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冉颤抖着扶着床沿站起身,她走过虚弱“喵喵”叫的小猫咪,走到电视机柜摆架上,拿着细长的花瓶。
她终于低下头,对上余邈邈冰蓝的眼睛。
余邈邈打了个寒蝉。
视线已经微微染上血色,不知道是她的,还是厉含的。
任务失败了。
她还是让厉含逃走,带着厉墨焓花费那么大心思想要保存好的文件。
猫咪和人之间的差距太大,根本无法衡越,她已经用尽全力,身上每根骨头都在痛,却依然没能坚持到厉墨焓进门那一刻。
可这些都不是最可怕的。
余邈邈疲惫的眨了眨眼。
视线越发的猩红。
“喵呜呜……”
猩红的世界里,姜冉泪流满面,眼里却是从未有过的狠绝。
她高高举起花瓶,对着躺在血泊中动弹不得的小猫咪,闭上眼,松开了手。
咔嚓——
门被推开。
姜冉跪在一地血泊与碎瓷片中,泪如雨水,晕花了整张脸精致的妆容。
她苍白的手就悬在鲜血淋漓的余邈邈身上,止不住的颤抖,就连嘴唇,都颤抖得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姜冉哭泣着,无助得望向门口高大的身影,“墨焓……”
“小喵喵被花瓶砸伤了,怎么办……”
-
余邈邈努力在地上撑着站起来。
摇摇欲坠,几乎每走几步都会因为疼痛栽倒在地。
后腿拖着一条血痕。
厉墨焓的脸色与平时依然没有多大区别。
他垂着眸,看着红白相间的小猫咪一瘸一拐,每走一步都张着嘴,发出细微的呼唤。
“喵呜……”
他从来没有听过这只小猫咪如此虚弱的声音。
甚至一只眼睛因为鲜血,只能半眯着,另一只眼睛却睁得圆滚滚,固执却又充满哀怨的望着自己。
哪怕是家里被强迫跑20000米跑到气喘吁吁,四仰八叉躺在瓷砖上不肯动弹,都没有此刻虚弱无力。
只有在他身旁最近的特助知道。
厉总生气了。
低气压盘旋而压迫,厉墨焓的目光落在小猫咪依然倔强前行的后腿上。
——那里,还扎着一块碎瓷片。
“兽医。”
特助点头,视线扫过依然跪在碎瓷中哭的不能自已全身颤抖的姜冉,对这位心中铁定的厉夫人,他这次没有任何停留。
姜小姐,闯了个大祸。
没了特助,房间里便只有厉墨焓和姜冉两个人。
他向前迈步,缓慢得弯下腰,伸出了手:“别动。”
姜冉掩在双手后哭泣的泪眼猛地睁大。
厉墨焓竟然……
没有关心她,第一时间对一只猫伸手。
怎么可能……
她惊讶的甚至忘了哭泣,呆滞得看着男子蹲下身,将满是血污的小猫咪,抱在了怀里。
甚至在厉墨焓向来喜怒无形的双眸中,看到一抹轻微的心疼。
余邈邈依然还在叫着。
哪怕知道厉墨焓怕是根本听不懂,她也不能放弃任何希望。
小爪子颤抖着指着姜冉,“喵呜……”
我的腿是她伤的,她亲手用碎瓷片扎进去的!
再转移,挪到床头柜的方向,“喵呜……”
你的文件被坏女人交给你弟了!
她伸着脑袋,努力示意窗台的方向,“喵呜……”
你弟跑了!翻窗去隔壁房间溜掉的!现在追说不定还来得及!
“别叫了。”长指有力的直接闭上小猫咪的嘴,厉墨焓声音低沉,萦绕在耳边,简直是最完美的低音炮,“乖。”
余邈邈:呜呜呜!
她被按住嘴,没法说话。
小爪子都指出方向了,就算听不懂喵喵喵,这人怎么这么蠢还是不懂呢!
“姜冉。”
在余邈邈郁闷的被封闭住的小声呜咽中,厉墨焓抱着小猫咪站起身,“在我房间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