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香看着二人,竟不觉得他们是第一次相见,倒像是认识多年了,她记得七年来也并未听傅鸾歌提过这位七皇子。
“鸾儿有一事还想请鸿安公子相助。”傅鸾歌看着他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
“鸾儿竟是连皇兄都不愿叫吗?”
傅鸿安看着她眼中带着笑意。
“鸿安哥哥,可愿帮鸾儿?”她不想唤他作皇兄,她的皇兄皆是如同傅邯傅旌般的洪水猛兽,就算因为那日在寺中的一曲《别恨歌》或是同命相怜,她也希望傅鸿安与他们不同。
一句鸿安哥哥令他不由得一愣,多年前母妃与谢贵妃还在时,她好像也曾这么唤过他,只是那时她才小。
“昭明公主在宫外遇上刺客追杀被救,只是身子太过虚弱受了惊吓一时半会还未苏醒。”他起身看向窗外,询问道。
“鸿安哥哥果然聪明。”傅鸾歌此刻虽带着笑意,可那摇摇欲坠的身躯看得出她在强撑着不适,方才杜鹃已经替她拆了发髻,三千发丝尽散落在脑后此刻竟有几分病娇美人之态,“不过,刺客竟有宫中令牌令鸿安哥哥也很意外,对吗?”
“看来鸾儿已经知道是何人所为了。”
傅鸾歌轻笑不语。
“鸾儿当真聪慧过人。”说罢他转身离开了荣盛宫。
傅鸾歌面上的笑意在他踏出殿外的一刹那便收起了,额间沁出丝丝细汗,转头看向檀香,“你切记,昭明公主此次被刺客所伤性命堪忧尚未苏醒,你要将此事传到父皇那里,还要记得那刺客竟有宫中令牌。”
说罢便倾身躺下,闭上双眼虚弱地道:“去吧。”
“是。”檀香担忧地看着她,转身出了寝殿正巧遇上端着汤药的杜鹃,她询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方才邓太医开的补药。”杜鹃冲她笑了笑,她知道公主并不信任自己,可作为宫女她也应该做好本分的事,“既然檀香姐姐在便由你端进去吧。”
檀香也冲她笑笑,安慰道:“你端进去便好。”想了想,转身唤住她轻声道,“公主这些年的遭遇你也一清二楚,你若是忠心的公主定不会亏待你的。”
看着檀香离开,杜鹃心中存了几分暖意,她知道檀香对自己没有恶意。
很快此事便传入宣阳帝耳中,最受宠爱的公主被刺客所伤,自然震怒。
御书房中,傅鸿安单膝跪在桌案前。
“你就是老七?”
“儿臣鸿安见过父皇。”
宣阳帝打量着眼前的傅鸿安,他对这个七皇子的印象真的不多,他的母妃贤妃是当年的四妃之一,北陵顺昌候府的嫡女。
当年是他亲自下的圣旨,定了顺昌候府通敌叛国之罪。
他最后一次见这个孩子是在贤妃和顺昌候府被打入天牢之日,如今竟都这么大了。
“今日昭明在宫外昭明遇袭一事,你可知道?”
傅鸿安恭敬道:“今日儿臣替五皇兄巡视城中官道,谁知正好遇上刺客挟持马车,那马车之上有宫中印记儿臣便带着巡兵相助。”
“你替傅邯出巡?”宣阳帝眸光微敛,问道。
“五皇兄说户部那边有急事一时走不开,这才让儿臣顶替一番。”
“原来如此。”宣阳帝微微一笑又问道,“昭明如今可还好?”
傅鸿安抬起头对上他审视的目光,沉声道:“方才邓太医为昭明看过了,说是伤了心神,加之本就肾虚体弱,此番折腾下来怕是难好了。”
听到此话宣阳帝的面上已经带上了几分无力,七年来对傅鸾歌他是有真心疼爱的,如今听她遭受如此灾难哪能不难过。
“有一事儿臣还要禀告父皇。”傅鸿安的眸中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狠意。
宣阳帝用手抵住额鬓,试图抑制此刻的无力感:“说罢。”
“方才刑部在刺客身上搜出了宫中令牌。”
“你说什么?”宣阳帝此刻的眼中已经有了怒意,面上虽未显现,右手却忍不住转动扳指。
“你先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