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一打开,院中紧紧盯着的小厮齐齐退后了一步,云嬷嬷和灵珊二人赶忙就迎上去,看了里屋的方向一眼,又将叶挽思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小姐没事吧?”
叶挽思摇摇头笑笑:“没事,回去吧。”
路过顺子身旁的时候她慢慢停下了步伐,顺子如临大敌般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双腿悄悄颤抖着,却见她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就走出了院子。
松了口气,抹了额上的冷汗,暗忖这小小姐的气势怎么突然就变强了,“坏了,六少爷!”想起被关在屋子里的燕云祁赶忙叫人去请王宝卿,匆匆就往屋里跑去,满地的狼藉让他膛目结舌,当墙角那满脸青肿狼狈不堪的身影映入眼中时惊得他险险晕倒。
王宝卿闻声赶来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宝贝儿子衣衫凌乱鼻青脸肿,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奄奄一息的模样,哀哀喊了一声‘祁儿’就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镇南王府热闹了!
三房的小小姐将六少爷打了!
第二天府中上下都流传着这一爆炸性的消息,灵玉挥舞着拳脚双眼发亮的将叶挽思当时潇洒的身姿说给月慈等小丫鬟听,长得小包子一般,圆滚滚的月颖欢呼着拍手,欢喜道:“小姐威武!”
灵玉自豪的哼声,骄傲非常,月慈想起早上的流传的传闻却是蹙紧了眉头,嗫嚅道:“可是,如今府中都传遍了,小姐虽是出了气,但老王妃何等严厉,小姐她……”
话还未说话,就见一个身穿碧青色褙子同色罗裙,双手戴着银丝镶缀手镯,簪着点翠珠花很是体面的中年嬷嬷领着身后的婆子进了阳明阁的院子,灵玉止住声望去,月慈咬了咬牙,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来人可不就是老王妃跟前的伺候的大丫鬟,翠香嬷嬷么。
翠香威严的扳着脸,冲着院中的一众丫鬟冷冷睨了一眼,沉声朝里间道:“老王妃有请,请小小姐随老奴走一趟。”
灵珊一僵,担忧的朝叶挽思看去,叶挽思放下手中的书本,拂了拂身上的衣裙,从锦榻上起身,直直朝院中走去,边走边冷声道:“嬷嬷好大的威风,见了主子也不懂得磕头行礼,这般没有规矩也敢在王妃面前当差,将府中恪守陈规的仆妇置于何地。”
声音清脆悠扬,悦耳动听,由文静美婢虚扶着的美人缓缓自里间走出,素白的流云锦缎着绣工一等的绣娘针针织就出朵朵栩栩如的白莲,随着步伐在足边晃起优美的涟漪,站定在院子中仿佛还能闻到淡淡的莲香拂面,就是这样一个婷婷袅袅的绝色美人,吐出的话却让人芒刺在背。
听着耳边传来暗指她仗着老王妃撑腰就没了规矩的话,翠香咬了咬牙,这才恭敬的对她行了礼,“老奴给小小姐请安。”
叶挽思站定,扫了眼院中声势浩大的一群人,眯了眯眼,冷笑。
“不是老王妃有请么,这便走吧,可别让众人久等了。”
芳梅奉了王宝卿的命令特地跟着翠香来这阳明阁,见着叶挽思一照面就给了她们一个下马威更是觉得她深藏不露。
翠香倒是有些疑惑了,打了六少爷这一去肯定就是挨罚的,却见她不慌不急一副自信从容的模样,忙收起了轻视的心思,领着人就朝老王妃的院子走去。
院中的仆妇见着她纷纷行礼,再不敢小瞧了这新进的小小姐,连六少爷都被打得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她们小命可没公子们金贵,生怕惹了她遭来毒打,叶挽思感受着周围严谨的气息,冷着眼穿堂而过。
王宝卿见着是她立马就站起了身,指着她厉声道:“你这忤逆的女子,竟敢毒打祁儿,给我跪下!”
叶挽思看着堂内众人,有些意外,除了燕卓之外倒是来齐了,微微挑眉,朝着上首的镇南王爷微微福了身,方才转过头看向那满脸气怒的美妇,冷冷道:“论辈份,老王爷与王妃都在此,长辈还未发话想不到夫人竟然越过了,大家夫人的作为我如今算是明白了,受教。”
燕绍担忧的看了眼叶挽思,冷声对着王宝卿说道:“你坐下,如今这是成何体统,公道自有父亲断论。”
王宝卿紧攥着手指,抬眸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镇南王和一脸不满的王妃,狠狠的瞪着叶挽思,不甘的坐下。
燕擎睨了镇定自若的叶挽思一眼,冷声道:“听说是你打了祁儿,还不认错!”
燕擎这冷冷一眼可不比其它人,这眼中冷冽的威严和煞气即便是男儿亦要手脚发颤,不敢再言。
叶挽思却是冷冷一挑眉,从容的与他对视,冷声道:“是我打的他,但我不认为我有错。”
这不闪不躲得态度倒是让燕擎多看了两眼,王宝卿咬牙切齿,将他的祁儿打成重伤,躺在床上三个月不能下床,这还有理了,“你还没错,你将祁儿打成重伤还没错,他好歹是你的哥哥,你就是这般对待自己亲人的!”
老王妃厌恶的冷嗤出声,“果然是没有教养的野丫头,这般忤逆的事情都做得出来,今天能打自己哥哥,明天说不定就得骑到长辈头上作威作福了。”
“请王妃谨言慎行,挽儿是我的女儿,你说她没有教养岂不是在暗骂本官,这番侮辱的话本官却甚有疑议,不若叫圣上来评评理如何?”
燕绍冷冷的看着老王妃,眸中闪烁的全是认真的神色,老王妃被他堵得没了话,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不再开口。
叶挽思冷冷的看向王宝卿,道:“我生母只有我一个女儿,断是没有哥哥的可能,夫人莫要搞错了,小女子可没有那个荣幸。”
顿了顿又朝上首的燕擎道:“王爷明鉴,我进府中尊敬长辈,恪守府中严规不敢出错,可六少爷却因心中私念处处刁难于我,几次三番恶言相向,昨日更是吩咐手下领着一帮外男小厮冲进了我院子,若不是我乳母拼死阻拦只怕我闺誉早已尽数扫地,他拘了我乳母到院中几尽羞辱,王爷戎马半生征战沙场自有铮铮傲骨,定不想子孙只会享受自己用命换来的荣华富贵徒养了一身懦弱的性情,遇事只会隐忍不发,如温室的花朵般不堪风雨,只有不畏艰险迎难而上才是镇南王子孙应有的风范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