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清晨提前醒来,林因心感受着全身的疼痛,却偏偏又精神振奋的不行。他整个人瘫在床上,一点都不想动。
丹田和经脉,还在隐隐作痛,肌肉也发疼。林因心心中苦笑,他本以为自己很清楚,所谓天赋,不过是一条比独木桥更宽敞的大道,走起来轻松不少,而并非在大道上放置了符车,一日千里还不费力气。但他显然并没有真的认清这一点。否则,他就会想到,他这么多年没有训练和锻炼,身体突然承受如此负荷的战斗,根本无法适应。
话说回来,自己应该真的有天赋吧?
林因心竭力坐起来,这倒不费力气,只是四肢更加酸痛。他从床头取出信封,心道昨晚太累,以至于连笔记都没有做就睡下了。自己之前还在想着该怎么告诉小宇有关习惯的事情,转眼自己就先打破了自己每天不断笔记的习惯,这还真是讽刺。
那么,该记录什么好呢?
林因心仔细回忆起昨夜发生的一切,果然,只是一夜的功夫,记忆里的事情依旧因为过目不忘而清晰,然而当时的情感和心绪却难免淡薄了许多,当时陷入矛盾的思考,此刻越是回忆,就越是有种特别的感觉,那是一种看书时候代入自身的感觉,一时像是感同身受,一时又仿佛旁观视角,若即若离。
也许再过几天,就完全淡了吧。就好像那场袭杀,现在偶尔想起,又能有几分波动?
林因心拿起笔,在白纸上缓缓写了起来。
“地下世界么就和蓝氏工业一样,新出现的词语和同样违禁的运营方式,带着雷神王平晚年的风格······”
“如果一直就只是学院弟子,也许还好些。如果是想要成为法师公会那样的组织,将来必定引起一些祸事······又或许,是提前创立这样一个组织在控制之下,以免之后类似的不可控组织的出现!毕竟雷神说过如法塔和符塔那样的组织,是发展所不可避免的趋势,而洛云郡又太过特殊,官方也无法插手太多······”
“······乱世修法,盛世修符!两百年前,这曾是整个九府十三州的都认可的话语。然而,其实这两句话,反着说也能成立!修法乱世,修符盛世!否则,十三州分裂而出的九府,又怎么会都是因为出现惊才绝艳的法师剑客······”
“也许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才在平越帝国建立之初,就决定重符抑法,甚至强硬的将三十六郡的法师秘籍用不灭火焚毁。更是将法塔彻底取缔,而只留下了剑师······又何必因为天赋去学习剑法······”
林因心的笔记十分潦草和杂乱,就和他写下的句子一般,仿佛是因为自己也不清楚,才会形容的如此含糊。
林因心提笔,仿佛要继续写下去,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一样,轻轻呼了口气,却是笔锋一转,开始如往常一般记录些日常。
“······那一瞬间,我几乎以为自己要死了。只是,为何恐惧不如我以为的那么强烈。千思百转间,我想到的是许多破解的方法,并不复杂,甚至都是十三剑里的剑法······”
“仿佛为了呼应那些方法,那一瞬间,无论是白刃运转,还是对身形动作的掌握,都要加快了几分!我隐隐有种感觉,如果我用剑法解决了这次危机,我的剑术一定会获得极大飞跃。”
“这便是天赋么?”
林因心如此记录着。
“危机的时候,尤其是涉及生死。往往比其他境地更容易突破极限。这是雷神王平的话语之一,我曾经告诉过姚礼。而事实证明,的确如此。”
“但我最终却选择了,最不符合剑师的一种方法!”
林因心靠在床上,仔细回忆起当时的一切,那些思绪,也许因为是直接从脑海里产生,而模糊不已。
“是因为害怕鲜血,害怕杀戮,所以害怕用剑术反击么?如果姚礼知道,恐怕会嘲笑一句没有意义的仁慈,因为他想要强大。而强大的剑师,又有几个,能不沾血,不杀人?”
“但我并不想变得强大,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强者自以为是的觉悟,立誓拿着剑,也绝不伤害······我拿起剑,本就是因为处于弱者,为不得不去做的选择。但其实我一直就想错了,并非只有剑师才具有守护的力量!雷神王平他便是符师,而在他踏上剑道之前,他也并非任人鱼肉!甚至有‘御雷神’这样的绝技!”
“而我,其实修炼的和雷神王平是同一种功法!所以,我也能做到的,并且在对战的最后,我分明已经做到了!”
“用剑气,施展符术!”
林因心感受着最后白刃化成的薄薄丝带,突然神色复杂起来,他想起一开始老周便是扔了一把断剑给自己,于是忍不住心里不爽起来。
“我讨厌未卜先知!”
这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心里感叹了。
林因心继续写道:“是以前的我太过狭隘了。我其实一直就忽略了,御雷神其实不只是法术,更是符文!如果我可以把符文用御雷神的方法融入到白刃中,而剑气仅仅只是催动的作用,不就可以做到类似剑师剑气的状态。而符文,是我擅长的,最重要的是,符文的话,我就可以改变力度和属性,来决定防御和保护······”
“这才是我追随雷神所应该走的道路!”
林因心的笔记越发快了起来。
然而阳光落下,林因心这才发现天色已经极晚。
林因心顾不上身体的疼痛,一下跳了起来。
“完了,既没有修炼神识,也没有做饭,果然习惯这种东西一打破就很危险······”