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事情会越来越棘手。”傅辉不苟言笑的接道。
两人对话沈苏南自然是听清楚了，可她手中所拿着的照片，和他们说的事情，真的是一回事么？
她只是想要视频的真相而已，怎么从他们嘴里出来，事情好像变得复杂化了。
她将照片递给靳凌寒，而他只是接过后便扔在了茶几上。
刚刚沈苏南第一时间拿过照片时，他已经将内容尽收眼底了。
这件事情说白了，表面上他要的是一个最终结果。实则，他真正要的只是一个过程。
“不棘手哪里来的挑战性。”靳凌寒语气轻松。
棘手，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帮助。
“也是，慢慢玩才有意思。”傅辉笑了，随后大马金刀的撑起手臂：“照片上的人，名叫杜景川。之前经营一家规模不大的侦探事务所，接了苏南这个活儿以后，他就关了公司。而安装摄像头的人名叫王石，是荼蘼的老员工，现在换场子了，在‘基地’。说起来，我倒是对这个‘基地’很感兴趣。”
以他的能力，在云城不动声色调查酒吧可以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可这个‘基地’偏偏就是个意外的存在。
从打造的规模上来看，‘基地’并不如‘荼蘼’奢华，甚至连客流量及火热程度都不及荼蘼，但它的保密以及安监工作，却如铜墙铁壁一般，让他难以安插。
不是说真的举步维艰，只是他不愿闹出动静。
若是查王石这么一件小事他们就要和‘基地’幕后老板打交道，那等待他的，怕是只有靳凌寒的嘲笑了。
“查，有了结果你再尽情的玩，苏南这里等不了。”靳凌寒冷声吩咐。
“额…”突然被点名的沈苏南一懵，随后慌忙摆手：“不用不用，你们按照你们的方法调查就是了，我不着急。”
她说的是实话，若说以前着急，那是因为想尽快的弄清楚真相和靳泽羽完婚，那么现在她不着急则是因为，想清楚的搞明白她跟踪靳泽羽和沈曼云的真正目的。
两者虽看上去是同一件事情，但是对于沈苏南来说，意义完全不同。
现在，她更倾向于后者。
倒不是说她对于前者就不在意了，只是她相信，靳凌寒答应她的事情一定会做到。
“这个杜景川没什么好查的，就是名不见经传的狗仔而已。”顿了顿，傅辉眼底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来：“不过你绝对想不到，对杜景川下手的人是谁。”
靳凌寒未在第一时间给出自己的答案，可那眼底的嘲讽之意，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不在意这个人的身份，就仿佛当时不在意沈苏南挂着‘侄媳儿’的身份一般。
“不过让他们失算的是，杜景川的手中根本没有底片。”傅辉笑道。
……
直到傅辉离开，沈苏南都是一副不在状态的表情。
很多事情到现在虽然一点点清晰起来，可未知的事情和因素太多。
偷拍的人会死，并且还不是死于自然，这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后续会发生什么，她更是一点底儿都没有。
靳凌寒一直不动声色的观察着沈苏南的表情，见她那双秀眉越蹙越深，不由问道：“在想什么？”
“没什么。”沈苏南心不在焉的回应，脑中的猜测也随着疑惑和不安疯狂衍生。
“不管是视频还是照片，所有的底片都在我们手里。”靳凌寒出声安慰。
“嗯。”
“不过…”他停顿，瞬间吸引了沈苏南的目光。似是很满意她的反应，靳凌寒薄唇轻启：“保不准其他人手里还有残留的照片。”
“嗯。”这个她知道。
除了沈曼云手里有，现在靳泽羽手中应该也有。沈曼云急于想让靳泽羽对她生出怀疑，那么势必是会将这照片再给他一份。
毕竟知道和每天面对照片，所受的影响是不同的。
加上靳泽羽之前所说的调查，所以沈苏南可以确定这一点。
有一份流落在外，想要更多份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这是她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情。
不过还好的一点是，她手中有着视频，而沈曼云手中现在绝对没有。
因为她手中的这个，就是傅辉在婚礼现场临时从黑衣人那里悄无声息掉包得来的。
“别担心。”靳凌寒温柔的抚了抚沈苏南的长发。
沈苏南沉默几秒后开口：“不然，你们别调查了。”
靳凌寒收回手掌，等待着沈苏南给他理由。
“我不想给你们带来麻烦。”沈苏南瓮声说道。
不知是不是受杜景川死状的影响，她心底不安极了，总是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这不是她的本意。
虽说人都是自私的，可她不想为了自己的私欲断送其他人的性命，这对她来说是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
“你从来不是我的麻烦。”
“事情一旦开始，就没有停下的可能性。”
“苏南，你要知道，犯了让人无法接受的错误，很少有人会回头的。他们只会用自己的手段包装或者掩盖，却从来不会主动站出来承认。”
“这就是人性的黑暗，只是有些人将它们扩大化，有的人则将他们洗涤用于它处而已。”
这是靳凌寒出门前留给她的一段话。
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每一句都很犀利，却又该死的让她无话可说。
靳凌寒不是随意接受和被摆布的人，这一点沈苏南很清楚。可就是因为清楚，她才会担心。
心里的不安逐渐扩大的同时也变得清晰起来。她更加确定自己要先靳凌寒查出靳泽羽和沈曼云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想到这里，她匆忙拿起自己的手机开机。
只是…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这一刻，她的心已经不再躲避和抗拒了。
“滴滴——”
“噔噔——”
手机刚开，界面上弹出不同颜色的条框带来不同的提示音，沈苏南浏览备注着沈志远的短信。
‘你伤怎么样？’
‘我知道你生我气，但身体是你自己的。’
‘照顾好自己。’
一条一条，刺目又可笑，沈苏南甚至不知道这短信究竟是出自谁手。
不过这日日紧逼的节奏，真是和催命符一般无二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