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对案子或是尸体见怪不怪的表情我同样见怪不怪,但每次见到他这种毫无波动的表情时,我的心中还是有着几丝恼怒。
但我知道,他对生命的尊敬远高于我,所以我无法责备为了效率而行事的他。
埃尔蒙特与天弥思走上前去,我则先示意黑城鹭不要进房间里来。
黑城鹭此时不再捂着双眼,她的神情凝固,苍白的脸庞上连悲喜都难以看出——传说上天早已走了飞鸟的泪腺,故她无法流下哪怕一滴的泪水。
“安小姐……埃德蒙先生,天弥思先生……”
她的声音透露出一股难以想象的惆怅,那是人的嗓音难以发出的幽清,嗓音协着哀伤,在空气中播种发芽,就连前方埃尔蒙特的背影也微微一颤。
“节哀,黑城教授,我们不能挽回这一切,但可以让结果变得不那么糟一些。”
在一鹫的离别面前一切的话语都显得十分无力,我无地自容,就如同这种后果是我造成的一般。
飞鸟承接的法是“哀”,我明了哀的感染力,那不是一言一语能形容的,黑城的羽毛杂糅,但依然有哀羽存在。
我再看向天弥思,他背对着我道出了话。
“没有生命体征,但很明显,一鹫先生并非因法而死。”
“老医生,看看,那里有个不大不小的洞,但我看到里面啥都没有,血溜进去了,他的身体里没有任何一颗子弹。”
“按法的周期来看,一鹫先生在现在的时间段内已经可以算是垂死之中了....如果他不是飞鸟的话,他甚至无法进行正常的生活。“
“但即使是飞鸟,一鹫先生的寿命也被他人所终。”
天弥思先望向我,他的声音大小正好能让黑城鹭听到。
黑城鹭青黑的羽掩住了自己的嘴,她的瞳孔震动,却又有些无力。
“一枚标准的清穹制式子弹击穿了一鹫先生的胸口,但是,他的体内并未发现任何子弹的踪迹。”天弥思继续说道:“不过,弹孔中还残留着一些细小结晶,只能说想玩花样的人有些蹩脚——那是还未溶化的盐分。”
“这种子弹还挺好玩,下次我也试试。”
“不要开无聊的玩笑了,艾德蒙。”
我向埃尔蒙特说道,黑城鹭都听着呢。
“好吧,安,我知道。但是我在熔化那群人偶的时候也发现了盐分,您看看他们的组成是不是一样的?”
那些居然是盐分?昙阳可没告诉我,不,它可不会骗我——我们和埃尔蒙特遇到的人偶,或是杀死一鹫先生的凶手不一样也说不定。
昙阳再次颤动着枝条,证实着它当时的观察结果。
用精盐混合人灵魂制成人偶的传说在各国中比比皆是,但当我第一次亲眼见到并知晓它时,我的心底还是衍生出了些许的恶心。
虽然我对它一窍不通,但我也明白人偶制作的方法绝不止这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