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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自由身(2)

“来使见到蛮王还不速速参拜行礼。”容慧公主见萧逸辰只打量着自己的儿子却迟迟不语,不知萧逸辰又在盘算些什么,而且当着蛮族诸位主君的面也不好太失了规矩,便想着先借蛮王的名头震慑一下萧逸辰,可萧逸辰想当初便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现如今经历了这么苦难波折,就连楚天赐都敢直言顶撞又怎么可能会在乎一个自封的蛮王。

“我要是没记错,想当初公主殿下同意西蛮出兵平定肃州叛乱的条件之一便是请封自己的儿子为凉王。”萧逸辰冷冷一笑,“现在又人模人样的坐在那里自称什么蛮王,我倒是想问问,咱们的这位蛮王手下可有一兵一卒啊。”

“放肆!”容慧公主勃然大怒,萧逸辰的这一番话极尽挖苦之能,又拿出陈年旧事讥讽,容慧公主如何能忍,只听她恶狠狠的道:“当年若不是你爹从中作梗,我们孤儿寡母又何至于此,不过到底是苍天有眼,恶有恶报。”

“你——”萧逸辰目露凶光,若不是碍于身份,只恨不得亲手了解了容慧公主,想当初楚天赐拿着那封所谓的萧泰然与西蛮私通的书信质问萧逸辰时,他便有所怀疑,最后虽经卫墨之手陷靖国公府于不义,但这蛮族之中必有策应,至于这策应之人除了容慧公主又会有谁呢。可萧逸辰心知此时绝不是复仇的良机,当初卫墨竟然能将容慧公主送到西蛮来,在此处必定有些根基,萧逸辰也不得不小心应对,暗自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冷说道:“天理昭彰,究竟谁才是恶人,自有报应。”

就在这时,原本端坐在营帐主位的蛮王却突然起身,一步步走到萧逸辰面前,面色阴沉却一言不发,只是死死盯着萧逸辰,在两人的视线交汇之处,杀意萦绕,似乎一触即发。最后还是海格主君出面调停,将萧逸辰直接带回了自己的营帐。

来到海格主君的营帐之后萧逸辰直接跪地行礼。

“小婿拜见岳父大人,之前种种还请岳父大人海涵。”萧逸辰将头埋的很低,这既有对海格主君的尊重,但更多的却是对格桑的愧疚。

“侯爷见外了,关于靖国公府的变故,格桑也跟我说了个大概,在那样的情况下你还能把格桑送回来,也足见你的一片真心了。”海格主君将萧逸辰从地上扶起,“反倒是我,当初把女儿嫁过去,原本是想着跟夔朝结为姻亲之好,巩固我海格部在蛮族诸部当中的地位,却没想到给靖国公府带来了灭顶之灾。”

“岳父大人言重了。”萧逸辰苦笑着摇头,“就是没有海格部,我靖国公府也难逃此劫,不过是帝王权术罢了。”

说罢,萧逸辰便将此间的因由缘故细细说来,而至于被废掉武功又失而复得一事却隐去不谈。

“也罢,如今你既已平安归来,格桑也该安心了。”海格主君招了招手,自有一旁的侍卫会意,想来不日关于萧逸辰的消息便会传到格桑那里。

“不知格桑……”萧逸辰欲言又止,毕竟是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而萧逸辰自己却从未尽到过半分做丈夫的责任,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这个傻小子,格桑都是七个多月的身孕啦,你恨快就要当爹了。”提起女儿,海格主君自然心情大好,此番他率领手下兵临凉州,为的就是逼夔朝的皇帝放人,此刻如愿以偿,又看到萧逸辰安然无恙,自然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而看到面前的萧逸辰会意的笑脸,也觉得自己的女儿到底是没有所托非人,对于在这个女婿不由得更满意了几分,“既然你已经回来了,明日咱们便大军开拔,回草原去吧。”

“不可。”萧逸辰听到海格主君明日便要打道回府,立时出言制止,“如今蛮族联军皆陈兵于此,岳父大人若骤然撤出,对您的威信难免有损。”

“什么蛮族联军,不过是被那个什么容慧公主游说来的罢了,当年我蛮族出兵平定了肃州的叛乱之时,将前朝幼帝拥立为蛮王,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我们各部的主君谁也没有把他当回事,如今再打着蛮王的旗号不过是各部主君想趁着夔朝内乱再多要点好处而已。”海格主君爽朗的一笑,“这次本是我自己带人来想要逼着夔朝的皇帝把你给放了,谁知道那个容慧公主却趁机把其他各部的人马都给汇集来了,她自己的如意算盘打的倒是精,只是那凉州四百里哪有那么容易得来。”

“容慧公主想要的,可不止是那凉州的四百里。”

“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海格主君面带嘲讽,“那容慧公主也不自己掂量掂量,就凭她还想着要推翻大夔朝么?”

萧逸辰自然是没有办法跟海格主君详细解释其中的原委,但他却深信卫墨的手段,想当初卫墨经营影卫军多年,在各地安插耳目无数,这西蛮之地根本不可能幸免,若非如此容慧公主何以能如此轻易的游说各部呢,只怕在海格部内一样有卫墨当初安插的亲信,单就是一个容慧公主和蛮王萧逸辰到不是有多担心,真正让萧逸辰忌惮的正是这些藏身于暗处的力量。

但西蛮终归是比不了夔朝,纵使卫墨手段通天,对于西蛮诸部的行动也很难起到决定性的影响,即便有容慧公主在也难以左右大局,更何况容慧公主想要的是济朝复辟,这本就与卫墨的所思所想相距甚远,而此番卫墨将萧逸辰放回西蛮也无异于一场豪赌,也足以说明现如今的西蛮早已脱离了卫墨的掌控,所以他才会兵行险招安排萧逸辰回来,卫墨比谁都清楚,哪怕是萧逸辰有心暂停内斗一致对外,容慧公主也绝不容忍萧逸辰在西蛮坐大,他们两个绝不可能共存,只能一决高下。

想到此中关隘,萧逸辰便在海格主君耳边细语了片刻。

“当真可行?”海格主君略带疑惑。

“岳父大人放心。”萧逸辰似是胸有成竹,“只要您按我说得来,别说日后一统西蛮诸部,便是问鼎天下也未尝不可。”

翌日清晨,整个西蛮联军大营里人声鼎沸,到处都充斥着海格部的兵士们忙碌的身影,消息传到容慧公主那里,容慧公主哪里还坐得住,也顾不得梳妆打扮便第一个冲到了海格主君的营帐里,现如今西蛮诸部陈兵凉州境外,大夔朝无暇西顾,一旦和谈,请封凉州便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甚至还可以狮子大开口索要更多,眼看着胜利在望,倘若海格部现在撤军岂不是功亏一篑,而这也正是萧逸辰计划的关键所在。

但海格部撤不撤军终究不是容慧公主可以决定的,看着容慧公主临走之时怨毒的眼神,萧逸辰不由得冷冷一笑,他既是笑自己终有一天也走上了这样一条路,也是笑容慧公主此时此刻的无可奈何,但凡容慧公主有别的办法也根本不会跑来这里,可萧逸辰不会心软,对于容慧公主的恨足以支撑萧逸辰走下去,还有卫墨,还有楚天赐,这些曾经给予萧逸辰最最刻骨铭心的伤害的人,终会在今日之后,用萧逸辰自己的方式一一报复回来。

入夜后的联军大营安静异常,除了负责巡夜的士兵之外,各个营帐都相继熄灯入眠。夜幕之下,一队人马明火执仗,划破了夜晚的安宁,目标直指海格主君的营帐。蛮王一身黑色劲装,走在最前。

冲入营帐的那一刻,火把的光芒将整间营帐照亮,萧逸辰好整以暇的坐在一边,正默默看着这一切。

“蛮王殿下安好。”萧逸辰的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自从那日在主营之中与蛮王对视一眼之后,那沉着的呼吸,内敛的气势,还有满汉杀意的眼神无不在告诉萧逸辰,蛮王绝对会是一个被各部主君架空玩弄的傀儡,虽然不知道他手中握着多大的势力,但萧逸辰知道这个蛮王至少在武功上不会逊于当初的自己,只是现在的萧逸辰早已不是当初的萧逸辰了。

按照萧逸辰原本的设想,对于现如今的容慧公主而言,海格主君的撤军无疑是又一次将她逼入了绝境,而将这一切解决的最好办法便是杀了海格主君再顺势嫁祸到萧逸辰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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