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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路达兽

李风邃和什维塔走了很久,来到了一幢大房子前。

这栋房子坐落于塞林皮亚的东南角,是个很少有人来的地方。房子很老旧了,古瓦青砖,墙皮斑驳,是个乍一看很有韵味的老房子,就像是文人墨客闲来无事坐在一起品茶谈诗的地方。

什维塔率先走进了房子跟前,拿了一把钥匙,对着那红门上的古铜大锁鼓捣了半天,终于把门弄开了。

什维塔回头招呼李风邃:“还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啊!”

李风邃问:“这是?”

什维塔说:“这就是屠龙学院啊!”

李风邃只好收起疑惑走了进去,这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那房子外面看起来不算大,可是真当进去了却发现里面大得惊人。而且外面看起来这屋子是封了顶的,进去却发现里面却有个露天的院子!走经院子,后面还有一栋栋独立的房子!

李风邃十分好奇:“老师,这是怎么一回事呀?明明外面看起来这屋子不算大啊?”

什维塔有些自傲,说:“这就是屠龙学院的伟大之处!塞林皮亚就是起源于这栋屋子!这屋子周围布满了驱散行人以及伪装的魔法阵,让人不会注意这里,就算注意到这里也进不来!不是我领着,你只会在这周围打转!”

李风邃心想:“这怕才是屠龙学院被人遗忘的原因吧!”

什维塔却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建筑其实已经有了一千年的历史了,不过每隔五十年会翻新一次。当初这样设计时为了让巨龙无法注意到这里,好在巨龙来袭时避难……我们只是沿袭了古代的规矩,懂了吗?”

李风邃欲言又止,只能点了点头。

不过下一个疑问又出来了,他问:“那不对呀,既然外人无法注意到这里,邮差也定是注意不到这里。我当初的志愿书你是怎么拿到的呢?”

什维塔说:“这也是屠龙学院的厉害之处了,报考屠龙学院的志愿书是有单独的运送渠道的,在运送的第一步就会被截下来,单独由我们驯养的路达兽送到这里。”

李风邃吃惊:“屠龙学院面子这么大的吗?”

什维塔自豪到:“这也是当初的战时特殊手段,优先由屠龙学院录取学生!而且我是有直接录取学生的资格的,所以你的录取证书是由我发放的,那些浅薄的审核人员没见过也是正常!”

什维塔故作神秘,说:“你想不想见见路达兽?”

李风邃点了点头。

“跟我来。”

李风邃跟着什维塔走过那长满青苔的小院,外面夕阳正好,李风邃觉得浑身舒坦。

什维塔在一间小屋前停了下来,“吱呀”,推开了木门。

小屋里没有窗户,一片漆黑,里面传来一股扑鼻的兽味与稻草气息,李风邃不由得捂住了鼻子。

爱干净的什维塔此时却仿佛没有闻到,他站在门口,朝里面温柔唤到:“狗儿,狗儿……”

李风邃不禁腹诽:这是什么鬼名字!

随着什维塔的一声声呼唤,黑暗中传来一阵悉索声,那声音由远及近,慢慢靠近过来。

“啪塔啪塔……”

那兽终于从黑暗中探出头,飞也似地冲了出来,一头钻进了什维塔怀里。

什维塔摸着路达兽,又是替它挠头又是摸肚子的……

只有李风邃站在一旁吃惊得要死:那特么不就是一只胖鸭子吗!!!黄色的绒毛、扁扁的嘴、红色的脚蹼……只不过这“鸭子”胖的出奇,什维塔每次拍它都带起一阵“涟漪”……

李风邃不禁笑了:“不是,这不就是一只鸭子吗?”

谁曾想那“路达兽”仿佛能听懂他说话一般,头一偏朝他嚷叫了起来:“嘎嘎嘎嘎嘎!”

好吧,连叫声都是鸭子声……

什维塔半蹲在地上,抬起头瞪了李风邃一眼:“千万不要说它是鸭子,它会认为这是你在侮辱它!”

他又转头轻抚“路达兽”:“好了好了,狗儿,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他就是个白痴!”

路达兽这才不叫了,继续缩在什维塔怀里享受他的抚摸。

李风邃翻了个白眼,越发感觉这屠龙学院不正常……

什维塔站了起来,说:“我们带着狗儿出去溜两圈吧,你俩也熟悉一下。”

李风邃心里那是一万个不愿意呀,他见过遛狗,溜马,还见过溜猫的……这溜鸭子算个什么事呀!虽然这鸭子叫“狗儿”……

不过李风邃初来乍到,显然没有什么话语权,在他愣神的时候,什维塔和那只肥鸭子已经走了老远,那鸭屁股左摇右摆的,走一步浑身的脂肪都在颤,突然停了下来拉了一泡稀屎,又摆摆屁股继续走了……

他叹了口气,小跑着追上了那一人一鸭。

……………………

塞林皮亚大学风景优美是出了名的,加上地处高原却接近赤道,气候不冷不热的,故而一年四季游客络绎不绝。这是夏末的时节,秋天还未来,学校里的树绿得要滴出来了;道路旁边的萼距花丛开着紫色的花;草长得过于长了,工作人员拿着器械正在修剪,满鼻子都是青草汁液的香甜。鸟儿栖在树上,有时飞下树在路上蹦蹦跳跳,也不惧人——人的脚步走到只有一尺才不急不慢的飞走。

李风邃把手交叉环在在头后,也是不急不慢地走着。

他心想:这一切真好啊……

可是这一切很快就被打破:“嘎嘎嘎嘎……”

“李风邃,狗儿问你以前知不知道路达兽呢!哈哈哈哈。”

周围的学生老师游客纷纷对李风邃投去别样的目光,李风邃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不过李风邃还是只得如实回答,不能装作没听见:“不才,没有听过。”

其实李风邃相信,在塞林皮亚知道路达兽的人不超过两巴掌。

什维塔被路人看着,脸也不红,气也不喘,说:“路达兽可是屠龙学院的大功臣啊。”

李风邃怎么也不能把这一只胖得要死、浑身异味、随地大小便的鸭子与“功臣”二字联系起来。

什维塔说:“你呀,以貌取人可是不好的!”他蹲下来拍了拍路达兽,说:“露两手让他见识见识。”

“嘎嘎嘎嘎!”

李风邃只见那鸭子站在原地不动了,那浑身的脂肪却还在不停的颤抖。那鸭子迈出了一只脚——霎时,那肥鸭子像一只箭射了出去!速度极快,以至于李风邃只觉得是一道黄色的闪电!

路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刚才那只鸭子还站在原地,下一秒就消失了!路人交头接耳议论起来。不过很快,大家很快又继续行自己的路去了,大概只是当成一件略有些奇怪的事情吧,兴许可以当做茶余饭后的趣事来说。

而李风邃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佩服道:“实在厉害!”

什维塔从口袋掏出一根烟点燃,看着路达兽消失的方向,说:“当年战时,就是靠狗儿的祖先传递战报。而你的志愿在第一步通过魔法自动筛选机械时就会被截下来,再直接由机械发通知给屠龙学院,然后由路达兽取来!”

什维塔递给李风邃一根,李风邃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不抽。

什维塔嗤之以鼻:“你迟早有一天会抽的。”

李风邃则不这么想,他实在不能理解烟有什么好抽的。

什维塔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浓浓的白烟,说:“路达兽是个为了奔跑牺牲了一切的种族。他们的体型圆润,减少风阻;他们的脂肪很厚,是为了长期奔跑做准备;为了减少体重,他们的肠道很短,无法储存粪便,所以才会随地大便。”

李风邃又问:“那为什么它会叫狗儿呢?是因为嗅觉灵敏像狗一样,可以躲避沿途的危险吗?”

什维塔说:“不是的,它是我亲手养大的,起个贱名好养。”

李风邃一时语塞,居然觉得说得很有道理!

路达兽很快回来了,一个漂亮的甩尾停在了两人面前。只见它脚上沾满了红土,那是只有在塞林皮亚西北角农学院才会有的酸性土壤(用来种植茶树等)!

它居然在短短几分钟横穿了整个塞林皮亚!

李风邃佩服道:“鸭兄,不是,路达兽兄,实在厉害!”

路达兽抖了抖身上的羽毛,昂首挺胸,颇有自得之色。

这时候有人从身后喊住了李风邃。

“李风邃,李风邃。”那语气甚是着急。

李风邃回头一看,原来是奈琳女士。

李风邃鞠了一躬,向她问好。

奈琳见他如此礼貌,本来有些着急的语气缓和了下来:“我找了你们好久,你们怎么在这儿呀。”

李风邃抱歉道:“什维塔先生让我和他散散步。”

奈琳瞥了一眼什维塔,不过也没有说什么,说:“你的宿舍已经办理了下来,我给你安排了本来需要额外缴费才允许入住的高等宿舍,二人间,你的舍友也是个极为优秀的学生。”

李风邃急忙道:“不用特殊对待,只要能入学就好了。”

奈琳一听,心中连连称赞这孩子懂事,同时心中的愧疚又更深了。

她说:“孩子,这是我们应该补偿你的。你就不要推脱了。”

李风邃挠了挠头,说:“我学费还没交呢,那天我去报道,他们说没有我这个人,不让我交……”

奈琳笑了笑,说:“没事,明天去交也是一样的。”

只见李风邃打开了工装裤的口袋,从里面掏啊掏啊,从里面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打开,里面都是钱。数了五千七百块钱,说:“那我就现在交给您吧。学费一年是五千七吧。”

奈琳忙摆手,说:“这可不归我管……唉,算了,我去替你交了吧。”

李风邃不胜感激,说:“真的太谢谢您了,奈琳女士。”

奈琳叹了口气,说:“唉,我们的疏忽。对了,你的宿舍是秋添苑的四楼第八个房间,你的披风和帽子我已经命人放在那里了,到时候你去就看见了。”

李风邃又问:“那我教材什么的该去哪里领取呢?”

奈琳看了一眼什维塔,说:“这一般都是学院安排的,不是学校统一管理的,你问什维塔先生就好。”

李风邃点了点头。

奈琳说:“那就这样吧,有什么问题你可以去教务处问我。”说完转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回头问李风邃:“你知道秋添苑在哪吗?”

李风邃笑了笑,说:“这两天报到无事可做,我已经把学校转熟悉了。”

奈琳颔首,踩着高跟鞋快步走了。

李风邃一回头,看见什维塔在不停地擦汗。什维塔说:“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这老娘们我就浑身冒汗。”

李风邃疑惑:“我觉得奈琳女士是个不错的人呀。”实际上他对什维塔称奈琳为“老娘们”心中有些不满。

什维塔翻了个白眼,说:“你个小孩子懂个什么,去去去,快去把宿舍弄好了,明天早上八点三十准时来屠龙学院,我们开始上课。”

李风邃问:“教材呢?还有屠龙学院不会真的只有你一个教授吧!”

什维塔大为不满:“我教你个小兔崽子还是绰绰有余的!还有,屠龙学院没有教材,你带好笔记本和脑子就行了!”

李风邃不敢反驳,只得诺了一声,转头就要走。

什维塔急了:“秋添苑在那边,你跑反了傻子!”

李风邃头也不回:“我把行李丢在和我玩牌的门卫大叔那儿了,我先去拿行李!”

什维塔朝他喊:“跑慢点,口袋里钱别掉了!”

李风邃已经跑远了,只看见他远远地挥手。

李风邃慢慢跑着,晚风吹拂着他好不舒坦。他的大学生活终于要开始了,他所向往的黄金大学时代,终于要来临啦!未来的一切对于他都是崭新的,他的舍友会是怎么样的人呢?屠龙学的课程又是怎么样的呢?想到这,他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什维塔摸了摸路达兽的头,温柔地说:“总的来说,还算是个不错的孩子,是吗?”

路达兽:“嘎嘎嘎嘎嘎。”

什维塔看着李风邃远去的身影,点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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