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讲一个故事。”杨晓兰说。
“什么故事?”我漫不经心的望着窗外那轮圆月问到。
“一个女人去寻找她深爱着的男人的故事。”她说。
“这故事哪来的?”我问。
“在一部书上看见的。”她说。
“什么书啊?”
“故事书呗!你怎么问题这么多,到底要不要听?”她说。
“我好像听过很多这样的故事了,不如我们继续欣赏这美丽的月色吧。”我说。
杨晓兰生气了,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看着她可爱的样子,我就想狠狠的抱住她。不,她死了!她转过头来,笑了,她说:“我没死,我会永远的停留在某个地方,在你的心里,你能感觉到。”
我心里猛的一惊,这肯定是梦。她已经死了,或许等我哪天老了,我就再也记不起她的样子了,我不要这样。我越不想这样,她的样子就越变的模糊不清。最后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渐渐的被纯净的白色所吞噬,我努力的拉住杨晓兰,不想让她失去。她却化作了一团青烟,慢慢的消散了。那些烟被我猛的吸进了肺里,让我一边死命的咳嗽起来,一边痛哭流涕。突然,我醒了。
人醒后,梦里的一切就如恍隔世,一切都会在即刻间烟消云散,而整个人也会轻松很多。只是脸上的泪痕还在微风中慢慢的干竭,微微的冰凉直抵内心深处。眼前的场景,让我再次陷入迷茫和恐惧。那些烟并不是梦里的,而是从不远处飘来,我被呛得直咳嗽。好在过了一会儿风向改变。等烟雾飘向别的方向,我发现我躺在地上。身边是巨大的飞船残骸,飞船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很多东西还在微微火光中燃烧着。我想努力的站起来,但全身瘫软无力,在稍作喘息后,我试着匍匐爬行。
我像个蜗牛一样缓慢的蠕动着,动一会儿歇一会儿。终于在离原来位置十米的地方找到了一瓶水。喝完后整个人顿时好了很多。后来慢慢的可以挣扎着站立起来,但行走显然还有些力不从心。刚迈开步伐就一个踉跄跌倒。于是我坐在地上继续休息,并努力的回想之前发生的事。很多事情记不起来,最近的记忆便是左手的身影,还有一个机器人,他们在白光之中飞了过来,砸在了我的身上。于是我望了望这地方,像是戈壁滩,有很多泥沙和碎石,还有一簇又一簇独立生长着的低矮草丛。没错,就是地球了,再次回来,我却来不及想想我该喜还是该悲。在不远处,有一个女人躺在那。我慢慢的走了过去,是左手。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机器人残骸。
左手十分虚弱,一直昏迷着。我在飞船的残骸里和附近的一些地方找到了很多散落的食物和水,以及一些看似用的上的医疗用品。我以前学过急救,后来在军队里也培训过很多次,而且还救过许多人,所以此刻我能很娴熟的给左手注射药剂,然后给她打上了吊针。等忙完,天已渐黑。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暗淡之后,天空已布满了点点繁星。整个戈壁寂静无声,黑暗总是伴随着未知的恐惧。我很快意识到我需要防身的武器。之后在飞船的船舱里,找到了一支手枪和一把匕首,可能是左手的。
荒凉的戈壁人迹罕至,放眼望到尽头,不见半点人间烟火。晚上的风刺骨的凉。我将左手拖到一个火堆旁边,再给上面添加了一些东西好让火燃的更大更久一些。那些白天蛰伏的虫子也都在凉爽的夜里纷纷跑出来各自忙碌着。远处一些小动物在嬉闹,声音忽近忽远。最后,远处的小山丘上出现了一群双眼发亮的野狼。
或许真正经历过了生死,就再也不会那么怯弱。看着那些狼群,我站立了起来,上前走了几步。他们停留了片刻,然后继续朝着这边走来。我看着它们,握紧了手中的枪和匕首。此刻,它们如我一样,都只是些在世间苟活的脆弱生命而已。为了生存,总得有些残酷的事情发生。很快,它们便围成了一个圈,慢慢收紧。我退到了左手身边,举起了手枪开始瞄准。枪里只有12发金属子弹,但我想这足以让他们退怯。
一个狼群总有一些最勇猛的会冲在最前,然后其它的会立即跟上,将猎物扑倒。所以没等它们扑过来,就先射杀了一只。嘭的一声巨响,一只狼倒在血泊里哀嚎,其它的也都被震惊到,有些慌乱。但很快它们镇定了下来,比先前更加的愤怒和谨慎了。有好几只站在最前面,一直跃跃欲试的想要扑过来,正要往前的时候我再次扣动了扳机。顷刻间它倒下了,狼群再次陷入混乱,而此时有两只奋勇当先的直接冲了过来,第一只被我直接击毙,第二只差点扑到我,但我闪开了,直接在它身后开了一枪,打中了它的后腿。它惊慌的逃入狼群中,我朝着狼群再开了一枪。于是它们这才惊恐的四散而去。
或许是听到了枪声,左手有了意识,深深的咳了两声,然后又再次昏睡过去。整个夜里我都时刻保持着警惕。等清晨最后一丝寒意散去,太阳再次爬上了蔚蓝的天空,肆无忌惮的照射着世间万物。阳光照射到了左手微黄的面容,她慢慢的醒了过来。我给她喂了几口水,之后她完全恢复了意识。
“这是在哪?”她问。
“应该是地球。”我说。
“我们怎么了?”她问。
“我也不记得。我醒来的时就躺在这里,像是我们乘坐上了这艘飞船,然后它迫降在了这里。可我不记得我是这么来到这飞船上的。我只记得,我们乘坐的飞船被炸毁了,杨晓兰死了。”说道这里,我顿了一下,“后来发生了什么我都不记得了。”
“我想起来了。我们救走了你,偷了一艘飞船,后来他们杀了阿姆斯特朗。”左手说,“可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想不起来了。”
“那里还有个机器人残骸。”我说,“后来我唯一记得的事情就是他抱着你像是从一片白色之中掉了下来,砸在了我身上。”
她摇了摇脑袋,试图想起些什么,但好像并没有什么效果。之后她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月明星稀,凉风飕飕,她皱起了眉头,说道:“月亮怎么了?”
我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她再次提醒我:“你仔细看看!”
我又看了看,说:“没怎么了。不是好好的在那么?”
她摇了摇头,说:“不对,它不太对。”
于是我再次抬头仔细看了看,发现月亮确实不太对,虽说不是满月,月亮不可能是圆圆的,但是现在这月相的形态,越看越怪,本该是上弦月的形态,却在五点钟的位置出现了一道黑色的缺口,缺口处还飘散着许多散亮的东西。于是我揉了揉眼睛,在仔细看了看,没错,那道缺口的裂痕一直延伸到了黑影区域,缺口外还能看见些大小不一的散亮物体,远看去就像是粉尘,但我知道即使是粉尘,等真正到了那里,也应该是巨大无比的物体,难道是新的超级舰队?于是我说:“月亮好像裂开了!”
左手没有立即回复我,继续看着月亮。过了一会儿,她说:“那个机器人残骸里,应该还有一些记忆碎片可以读取出来。你去看看。”左手说。
于是我在阿姆斯特朗的残骸里找到了他的记忆装置,一些当前机器记录的视频信息让我很直观的了解到了在杨晓兰死之后,我们经历了些什么。在他的记忆体最后一点信息是一条指令的执行,那时候他的状态几乎已经到了宕机的状态了,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资源还能被用于计算当前的接收信息,似乎更像是在临死前,他在一片白光中看到了左手,他似乎意识到了左手有生命危险,于是他用尽了最后一点能量,执行了他最底层的一条指令:保护她。他抱着她飞身一跃,跳进了自由自星的船舱内,然后就再也没有了任何记录。
后来怎么了,我俩也一时无解。不过左手恢复的倒是很快。在吃了一些食物后不久,她就能站立起来走路了。在来回走了几步后,她说:“走吧。”
我看了看她,然后迷茫的问道:“去哪?”
她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当然是离开这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