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五十了,比较守时的员工已经提前到了大厅前集合。过了一会儿,几个穿着高跟鞋的女员工慢悠悠的走来。
“下午是要登山的,你们确定穿成这样!”负责人调侃得说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有个穿着红色高跟,黑色阔腿裤白纱短袖的女员工笑着说。
“刘慧文”,“到。”“袁新”,“来了”……“林渔莀”,……“林渔莀”,“还没到呢吧”一个认识她的人说道。
“那大家现在两人一组,来这里抽签领你们的任务。”
“哎呀,我先我先。”
“别挤一个一个来!”
“嘟嘟嘟”负责人趁着空联系林渔莀,却无人接听。
当再次打过去,依旧是机械的声音,“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活动也要开始了,他也不想这事了,每年这样迟到不参加的人也不少。
一辆黑色的面包车里,林渔莀双手双脚被绑着坐在后座夹在两个精壮的肤色偏黑的男人中间,大气不敢出。腰腹间的一把刀时刻提醒她不能呼救,只能顺从。
她深呼吸,索性先保存体力,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她闭上眼睛,头靠在后座上,没发出一点声音。见过电视剧里被绑架的情节,她觉得还是不能冲动。可是自己没得罪过什么人,劫财自己又没钱,难道劫色?她眨眨眼,有点慌了。
“老板,人到了。”前座的彪形大汉打电话说道。
“嗯,先把她放黑室里。记住,先别动她!”另一端的孔令骁接过电话命令。
“是!”
……
傍晚了,天边深色的蓝边开始蔓延着绯红色的光晕,冲去云端的枝桠像是嵌入天空的冰花,美丽而纯粹。
老板陆叶坐在正厅门前的椅子上等待着要回来的员工。其实,他不来也可以,不过他实在想看看林渔莀看到自己时什么反应。他一向不关心这些,可偏偏对林渔莀有点关注,也许她有些不同。
“老板,您怎么来了?”负责人笑呵呵得说着。
“嗯,我来看看。”人前的他又恢复了往日的威严,给人不可亲近的感觉。
“人都到了吗?”
“只有一个人没参加,其他都到齐了。”
陆叶看了一圈,虽然也不认识,但却始终没看到林渔莀的身影。
“谁?”
“老板,是林渔莀。”
陆叶微微皱眉。负责人急忙说,我这就联系。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还是接不通。
“老板,还是联系不到。”
“嗯。”转身就要走。“你失职了。”
负责人一听老板的语气,立马心慌了。想来想去只能报警了。
……
一夜昏昏沉沉,林渔莀不知道现在什么时候,她只知道自己什么都看不到,这里太黑了。从一开始恐惧就占据了她的内心,像是越来越大的气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炸掉。安静的很,没有任何声音,仿佛自己与世隔绝。她缩在一角,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嘴唇干的出血,她用舌头微微润湿嘴唇,然后又睡去。
“咔嚓”一声,像是开锁的声音,林渔莀惊醒。但她什么也看不到,也没有力气起来,她也不敢出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皮鞋走在地板清晰的“嗒嗒”声像是催命符,林渔莀呼喊“别过来!”一面又缩紧身子,头埋到膝盖里。
“水。”
“不敢喝?”一个深沉而又令人发冷的男低音传来。
林渔莀渴极了,凭声音就去抓那瓶水。然后开盖,咕噜噜喝了好几口。
“慢点喝,没人抢。”男人像是看笑话似得调侃。
“喝好了?”
林渔莀没有出声。
黑暗的黑室里有了昏黄的灯光,四处是坚硬的墙壁,黄色的灯光衬得白色墙壁上的血迹越发扎眼。林渔莀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带着银白色的面具,说话时喉结滚动,林渔莀不禁抖了一下。
男子看着林渔莀眼里泛出的恐惧和些微的惊讶,转瞬又变得淡漠坚定,不禁嘴角扯出邪魅的笑,转身坐在了不知何时出现的椅子上。
“林小姐,我对你很感兴趣。”男子停顿然后想看看林渔莀的表情,可林渔莀眼里的惊讶早已消散,只留有恐惧和淡漠。
“不知可否请你玩个游戏?”林渔莀缓缓看向男子,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不安的心跳动的更快。
虽然自从妈妈去世,自己辍学打工,爸爸又在火灾中丧生,如今只剩自己和妹妹,她经历了很大的打击,恨不得一同陪伴他们。可是,不能。她现在是家里的唯一顶梁柱,她还有妹妹要照顾。
虽然她看淡一切,虽不喜不怒,不悲不伤,而且本就没什么可失去的,所以,她现在害怕的东西很少。但是,她还有妹妹……
她努力地扯了扯唇角“好啊。”
男子眼眸紧了一下,似乎没料到她会那么直接。
接着又轻笑“你也不问问是什么游戏就这么答应?不怕后果。”
林渔莀“害怕又能怎样,我有其他选择吗?”
男人哼笑一声“确实,不过你倒是看得开呀。”
……
……
林渔莀失踪的事情就像是一段插曲,不久便被遗忘了。
太阳一天天照常升起,不在乎世间究竟成了什么模样。时间也不会等人,就算你上一秒还想哭泣,下一秒却打了鸡血一样挤上了公交车,这才是生活。
“帮我查一下,咱们公司叫林渔莀的员工,把信息给我。”陆叶合上文件,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对秘书说道。
“是,总裁。”
陆叶想起那个叫做林渔莀的女孩子,不禁开心起来,生活似乎并不是那么无趣。多么有意思的小姑娘!
晚上,一群富家子弟聚在“金帝”吃喝玩乐。
“哎,鸣哥来了,快坐。”戴着金丝边框的眼镜,头顶扎着一撮头发的男人说道。
“呵呵,袁澈越来越有型啦!”顾一鸣调侃着。
袁澈挠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都没敢回家,一直都在工作室,怕我爸见了打我。”
“不过真得谢谢鸣哥啦,上次要不是你帮我注资,估计我那乐队可真艰难喽。”
顾一鸣靠在沙发上,邪魅一笑“跟自家老子对着干,感觉是不是很爽?”
袁澈说“还好,还好。对了,我们出了新歌,改名送你专辑啊。”
袁澈是袁家的小儿子,本来有个大哥袁弘早年在军队当兵,也是战功累累,但两年前不幸牺牲。袁家夫妇伤心,大病一场,之后便把这家族事业想交给小儿子。可奈何小儿子在搞音乐上早已“离经叛道,误入歧途”,不堪重任。袁家夫妇更是忧心不已,只望袁澈能早日浪子回头。
……
“下个季度,我们将推出中央花园楼盘,大家抓紧时间策划方案,力求振聋发聩,一鸣惊人啊。”企划部部长萧晗乐哈哈的给大家分任务。
“OK,萧哥。”胡甜甜比了一个OK.
“收到。”林渔莀一板一眼的回话,一些人难免看不起她,觉得她没文化,还不会讨好人,不屑的“切”了一声。
萧晗对于部员这种行为,微微蹙眉,而后吩咐一句“好好干。”便走出了会议室。从满屋子的瘴气中抽身离去,当真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有些人,不一定使了什么手段进了企划部。也不想想这企划部哪是猫猫狗狗呆的地方!”赵欣讽刺道。
“该不会真的爬上什么人的床了吧!”严青青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会议室里的男性想是不愿意参与到女人这般刻薄而又无趣的话题,快速离场。留出这广阔的舞台,给女人们尽情歌唱!
而正在收拾文件的林渔莀听到这话时也不免手顿了一下。但不是她爬上了谁的床,而是想象不到企划部竟也这般低俗,自诩文化人,却做着最不文明的事情,还不如以前的会所,至少,还有自知之明。
也许是真理吧,有人就有江湖,有女人就有战场。
不理睬她们的冷嘲热讽,林渔莀拿着文件,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