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酒精擦拭全身是快速降温的有效方法。
她的想法是，从肚子往上擦，这样就可以边擦拭，边把被子盖上，减少了身体长时间裸露在外面受冷的时间。
被子到了腰部，这当然还不够，她又往下推了推，两条人鱼线慢慢显示出来，然后是贴身的黑色……看得出来是很薄的布料，她吸了口气，没敢再往下推，就从黑色上面的位置擦拭起来。
叶章这个时候开始不安分起来，她刚擦了两下，叶章的脚蹬了两下。
黑色的布料彻底暴露在空气中。
姜晓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一巴掌甩在叶章的腿上，叶章不蹬腿了，两条腿曲着，白色的皮肤和腰部下面黑色的布料形成鲜明的视觉差，姜晓伸手扯被子，第一下没扯动，被子被叶章的脚踩在下面了。
她又隔着被子给了叶章一巴掌，然后双手用力一扯，叶章的脚砸在床上，姜晓不管他，把被子给他扯到腰间。这才贴着刚刚被打断的地方继续擦拭。
上半身擦完，她微微出了点汗。后背也是要擦的，她还得给叶章翻个面。
她进浴室重新扭了一回毛巾，重新倒了酒精，然后才回到床上来，叶章看着很瘦，腰很窄，但很有点重量，她又推又拉，折腾了半天，才终于让他侧卧，她怕他突然又平躺着，所以争分夺秒地擦拭。
又出了一身汗。
大腿小腿和脚，她也擦了一回。
整个回合折腾完，她再去探叶章的额头，她的手发着热，在自己和叶章的额头上来来回回摸了几次，也摸不出来。只好又给他量了一回体温。
降到了38℃。
姜晓不知道折腾了多久，她一直在浴室和叶章的床上来来回回，最后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先休息一会儿吧，歇一会儿再起来给他量体温，带着这个想法，她在沙发上靠着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非常踏实，没有举着刀追她的怪物，也没有无脸人吓她，最后她梦到自己在一个酒店后面，梦里头她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甚至这个梦都很熟悉。她沿着酒店后面的那条马路往前走，一直走到酒店前门，然后看到了一个男人，男人的脸刚开始是模糊的，她一路追着上去，随着两人越来越近，一道玻璃门挡在了两人中间。
他似乎非常受欢迎，一路上很多人都转头去看他。只是他一直没有回头，她看不清他的脸。
姜晓很着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急切地想要看到男热的脸，他是谁，他是谁？
她跑上去，拍了他一下。
男人转身过来，额头上的头发有些乱，眼睛没有温度，嘴角却又翘起一丝弧度。
“叶章！”
姜晓猛地睁开眼，急促地喘了几口气。全身都很热，她从被子伸出手揉了揉眼睛，才想起来自己是在照顾叶章。
被子？被子！
她猛地低头，发现自己现在正在床上，脸正贴着一个人的胸膛——隔着衣服，有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箍得很紧。姜晓蒙了一会儿，她不太确定自己这个时候是在梦里还是在真实中。
“醒了？”头上响起一个声音，是叶章的。
认出这个声音的瞬间，姜晓立刻抬手推他，叶章反而箍得更紧了，说：“再睡会儿，昨晚没睡好。”
你有没有睡好关我屁事！
姜晓在心里大声呐喊，腿也乱蹬起来。叶章抬腿把她的压制住了，现在她又和那天一样，被他完全压制，动弹不得。
两人的脚腕缠在一起，姜晓发现叶章穿了裤子了。
“你什么时候穿的衣服？”
这句话刚出问出口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叶章在她头顶笑了两声，听得出来，他非常愉快，“我不该穿吗？”
姜晓又开启了新一轮挣扎，“放开我！”
叶章往她身上靠了靠，“不放。”
姜晓的脸触到了他的睡衣，不知道是什么味道。她搞不懂这个发展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出于无奈照顾了发烧的他，一觉醒来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叶章衣服穿得很整齐，她的衣服也完好地穿在身上，这很好，说明叶章至少不是个畜生。
只要不是畜生，他就还有讲道理好好说的余地。
“叶章。”姜晓想跟他好好谈谈，问问他到底搭错了哪根筋，或者是不是昨天她睡着后他又高烧复发，烧坏了脑子。
“嗯？”
“我很感谢你起来时看到我睡在沙发上，出于良心让我睡到了床上。但现在，我想起来了，我不喜欢这种状态。”
叶章没有反应，她等了一会儿，抬头去看叶章的反应，这是很自然的动作，听不见自然就想要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表情，这能够方便她进行判断。
然后她就撞进了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一种捉弄的神色和成功的得意。
这个对视让姜晓暗叫不好，她没来得及低头，叶章的一个吻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额头上。姜晓不可避免地想起在这个房间里发生的纠缠。
“我不喜欢这样，叶章。请你放开我！”
“那你刚刚为什么叫我的名字？”
“什么？”姜晓难以置信。
“我说，你刚刚叫了我的名字。”叶章把姜晓往上提了提，这样他们现在的姿势就变成了面对面。他的眼睛丝毫没有掩饰地望着姜晓，里面的光亮晶晶的。
叶章是半夜醒的，身体发热，他摸到了一手的汗，浑身黏黏的，很不舒服，但身体很轻盈，并没有之前那种直往下坠的感觉，凭着他多年的经验，他知道这一场高烧自己是熬过去了。
他掀开被子，想起来洗个澡。
一只脚刚落地，他就看到了沙发上躺着的一个人，沙发并不够大，她只能蜷缩着，身上什么东西够没有盖，一只手环在胸前，可能觉得有点儿冷，另一只手垂在外面，手里还握着一条白色的毛巾。
叶章抽了抽嘴角，因为那条毛巾，是他用来擦脚的。
地上散落着一个开了盖的塑料瓶，那味道和他身上的如出一辙。
他蹲在沙发前面看了很久，姜晓睡得不太好，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偶尔转身换个姿势，但过不了两分钟，又换成了最初这个面朝床的姿势，大概这个最让她舒服。
叶章就是在这一刻下了一个决心。
“姜晓，你必须爱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