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空港,一路上街道空空荡荡,平日的那些人去哪儿了,谁也不知道。只有微风静静的在每个角落吹拂着,摇动着的广告牌发出低沉的吱吱声。左手想去喝一杯,但不知道现在哪里还能买酒。而正在此时,南斯特发起了通讯请求。接通后,南斯特一张阴沉的脸看上去像刚从地里爬出来的丧尸一样,他说:“我找你好久了,你最近跑哪儿去了,我在暗网给你发任务,你怎么也不接?”
“南斯特,你那些无聊的任务我暂时没有兴趣。”
“无聊?我忘记我们正在做什么了?”
“南斯特,你是个好人,所以我才肯跟你合作。但现在,你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如果你没有能力掌控全局,你就不要搞这么多事情。”
“你是在抱怨我吗?”
“不,南斯特,你应该了解我,我不是随便什么任务都接的。你们这些破事,一再的挑战我的底线,我不希望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
“什么意思?你脑子受伤了吗?我们可干的是伟大的事业,丰功伟绩就摆在面前。这可是全体月球人的理想。”
“你们的理想,现在只是别人手上的筹码,而且这跟我没关系。”
南斯特顿了顿,然后说:“我以为你一直都跟我们站在一起。”
“我一直都站在自己的原则之上,而碰巧,有些事情跟你们的诉求相似而已。”
“所以曾经我托你杀了那7个驻军士兵,并不是你多认同我们的方案,而是你只是惩恶扬善而已?”
“是的,我杀他们,并不是因为他的职业,亦非他们的观念,而是他们犯下了恶行。仅此而已。”
“那后来你把我从军警处捞出来,为什么又全程一枪不发?”
“我不是杀人狂,我不知道他们谁善谁恶,他们也挡不住我,所以死不是唯一的选择。”
“那莫科莫尔呢?”
“他必须负责,就像你一样。如果有人跟我说,他的爱人,温柔善良,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却因你而死,那么,他只要托我把你干掉,你就得死,知道吗?这一点,你和他一样。”
“好吧,我明白了。谢谢你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对我这么坦诚,我以为你还是那个‘只会卖点力气赚钱的笨女人’,但我知道,你一直以为比谁都清醒。我得庆幸这么多年来托你的任务,未曾触碰你的底线。所以你才肯跟我们走这么远。”
“所以我说过,你是个好人。但是南斯特,有些事情,超越善恶。”
“这话我懂。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好好想想,今天我们迎来了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必须去争取。我不求你的认同,但起码生意上的事情,还是简单的好。我给你的钱,从来都是超越任何市价的。那些事情,你还是好好考虑。虽然我也不知道结果会怎样。”
“好吧,说说你的任务,司徒安和邓秉德,这俩人我不太熟悉。”
“利马维亚军团的两位核心领导人。我不希望他们有什么意外。抛开战争,单纯的从人品上讲,我觉得他们也称得上德高望重。见鬼了,要不是你,我可不会跟一个赏金猎人在这儿谈论别人的人品,这事情太扯了。”
“我可没让你跟我讲他们的人品。这样的人,身边高手如云,为何还要我去保护?”
“连我都需要你的保护,谈何他们。这些所谓的高手,哪个能跟你相比!”
“行吧,几日不见,还会溜须拍马了?等会儿我看看再说。”
“好好,生意而已,生意而已,上一单的补偿,我已经打你账户了。合作愉快!”
左手初识南斯特是在5年前的一天。那是在高加索北部的一个酒吧内,左手正帮当地一个黑帮老大清理完门户。这会她点了一杯她喜爱的黑月,准备放松一下。
“嗨,蝎子女王你好。我叫南斯特.科尔”。南斯特说道。
左手看了看旁边凑上来的这位男子,他大概40岁左右的样子,温文儒雅,眉目清秀,神情端庄。
左手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么?”
“没什么,只是想跟你聊聊。”南斯特说起话来语气平和但又有几分激昂。
“有什么好聊的?”左手问到。
“呃,关于未来什么的,难道你不想听听么?”南斯特说道。
“未来能让我有钱我就跟你聊!”左手说。
南斯特笑道:“你现在生意这么好,应该不缺钱的吧?”
“钱总是有缺的时候,不是么?尤其是面对未来这样毫无边际的假定的时候。”左手说。
“不过说起来,我的这种假设倒是和你现在可能有些冲突的。”南斯特说。
“哦?”左手很疑惑的看着他。
“我假设有一天,月球会变成海因莱因的小说写的那样,是不是更好?”南斯特说道。
“你真幼稚!”左手问到。
“幼稚不幼稚你比我清楚,但我只想告诉你,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加入我们。”南斯特说道。
“我可是个笨女人,只会干点卖力气的活。”左手说。
“没必要这么谦虚,你能做什么我是知道的。”南斯特说,“我们很需要你这样的人来帮助我们。”
“你当自己是华盛顿还是切·格瓦拉呢?”左手说道。
南斯特笑了笑,说:“不管是谁,只要能帮助别人,是谁都无所谓。对吧。你不也是这样的么?”
“我可没那么伟大,我是要收费的。”左手说。
南斯特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如果做我的保镖。你开什么价?”
“事情我只会一件一件的做,做保镖这种事情,你还是找别人吧。”左手说。
“那做长官什么的呢?”南斯特说。
“天方夜谭,你更间找错人了!”左手说。
“那我如果需要你帮助的时候,怎么能及时联系你呢?”南斯特说。
“看缘分吧!”左手说。
缘分这种事情,在左手看来无非就是某种有必然概率的事件发生了,或者说有人花了一大笔钱。月球是个小地方,任何事情都可以关联上任何人。像南斯特这样的人,一旦铁了心要往天上捅娄子,那谁都不能幸免。所以之后再次遇见南斯特这样的人,对于左手而言,只要她一天还在月球上,那就是在所难免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