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件宝器!”
石生惊叹。
他回头看了山林瓜子一眼,只见瓜子师父表情冷寞,石生低声问道:“出手吗?”
山林瓜子摇着头:“让他们斗吧!谁也不会伤及谁!毕竟是同门师兄弟,天大的怨仇也能消解。”
呜……
就在这时候,忽然传来一种奇怪的长鸣声。这种声音,似风非风,似水非水,如地上拽物,长呵不止。由于突然其来,立刻引起几人警惕。
“飞天真人。”
就在大家都惊愕之时,石生突然道出一声。
“有九鹤先生在,咱们别胡乱猜测。”包尔绵使了下眼色,道:“是不是飞天真人,九鹤先生最清楚。”
野九鹤凝神听了一会儿,道:“他说的没有错,不但是飞天真人,而且有上百人之多!不过,这里地势偏僻,环境恶劣,一大众飞天真人,干什么来着?”
野九鹤的话提醒了包尔绵,他想:“难道……”他突然想起千人刀阵,“不好,一定是九霄门兴师问罪来了!”
许多门派都有飞天真人,但九霄门人数最为众多。
一般门派的飞天真人都是被谴去戊边巡戈,但九霄门的飞天真人,却大多用来外攘掠夺,专干坏事。
石生记得,头一天搭在火凤凰背上飞往九霄大陆的路上,就遇到飞天真人的侵袭,包老告诉他,那是九霄门的飞天真人六兄弟。
会不会又是九霄门的飞天真人呢?如果是的话……
石生忽然有一种预感,那就是面临的将是一场恶战。
因为刚刚死去的科大阍,好歹是九霄门的一员大臣,千里迢迢来到这个魔域,抓人不成反倒死在这里,虽说咎由自取,可是门主及一众干将哪有服气之道理?
再说,科大阍兴许也有好多如意门生弟子,师父死了,门生弟子为师父报仇也是順理之事。
奇怪的长鸣声越来越大,石生把心智往耳朵里推动,长鸣声越发清晰起来。一般人只听见“呜呜”的鸣声,似风非风,但石生听来,是一个个飞行的声音,整整一百个。
还是野九鹤厉害,还在那么远的距离,他就知道至少上百人了!
“山林兄,怎么办?”
包尔绵有一丝焦虑。
山林瓜子反倒很镇定,他一边想一边道:“据我所知,飞天真人习惯于狼式战术,只要我们把他们分割开来,化整为零,他们人多的优势就被化解。”
“还有阴阳飞线……”
石生意识到触碰到包师父的酸痛处,立马把自己打住。
果然包尔绵一听这句话,便立刻脸色茫然。不过,他很快又眼神一凛,一双雪眉倏然一绉,但也掩盖不住无奈。
山林瓜子道:“九鹤师父,你有何打算?”
“我与他们无怨无仇,干我何事?”野九鹤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虽说与你无关,但大敌当前,你老不该袖手旁观吧?除非你跟他们志同道合,否则……”
“否则什么?要不是火窟门在这儿,我早溜了!”野九鹤轻叹一声,又道:“对了,你们到底怕什么?为何一听飞天真人就好像世界没日,好歹你们都在散仙以上吧?”
石生接话道:“他们冲我而来倒是真切,其实与二位师父无关,他们紧张,只是担心我的安全罢了!”
“飞天真人人数众多,对付他们最好的宝器,就是百变魔笛。但是,大敌当前,宝器却在别人手上,哪有不紧张之道理?”
石生边说边观察野九鹤的反应,只见野九鹤端祥起百变魔笛来。
包尔绵行礼,恳求道:“九荷兄,你的修成远远在老夫之上。火凤凰,真金龙,九天飞星雪,你的宝器数量众多,一根没用的百变魔笛,反倒累赘。如今,老夫又正需派上用场,何不把所谓怨仇先放一放,物归原主,等老夫剿灭这帮天寇,弟子石生完成闯火窟门这一关,我定回去禀明门主,赠你一根。”
长鸣声突然而至。
阳光碧空突然变得天昏地暗,仿佛真的天日消失,阴魂笼罩。
随着长鸣声慢慢消停,崖壁的顶上,竟然落满了人的身影。
飞天真人!
这些飞天真人身穿黑色小袄,腰悬短刀,个个神釆奕奕,丝毫没有长途跋涉之疲。
一个穿啡色皮甲的人倒十分显眼,他手持金刚杖,俯视着崖下。
“包尔绵,都看见了!把石生那小子交出来,免得动手,你意下如何?”
“扣梁?他被解冻救活过来了?”
包尔绵记得,这个扣梁是被他冻在天龙洞外的,冰柱虽然巨大,如果没有九宵门的人碎冰救人,靠自然解冻至少得一年以上。
“你不是给拓跋焘域外游戈去了?乍有功夫到这儿呀?”
扣梁乃是九霄门玄仙,因擅自修魔被门主拓跋焘处三十年域外游戈。令拓跋焘没想到的是,因为游戈,反倒使他跟魔界关系更加密切,还纠集众魔和门派弟子,暗地里自成一派。九霄门部分飞天真人,天匪天鲸鸦就是听他统帅的天寇。
恐怕这一百号飞天真人,就是平日归他统帅的天寇。
论身份以及修炼所成,包尔绵,山林瓜子恐怕都不是他对手,唯有野九鹤,但野九鹤的修道到底有多深?从他的宝器数量来看,非包尔绵,山林瓜子所能比。
所以一旦斗起来,还得野九鹤帮忙。
问题是,包尔绵的百变魔笛在野九鹤手上,如果他坚持不还,情况恐怕就更加糟糕了。
石生摸摸自己的百变魔笛,心中想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拿出来。一旦拿出来,又被野九鹤抢去,哪有脸面回火凤门去!”
“降了吧!免得我扣某动手!毕竟相识一场,又同是天彤帝国门派,对不对?当然不降也可以,我这一百号兄弟千里迢迢追到这儿,如果连练手的机会都没有,那也太可惜!”
扣梁俨然一个胜利者,口气带着揶揄之气。
这时候,包尔绵再次恳求野九鹤,道:“九荷兄,你都听见了,作为火凤山之人,你能忍受这般嘲弄?假若我们今天都死在这儿,你老兄情何以堪?”
野九鹤道:“你错了,你们之间的怨仇,干我何事?有道是,坐山观虎斗,我还想看热闹呢!”
山林瓜子忍不住了,他自知一个外人,不好掺和他人之事,更何况是六百年前的事。但大敌当前,非生即死之关键,理应主动化解怨仇,同心对敌,但野九鹤对于包尔绵的一遍遍乞求无动于衷,实在难以容忍。他决定亲自动手。他突然摇身一动,眨眼间人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