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积善这里欣欣向荣的发展着,作为生死大敌的胡夷们也不是死物,也会有各自的荣辱兴衰。
就看谁走的步子更快了。
贺兰公子离开了,王积善却是走进了。
刚刚走进王家明显改小了的门口,就看见正准备出去办事的王家管事,也是唯一的一名管事。
那名管事却看见山贼土匪一样,跑进宅子里大喊。
“王庙祝来了,阿郎!王庙祝来了。”
听他这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山贼进城抢劫了,不过这一声声的鬼哭狼嚎还真有用,呼啦一下冲出来一大堆仆僮。
全部是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全部站在宅子内探头探脑的望着王积善,想要看看传说中的庙祝先生,到底是何等的英俊潇洒。
这一瞧还真是,长的真像是一位活神仙,只不过这位活神仙年轻了一些,没有长眉飘飘,也没有道风仙骨,更像是一位世家望族出身的小郎君。
王积善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
脸上满是笑意的富态老人,立即变了脸色,脸色阴沉的凝视身边的夫人:“都是你干的好事。”
嫁衣女鬼薛红线正跪在老妇人的门前,不敢起身。
王翃和嫁衣女鬼成亲也有好多天了,始终是如胶似漆,这让整天为儿子安排好一切老妇人很不是滋味。
早先因为薛红线是一位玉女的脸上有光,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很大的不满和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恨。
平时总是有挑不完的理,过去最为满意的勤俭持家和一手好厨艺,也变成了没有世家女子的风范。
嫁衣女鬼作为一名书香女子,现在又是得到大唐正统承认的玉女,什么样的女子能够比的上她,就算是和关西六大姓、五姓七望,甚至是皇室公主相比,都不差了。
老妇人朝思暮想的县内四大望族嫡系女子,给薛红线提鞋都不配,就算是老妇人想都不敢想的一州顶尖望族的嫡系长女,也是提鞋都不配。
有了这么一位节度使都要羡慕的好儿媳,老妇人却是处处不满意,也真是应了那句,得到了就不知道珍惜的老话。
为了能让老妇人满意,薛红线可谓是想尽了办法去讨好她,曾经送给大文豪孟浩然,也是让这位大文豪畅然大笑的酿猪肚。
就是薛红线冥思苦想了很久,做给老妇人用来滋补身体的,越来越过分的老妇人,今天竟然是把薛红线端来的酿猪肚,一把摔在了地上。
瞧见紧跟着过来的儿子王翃,老妇人一口也没喝,却还是装作中毒的样子,躺在了地上,又是哭喊又是哀嚎的。
为人孝顺的王翃,还真的以为薛红线毒害了母亲,一句话不说就去请疾医了,看都没看一眼跪在地上的结发妻子。
薛红线不怕老妇人为难,就怕夫君不疼惜自己,登时委屈的嘤嘤啜泣。
老妇人听见富态老人的呵斥,不以为意的笑了一声,没有在意。
谁知道王积善离开没多久,大步跑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一杆马槊,这下可把老妇人给吓坏了,当场哭嚎起来:“杀人了!杀人了!”
这个时候,王翃刚巧从外面架着一辆马车赶了回来,瞧见母亲躺在地上不能动弹,又在大喊杀人。
眼里立刻红了,不分青红皂白的拔出了腰间的横刀武德,猛地一踏马车,纵身杀了过去。
可是当武艺堪比一位边塞骁将的王翃,刚刚跳到半空中,势头正盛。
一柄偃月关刀,当头劈下。
瞬间劈在了王翃手里武德横刀上,瞬间把他劈到在地。
王平的右手又以极快的速度放开了偃月关刀,左手,与此同时拔出了腰间的环首刀。
就在王翃重重的砸在地上,刚想要提起气机站起来的电光火石之间,那口环首刀压在了王翃的脖子上。
王平的一只脚踩住王翃的脑袋,面沉如水:“不要妄动。”
老妇人撒泼打滚惯了,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尤其是儿子王翃的脖子上架着一口长刀,刀刃因为压的太紧,都已经沁出了一丝鲜血。
怎么也没想到因为自己的泼妇行为,害了儿子的老妇人,真的是哭爹喊娘的哀嚎起来,嘴里还不忘辱骂王积善。
王积善却是不管不顾,继续在那拆解代表着王家门脸的大门。
那些个仆僮则是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该死老女人赶紧闭嘴吧。
要是真的惹怒了庙祝先生,把这事上报给城隍爷,连累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可就麻烦了。
听见动静的富态老人急匆匆的又赶了过来,瞅见王积善正在那里拆卸王家的大门,心急如焚:“王庙祝,王先生,小老儿在这里给你赔不是了,还请王先生手下留情。”
富态老人面对这种场面无能为力,毕竟他又不会什么弓马骑射,又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
不过富态老人身边的那名马夫,也就是王积善早就觉得不简单的马夫,却不会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当即拔出了腰间的横刀,闷不吭声的冲了过去,但是当马夫拔出横刀的一瞬间,还是一副哀求模样的富态老人,当即变了脸色,厉声喝道:“王思礼给老夫滚回来。”
马夫说是给富态老人当个马夫,其实是受到了那位老祖宗的指派,暗中守卫王翃,现在王翃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马夫做事不可谓不果决,眼光也是极其毒辣的,一眼就看出了这场闹剧的关键点,只要是拿下了王积善这个罪魁祸首,一切都结束了。
气机勃发。
王积善不由的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没想到区区一个三槐坊王家,还是一支偏房,隐藏的这么深。
这名不起眼的马夫,武夫境界比自己和王平都要高深的多。
自己和王平都只是二品小宗师级别的武夫,而这名马夫竟然是距离传说中的一品境界,只有一步之遥,甚至说只有半步。
王积善知道了马夫的武夫境界,却还是不闻不问的拆卸大门,还说了一句大言不惭的话。
只因,王平眯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