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阳一脸惊悚的看着程明泽胸前空空荡荡的大洞，手一软：“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程明泽内心有些后悔不该如此不谨慎，只是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她也只能强撑着维持从容的姿态。
“早就告诉过你世界上存在很多神秘的东西。”程明泽拍开李阳抓住自己的双手：“现在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
李阳缩回身前，刚才拍在他手背上的是活人的手吗？
他突然激动起来：“老人家，你是不是见过我的妹妹？！”
“能对你说的我在就知道了，现在额外还有一句，你妹妹本来在车祸之前就该离去的。”程明泽淡淡的开口，说完就不再看李阳。
“车祸之前？”李阳想起妹妹的放了很久的遗书，难道说妹妹当时就死了？有遗愿未了才强留在人间？
某种程度上，李阳真相了。
“是不是那个姓张的？”李阳眼中充满了怒火，双手紧紧的捏在一起，一副想要拼命的模样。
程明泽叹气：“应该是你回答我的问题，不过我已经知道答案了；现在我回答你，是的。然后，李阳我的第二个问题是，你的监视器是做什么用的？”
李阳听到程明泽的话，有些不满，想要继续追问，但是程明泽一副紧紧闭着嘴巴等待回答的模样，只好斟酌着说：“我叔叔有些不安全。现在该我问了，谁是凶手？”
“两个人。”程明泽想着李洛洛最后的经历，张女士暗中推动，而郑天则给了最沉重的一击。
程明泽握着杯子，问出一个问题：“你的消息哪里来的？”
“官方。”李阳立即问道：“您到这里还真的是来道谢吗？”
程明泽抚摸着胸口的位置，回答说：“当然。”
李阳安静的坐了一会，站起身来：“事情太多了，我不知道该不该汇报。”
“内科的小郑医生...”程明泽吐出几个名字，看着李阳困惑的眼神解释道：“你把这几个名字上报就够了，说是在李医生家中发现的。”
“难道——”李阳反应了过来：“他们到底做了什么？”
“你觉得我一个老头子什么最有价值？李医生所在医院最出名的是什么？”
李阳看着程明泽的胸口，想到那个空荡荡的大洞，而医院最出名的就是——
“以前人们都猜测是医生技术高超，所以才在术后没有排异反应。”李阳神色黯然，那家医院根据警察的信息，是有那位张女士的股份，如果李医生参与了这么隐秘的事情，那么洛洛的死他也是知情的吧？
他是如何在得知亲侄女含冤而死的时候依然那么从容呢？
想到不久前李医生打来的电话，李阳不寒而栗。
“你知道吗？当我躺在手术室的时候，我还清醒着，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割开我的皮，拿出我的心脏——”
阴森森的话响在李阳耳边，那个空荡荡的大洞又浮现在眼前，他大喊着：“别说了！”
冷汗从额头流下，李阳浑身颤抖着，牙齿忍不住“咯吱咯吱”的撞在一起。
“为什么？为什么？洛洛是他看着长大的侄女，他怎么能这样冷漠？”
程明泽这才明白李阳如此悲愤的原因，这是她不知道的事情，也许李医生真的做了什么。
“因为他还有一个亲儿子。”程明泽看着茶几上笑容幸福的两个人讽刺的说：“亲侄女算什么，儿子才是自己的。”
出国那里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李阳坐在地上苦涩的一笑，也想起叔叔说李烁准备在国外买房子：“是啊，是我太傻了。李烁不在国内我就想着他是长辈，所以尊敬他、照顾他，也许他只是把我当成免费劳动力吧。”
程明泽很同情李阳，从遇到自己开始就一直不幸的遇到各种倒霉事。
“老人家，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都告诉警察？”李阳试探的说。
程明泽叹口气：“如果我还有一口气，我很乐意。”
“还有一口气——”李阳不敢再问了。
“我劝你放弃那些摄像头之类的吧。”程明泽指了指头顶，还有自己的周边：“你叔叔很聪明，这里干干净净，墙面跟医院一样，根本没有地方。”
李阳有些泄气。
“把我告诉你的几个名字转告警方，肯定会有帮助的。”程明泽最后劝导。
“那么您呢？打算怎么做？”李阳不甘心自己还没做就失败了。
程明泽一笑：“一个他手术台上的人出现在他面前，你觉得怎么样？”
李阳明白了他的打算：“老人家，洛洛她还好吗？”
“她很好，几十年后你们就会见面的。别让她担心了。”程明泽说出违心的话，假话往往更能安慰人。
“那，我能为您做什么吗？”李阳知道了很多，也希望自己不要亏欠他。
程明泽抬头想了想：“等你叔叔回来的时候，你断掉这栋楼的电好了。”
李阳不假思索的答应了。
他站起来就准备离开了，要先去寻找一下电闸的位置，还有想一个理由告诉警察。
“老人家，我还有一个问题，像您这样的——”李阳指了指程明泽的胸口：“是不是有时间限制？会计数什么的？”
“你问这个做什么？”程明泽反问道。
李阳支支吾吾的说：“我之前遇到过一个女孩，她同我的妹妹有些相似的地方，都在本子上写过奇怪的数字，所以我想，是不是——”
“原来如此。”程明泽想到自己习惯性在纸上记录时间，竟然留下如此大的线索。
“那我还能见到她吗？”李阳微微有些期待。
程明泽心中有些高兴有有些难过。
她还记得刚回到自己身体的时候，李阳几次说过自己很像他的妹妹，当自己又成为李洛洛之后还疑惑过两个人明明没有半点相似，原来那是一个人隐晦的暗恋。
她短短的一生，只有张天成一个男朋友，在她死后又发现那段让自己倾尽全部的感情有太多的欺骗与假意。
偶尔程明泽也会怀疑，是不是自己太不好了，才不值得一个好男孩真心爱上。
李阳这悄悄的喜欢，让她心藏在心底的怀疑、自怜开始消散了。
“她已经没有牵挂，你也不会遇到她。李阳，你应该把握的身边的幸福，一个已经离开的存在就忘记吧。”程明泽说完这句话，心情更加坦荡从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