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的高加索战事因为中央通道的事件,月球武装的推进变得非常困难。第三号空港在月球武装的围困下,已经持续战斗了20个小时了。等旋风部队大规模进攻后,敌军才迅速的撤离。也许是种巧合,旋风部队只要一出战,看起来总是能轻易取胜。但不管怎样,在友军眼里,这是一支让人无比崇敬的队伍。他们的事迹早在战场上成了一个神话,谁都希望有机会能加入其中。
对此我也只能说,这可不是什么值得期待的事情。
战斗结束后,临时的大本营里来往着各式各样的人。由于各部之间没有统一军装,不知道的人一进来准会有种到了菜市场的感觉。但菜市场的人绝对不会扛着各式各样的武器装备漫不经心的走来走去,一副谁都欠他钱的表情,再加上正在治疗的伤员时不时的发出些凄惨的嚎叫,让这人的脸黑沉的像是一点就要爆炸。
每到一个地方,我总是会向别人打听左手的下落。我会一边说着,一边比划:“有没有看见一个女人,大概这么高的样子。看上去有点瘦,长头发,脾气不太好,力气很大。”但大部分的人都不会理睬我,各种各样的事情正排着长长的队伍让他们焦虑着,而这些事情中关于别人关心的女人的问题显然还排在十万八千里之外。
但也总会有那么一两个人还是始终秉持着没事找事的热心肠状态。这些人多半喜欢和各种不太熟络的人联系感情或聊点人生什么的。
“有,刚才就遇见一个。”一个热心肠的士兵说道。
“是吗?她在哪里?”这么多天总算是有了点眉目,我不由的高兴起来。
“刚往那边走过去了,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带着一伙很奇怪的家伙,都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那名士兵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
于是我朝着士兵指向的方向跑去。没多久,就看见在人群中,有一群着装很像雇佣军的人,似乎在人群中找着什么,中间就有一个女人,而她的背景,尽是那般的熟悉。我慢慢的靠近,空气似乎正在发酵,时间被慢慢抽离。随着距离再一点点的靠近,我心里的忐忑也不断的膨胀起来。直到她转过身来,似乎整个宇宙就在那一霎那爆炸了一样,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满脑子里混乱不堪,嘴唇抽动起来,慢慢的吐了几个字:“杨晓兰!你怎么在这?”
“我来找你。”杨晓兰泪眼汪汪的看着我说道。
这么多天的残酷经历所酝酿的各种压抑着的情感最终一下子喷涌而出,我朝她泪奔而去。那一刻我们相拥而泣,一大帮人放弃了自己正在做的事情,都转头看着我们。看了半天似乎觉得也没啥别的意思,于是又都做起自己的事情来。
我很激动的捧起她的脸说:“我以为我再也看不见你了。”
她说:“我就知道我会找到你。”
“可是这里太危险了,你不该来。”我也开始焦虑起来。
“放心吧,我已经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没事的。”
“你是怎么来的?”
“说来话长,我们还是先赶紧离开这里吧。”她说。
“可我现在已经是一名军人了,一时半会儿也脱不开身的。”我说。
“别担心,这个事情包在我身上。”杨晓兰很自信的说。
毕竟他们一伙人有雇佣军的通行证,所以通行也很方便。杨晓兰他们带着我来到几辆装甲车前。车辆和武器一样以前在月球上很少见,但现在大家都见怪不怪了。车辆前围了一圈人,都在仔细的研究着车辆的各个他们感兴趣的部分,心里在想着以后是不是自己也要来一辆。这样一想,自然也疑虑起来。要是大家都来一辆的话,月球这狭窄的街道那得堵成什么样子啊。我被他们秘密带走后,就成了这场战争中的一名逃兵,但像我这样默默无闻的,做了些什么事情也不会有谁在意。我的队长可能会因此吃点苦头,他得花空心思和其他战友编造一个我是如何战死的理由,可能还会被惩罚。想到这里我多少有些内疚。但不管怎样,我也只能说再见了,我想我这个拖后腿的再也不会连累他们了。内疚是个奇怪的东西,能莫名其妙的产生很多矛盾。但此刻的我,已经没法去掂量那么多了。
我们的车队在离开兵营后朝着东南方向开去。车上杨晓兰一直紧紧的抱着我,就好像她稍不留神我就会凭空消失一样。而我对这一切的感觉还犹如做梦一样。杨晓兰在我记忆中就是个整天看起来无所事事的姑娘,烦恼和忧愁似乎和她从来不沾边。她在餐馆里做些杂活,每个月赚到工资就去和几个朋友一阵乱花。她怎么看也都是个普普通通的人,普普通通的人怎么想也不会来到这个鬼地方,身边还跟着一大群高大威猛的汉子。于是我再仔细的看了看她,没错,她的确是杨晓兰。她的头发、她的眼睛、她的眉毛、鼻子、嘴巴和耳朵,还有那股淡淡的香味,都一一的证实了我所有关于她的记忆。她看着我,我们彼此之间似乎都有很多话要讲,而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从和说起了。这一切,恍如梦里,我生怕自己因为精神崩溃,陷入了离奇的妄想之中。
坐在我们对面的几位略显尴尬,似乎在努力的让自己的目光不要轻易的落在我们身上,而好奇心正气势汹汹的赶来,目光有些踌躇不定。杨晓兰一一为我介绍了这几位的来历。她这么一介绍我才知道她原来是洛克安防集团董事长的女儿。然后她问了我很多在月球上的事情。没聊多久车便停下来了。
我们走进了一所民居,似乎这里是他们先前建立的一个临时据点。我们简约的吃了顿快速食品便餐后,我和杨晓兰依在一侧墙角休息。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我们就坐在一张毛毯上面。她似乎非常疲劳,趴在我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似乎好久没有这样轻松的睡过觉似的。其余的人还在各自忙碌着自己的工作。金色短发的肌肉男打开了一个视频通话器,投影在空中和一些灰尘纠缠着,画面时不时会闪一下,似乎信号不好。画面里是一个中年女人摆出一副非常严肃的神态,她说:“你好弗莱克。你们的位置仍然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只是最近信号有点不好,很多频道都被严重干扰了。”
“杰西,我们想尽快离开这里。”弗莱克说。
“你们完成任务了?”女人好奇的问到。
弗莱克回头看了看我,然后略显轻松说道:“是的,还真不容易啊。”
女人也望了过来,用一种不屑的眼神打量着我,然后一副见到暴发户正在给自己新买的飞船涂上土得掉渣的金黄色油漆一样的神情,羡慕和嫉妒不羞不臊的厮混在了一起。然后她又目光投向了弗莱克,她说:“目前来说可能还有点不太容易,你们想从哪走?”
“当然是从高加索最好。”弗莱克说。
“高加索就别想了。现在高加索、新德黑兰和马尔代夫的领空完全被几个联盟的军队控制的牢牢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杰西说。
“那你有什么建议。”弗莱克问道。
“利马维亚和南上海部分领空相对封-suo的不是很紧,你们可以想办法在5月5日之前到达南上海,届时有一艘我们的公务船从这里离开。”杰西说。
“那行,反正现在去利马维亚好像也挺困难的。不过还有其他选择吗?”弗莱克问道。
“其他的就是一些地球zfu的人道主义或医疗飞船,我们能联系上的最早的一艘也是在10天之后从伯利空港出发。”杰西说。
“那我们还是直接去南上海吧!”弗莱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