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琳一边开着车,一边偷偷觑着坐在隔壁副驾驶座位上失魂落魄的白晓梦,刚才走的太匆忙,白晓梦身上还穿着休闲服,与往日光彩靓丽的形象比起来,此时更像一个清纯略带忧伤的少女,白晓梦表面看起来开朗和悦,事实上性格谨密细致,不轻易透露心思,邹琳认识她多年,对她一反常态表露出来的紧张担忧感到十分诧异,她不无担心:“白总,你没事吧,你脸色不大好,要不要.......”
“不用,你开快点。”白晓梦冷淡脸,低头在翻看手机,她手指滚动手机上的联系人,苍白的脸色渐渐沉下去,邹琳发现异样,心中的疑虑更深,可是关乎到白晓梦的私事,她不敢轻易开口询问,寻思了一会,才说:“早上我已经把手机充满电了,公司的事我已经安排好,白总不必担心。”
白晓梦默默点了点头,旋即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看向邹琳:“昨晚除了我爸之外,还有没有其他人找我?”
邹琳一愣,旋即听出白晓梦说的“其他人”指的是有关她家里的亲人,摇了摇头,:“除了白董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祁先生呢?”
“白总说的是.....祁瀚...祈医生”白总躲避了祈医生一年了,怎么忽然会关心起他来了?
白晓梦期待的眼神让邹琳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没有,虽然我和祈医生不熟,不过他向来行事比较低调,每年除了参加一年一度的股东大会之外,他基本不出现在公司,白总怎么忽然问起祁医生,难道......”
白晓梦手紧紧的攥着,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昨晚凌晨时分祁瀚打来的那通电话,神色更加冷冽,许久才开口:“邹琳,私下帮我查件事。”
“白总你说。”
白晓梦站在独立病房的门口,透过病房的玻璃窗口看到几位主任医生和护士围在病床前,低着头在向几位护士嘱咐什么,白嘨林和林素之站在一侧听着,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刚好看到林素之保养极好的面容仿佛一夜间苍白不少,眉宇间尽是担忧。不知为什么,白晓梦尽然觉得自己心软了起来,曾经她那么样讨厌这个女人的不折手段和阴谋诡计,此时看到躺在病床上的男人,她却失去了对这个女人的恨意。
她深深吸了口气,打开门轻轻走了进去,几个主任医生没有察觉她的出现,仍然低着头在探讨,所有人里面反倒是林素之第一个发现她,满是担忧的脸上露出一闪而逝的诧异,白晓梦冲她点了点头,向白嘨林的方向走了过去,低声和白嘨林打了声招呼,白嘨林回过头察觉是她,:“来了。”
白晓梦点点头,目光落在病床上的祁瀚脸色,嗓音不觉带着颤抖:“爸,祁瀚他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昨晚动了一个晚上的手术,医生说幸亏当时祁瀚紧急刹住车,否则现在不堪设想,就算这样,还是断了两根肋骨,轻微脑震荡,还有脚骨骨折,幸亏没有伤及筋骨,我和你阿姨担心了一整晚,总算松了口气。”白嘨林拍拍白晓梦的肩膀,像是如释重负一样松了口气。
这么一说,白晓梦紧紧堵在心口的那口气终于可以缓缓落下,背脊上仍然汗湿了一片,她握住父亲的手,盯着祁瀚苍白的脸色心中百感交集,像是对自己说也像是对病床上的祁瀚说:“他一定不会有事。”
白嘨林虽然惊讶白晓梦一反常态的表现,不过此时他根本没有心思去顾及她的想法,眼看主治医生已经吩咐好相关护士的工作安排,白嘨林和其中的一位主治医生交谈几句才送走他们。
林素之站在病床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的儿子,神色忧伤,白晓梦见她也劳累担心了一晚上,整个人憔悴不堪,走过去安抚道:“林阿姨,你和我爸也累了,你们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看着。”
白嘨林送走医生走回来,听到她们说话,插嘴道:“是啊,素之,阿瀚的手术很成功,你也不用担心了,虽然伤势重了点,医生都说了只要好好修养,康复起来也很快,倒是你脸色这么差,赶紧回去休息,这里有晓梦不会有事的。”
林素之看看白嘨林,又转头看着白晓梦,默默点了点头,虽然眼底充撤着复杂的思绪,嘴上仍然客气的回应:“幸苦你了,晓梦。”
白晓梦笑笑摇了摇头,眼看着白嘨林带着林素之离开病房,她拉了张椅子坐在病床前,握住祁瀚露在被子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压抑在心口的酸涩终于克制不住,冰凉的液体从她的眼角滑落,带着心底撕裂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