。”一直沉默不语的祁瀚忽然开口了,语气听似平淡,却很坚定,白晓梦看到他那双眸色深深的眼睛,喉咙瞬间像堵住了一团棉花,这下连拒绝都没有勇气。加上白嘨林在一旁恰如其分的推波助澜,最后白晓梦只好找借口说等吃完饭后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