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们有着共同的身份。
我已经通晓了,为何每届博览会举行后都要更换D区域的所有管理者。且他们都是些具有异样的年轻人。
我也没必要会什么修复差分机的技巧,因为那本来就不是管理者的本职工作,繁琐的修复工作理应交给专业的工作人员。至于卡斯先生,他只是善良与热心而已。
并且无一例外的,我们是阿萨辛。
帕尔黎的阿萨辛,苏伊兰的阿萨辛,亚兰退尔的阿萨辛,以及.......玛塔尔的阿萨辛。
在接收到蒂佛-纳克斯爵士的信息前,我是绝对不敢相信,身为堂堂蒸汽的天才,老艾萨克之孙的卡斯-艾萨克,其实是一名行使技艺的暗杀者。他的身上全无锋锐之处,并且不具备任何暗淡的气质,所以,你也会是家族的叛逆者吗?卡斯先生。
“遵从旨意,爵士。”
“遵从,旨意。”
“嗯?遵从旨意。”
“我会完成承诺的。”
使用了对高位者的仪式,我们用礼仪接受了蒂佛的庇护式术数,爵士用杯器中的灰蓝色液体涂抹在了我们的手上,他低语着,意为“势必沾染血液,却不会因血液受伤”。
灰蓝色对我来说是暗淡的象征。当然,在任何人看来,那珠液体完全是无色的,甚至能降低我们属于暗杀者的存在性,除非是能用七种感受获知颜色的我,或是某种思想居于高位——能看破古仪式的存在,方才能发现古老,从命运层面降低存在感的,属于阿萨辛的祝福。
仪式实在不算很繁琐,虽然那些来自古老的材料较为珍贵,但总归花不了多少时间。
我很想开始告别,不过这得看他们的意思。
蒂佛爵士也为我们做了一个清穹贵族的礼仪,象征着他托付时郑重的心理。
是啊,结果我们却是变成“保护”文物的阿萨辛了呢,该说是什么在捉弄我呢?我到现在还没看到“法”的影子。
蒂佛与我们各退后了数步,而后同时转过身去,算是各个告别。
金丝鸟笼分成两个上下连接的小型笼子,我与天弥思,埃尔蒙特与卡斯分别进入了上与下的金丝鸟笼。
蒂佛背对着我们,他略有佝偻,不知是在烦恼着什么,是我们的能力吗,应该并不是。
“哐当——”
鸟笼粗暴地闭上了门,这次,白色幕布从天而降,盖住了我们,链条的传动声照旧响起,上下两个鸟笼开始移动。
该离去了吧,回到舒适的住处,享受一个宁静的夜。我想着。
视线里再也没有会议室的影,然而天弥思却发出了怪笑,像是得到了神剧的参演机会机会一般愉悦。
他向我用手指示意,并在鸟笼沉入地板下侧时迅速地将蝴蝶刀刺入了一根传动的金色链条中,鸟笼没有发出任何异样的响声,就这样悬在了半空。
“侧耳去听。”
他悄声说道。不过,我明白了,虽然这有点难为我耷拉下的耳朵。
我们的等待并没有持续太久,仅仅五分钟,一种优雅的,有节奏的脚步声便自我们的上端响起,并且听鞋跟触及地面的声音,来者应该是一位身着丝绸衣装的女性——她的配备不可能重。
“蒂佛,你放任了人偶师?我从没想过你会做这么愚蠢的决定......”
即使语调并不幽冷,女性的声音也透露着来自血液的深寒,这也许并非她有意为之——但像那位女士这样年轻而酷寒的声音,我还是第一次听见。
“他的所作所为绝对与我无关,我的伯爵夫人。在这上面浪费时间未免太不值得了,如果不再提起这个,我甚至能为您提供些上位者的血液。”
蒂佛的语气十分敬重,但也斩钉截铁,他用手杖重重敲了敲地板,发出震耳的响声。
“两千年前我们就不渴血了。蒂佛,你最好收回你的话,因为你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可能失去荣誉,我就再也找不到人帮忙。”
女性酷寒的声音中违和地出现了些许酸楚。不,这种人的颜色中怎么会出现酸楚,我不相信。
“唉........您是说您的女儿吗,无论这次展览成功与否,我都会去帮助您寻找线索,请放心,伯爵夫人。咳咳——我蒂佛-纳克斯会保证这一切。”
蒂佛爵士仅仅是说出这些话就已经很费劲了,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怎样的承诺。
而伯爵夫人,博物院的访客来自世界各地,我难以想象这位有资格来到金黄会议厅的女性到底是怎样崇高的身份,至少仅仅一个伯爵,或者一位大公都是没有这个资格的。
“她恐怕已经不属于布加德了.....亚兰退尔,那种地方......”
女性的哀伤愈发明显,厅室内有着紧攥衣袖的细微响声。
布加德……似乎听说过,虽然我还是无法回忆,但这个词汇拥有的悠久,亘古与神圣铭刻在了我的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